風起雲湧 004 天下第一殺手第二節
她竟然是傳言中的第二世家喬家的四小姐?這怎麽……可能?
赫連非麒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法回過神來,究竟是在京城聽到的傳言有誤,還是這才是喬四小姐的真麵目?
不過,雖然赫連非麒詫異,卻也沒有表露過多,這些都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情!
“讓吳將軍進來!”宗政燁見喬靈兒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微微訝異之後對外麵士兵吩咐了一句。
為了不讓喬靈兒一人坐在桌案後太過另類,赫連非麒也與她一道就近坐了下來。
營帳簾被掀開,一臉肅然剛棧阿的男人便走了進來。然而,他第一眼看的並非站著的宗政燁和宗政焰二人,而是坐下的化裝成宗政熠的喬靈兒以及赫連非麒。
喬靈兒無懼的看著吳將軍,麵上學著宗政熠,溫文爾雅。許是跟宗政熠相處的時間久了,繼而也感染上了他身上那超然的氣質。
“末將參見三皇子,見過丞相。”吳將軍吳朝抱拳。
“吳將軍不必多禮!”赫連非麒手一揚,頗有些王者風範。
宗政焰的視線落在了喬靈兒的身上,不由蹙起眉頭,如果她出聲,定然會穿幫。
然而,喬靈兒還是開了口:“吳將軍!”
她一說話,幾個人的眼中都閃過了訝異,不帶任何的雜音,全然是宗政熠本人的聲音。宗政焰甚至下意識的往其他方向看去,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二哥在這裏。
吳朝也是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轉向宗政燁道:“將軍,夷族軍隊似有不安之勢,我軍該如何應對?”
此語出,宗政燁就冷硬了一張臉:“吳將軍,你是第一天當將軍嗎?夷族是第一次有不安之勢嗎?”
從某種程度上說,宗政燁在這個時候全然將他的大將之風體現了出來,也讓喬靈兒看到了真正的宗政家老大的樣子,果然與他的封號相稱!
鎮南大將軍!如果沒有相應的氣質,又怎會配得上鎮南大將軍這個封號?
“將軍?”吳朝麵色有些尷尬,漲紅了臉喊了一聲。
赫連非麒微微一笑,站起身道:“怕是吳將軍進來是想問本宮為何會在此吧?”
吳朝並不否認,坦白肅然問道:“三皇子本該駐守曳族邊境,何以會在此出現?”
“本宮來這裏看好友,難道還要經過吳將軍的同意?”赫連非麒語帶諷味的問,吳朝是武帝身邊的人他很清常尤其在不久之前夷族強盜一事,武帝交給了他而沒有提攜宗政燁,他已經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末將並無此意。”吳朝答道。雖是恭敬之語,但卻無任何恐懼之色。
“好了,吳將軍,三皇子在此也不過是來看本將軍而已,你無須驚訝,做好你分內之事即可。”宗政燁嚴肅道。
吳朝終究是武帝身邊的人,早在武帝派遣他來的時候宗政燁已經有所洞悉。
“末將明白,隻是……”吳朝的視線很自然又回落到喬靈兒和宗政焰的身上。
宗政焰淡然一笑,看著喬靈兒手中的尺子道:“吳將軍,二哥是奉皇上密令,前來為大哥量體裁衣。”
“量體裁衣?為何?”吳朝詫異道。
喬靈兒笑道:“此事三日之後吳將軍定會知曉,不過這是還請吳將軍過耳忘卻,此乃皇上密令,為不讓將軍疑心本相才會道與將軍聽。”
吳朝皺了皺眉點頭:“末將明白。”
皇上的密令他自然是不宜宣揚,但好歹他也是副將,雖不及宗政燁的身份,更不及丞相身份,但丞相如此坐著跟他說話似乎也有所欠妥。
似乎是看出了吳朝的不滿,喬靈兒繼續道:“本相扭傷了腳踝,才無法站起與將軍說話,還望將軍海涵,莫要見怪。”
聽“丞相”這麽一解釋,吳朝也就鬆開了眉心,朝中上下對他都佩服萬分。他雖嫉妒宗政燁,卻不會因此而牽連到宗丞相政熠,同他人一樣,他從心底中對丞相欽佩。
“如此,末將便不打擾了。”吳朝獨獨先是對喬靈兒抱拳,再轉向了赫連非麒和宗政燁。
“請!”喬靈兒客氣回禮。
吳朝走出營帳,待他走遠了,幾個人才再次開口。
宗政焰首先道:“二嫂,還好二哥來之前讓喬公子準備了一張他的麵具,否則這一來真得穿幫不可。”話語間,不難聽出是鬆了一口氣。
喬靈兒淺笑著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麵具,其實戴著麵具並不是很舒服,可是這樣的易容之術卻是真正讓他識到了古代人的聰慧。而不像二十一世紀的整容,除非天天整容,不然哪有這般厲害?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當日宮宴上他到了吳將軍,真的不曾想過他此時竟然已經回到了軍營,所以在來這裏亮出身份隻是才隻是用了自己的模樣。好在宗政熠的心思夠縝密,想到了製作一張自己的麵具來以防萬一,不然被那難纏的吳將軍查出女子進入軍營,還真是殺頭之罪了!
“你二哥向來心思縝密。”宗政燁對那二弟也是十分佩服,不僅僅是他,大多數人都如此。
喬靈兒心中默默讚同,宗政熠的確很厲害。
忽然很想見他了!
“對了二嫂,剛剛你的聲音……”宗政焰對宗政燁的話也未否認,忽然又想到了假扮自己二哥的二嫂。
麵具是完美無瑕的,這一點喬翌術的手藝擺在那裏,可是那也毫無破綻的聲音是否有些不合她的身份了?
喬靈兒從桌案後站起,道:“小叔覺得我的聲音是如何而來?”
這帶著戲謔聲音響起,頓時讓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都震驚了,尤以宗政焰更甚。倒不是說她的話有多讓人吃驚,而是她的聲音,竟然是宗政焰的,包括那語調,幾乎是如出一轍。
“盯二嫂……”宗政焰吃驚的張大嘴,完全可以塞進兩個雞蛋了。
“弟妹?”宗政燁從第一次與她接觸時就知道刷非如外界傳言中的一般,卻不曾想,她竟然還有如此本事!
喬靈兒用手指在自己的喉嚨處輕輕敲了一下,將自己的聲音調整過來,展顏笑道:“這叫做仿聲,通俗的說就是模仿你們的聲音。”
想當初她就被教她仿聲的師傅耍的團團轉,並且當時也小,遇到這樣神奇的事情自然是不放過,學習也格外的刻苦。所以現在也就駕輕就熟了。
來到古代後她就沒有再用過了,不想今日因為一個吳朝的存在派上了用場,幸好當初她學習的夠刻苦!
或許在偷界仿聲見怪不怪了,但是在普通人之中,仿聲還是極少有人能夠聽得到的,最多也隻是腹語而已。
“宗政夫人德才兼備,在下佩罰”赫連非麒露出了欽佩的笑容。
喬靈兒也轉向了赫連非麒,他的笑裏不含其它,她對他也就稍稍放下了對其他皇室的那種戒心。
“三皇子過獎。”喬靈兒回複道。
淡漠而略顯戒備的語氣並未讓赫連非麒有何反感,他不是不知情勢之人,皇室如何他比誰都清常一場為政治的婚姻,將第二世家喬家牽扯了進來,難道還指望喬家人有何好臉色嗎?
短暫的沉默卻沒有人會尷尬,最後還是喬靈兒打破了這份寂靜,對宗政燁說道:“大哥,相公的意思是你要回去。”
“為何?”宗政燁眉頭緊擰。
“大哥,皇上將六公主賜婚與你的原因你應該心中有數。”喬靈兒淡淡的道,“外人皆知你與三皇子關係甚好,也有人在猜測你會為了三皇子之間的情義抗旨不遵,事實上,你也會這麽做不是?”
宗政燁沉默,赫連非麒也沉下了一張臉,宗政焰等待喬靈兒的後話。
“若大哥真真抗旨不遵,撇去宗政家不說,皇上勢必也會對大哥加以施壓,若吳將軍的戰功再高一些,大哥,你覺得又會如何?”喬靈兒低聲問道。
其實有些事情她是不懂的,但是在來之前宗政熠跟她解釋了很多,這才讓她恍然大悟。
宗政燁臉色更陰沉了,從先前武帝將夷族強盜的事情交給吳朝去做他已經有所明白,卻不想其實武帝就是在給吳朝立功的機會,從而有機會名正言順的提攜。如若他不應承這一次,那麽他必然會被拉扯下鎮南大將軍的位置,頂替他的自然是吳朝!
喬靈兒頓了頓,又道:“大哥,如果你此時與皇上撕破了臉皮,皇上斷然還不會為難宗政家,但是三皇子……”
話鋒轉入赫連非麒的身上,宗政燁也望向了他。
宗政熠畢竟是一國之相,沒有恰當的理由如果動了他,定然會被天下人談吐;而宗政焰也是第三世家的創始人,動了他至少南武國的經濟在短時間裏不會恢複過來。
所以現在隻能將矛頭指向另外的人——赫連非麒!
武帝和皇後間本就存在著微妙的關係,三皇子赫連非麒和太子赫連非焱之間也存在著莫大的競爭。武帝是看中了宗政燁和赫連非麒之間的關係才將矛頭指向於他,如此一來,赫連非麒也就等於少了一隻強大的支持後盾。
本來是幾股勢力互相牽製的,但是這個平衡被打破了,終究還是有人會為此付出代價!
赫連非麒忽而笑了出來,拍了拍宗政燁的肩膀道:“燁,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要是因此而成為了老家夥針對的對象,那豈不是我的過錯了?”
“麒……”宗政燁眉頭更緊。
“況且燁,小六對你的心思你也明白,難道你真忍心我那如花似玉的小妹一直在深宮之中等你?”赫連非麒語氣輕快的道。
此言一出,喬靈兒則是有些驚訝了,六公主對宗政燁……
宗政焰見喬靈兒不解給她解釋道:“六公主對大哥一直情有獨鍾,可是大哥很久都不看人家一眼,可讓六公主傷心死了!”
“焰!”宗政燁有些惱火的打斷了宗政焰的話,剛正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的潮紅。
宗政焰明理的快速閉嘴,大哥不喜歡有人拿兒女私情的話來取笑他!尤其是這六公主,他倆之間可是還有這某些小秘密的。
“除此之外,”赫連非麒的聲音沉了下去,憑添了冷意,“老家夥的心思我無法看透,他明理是幫著赫連非焱,可是據我所知,他心中繼位之人似乎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宗政燁訝異,卻被他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老家夥表現的越是明顯,我就越為在意。”赫連非麒冷聲說著,猶豫了一下又接著道:“總之,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回去,不能落下任何把柄給他,懂嗎?”
赫連非麒的話說的嚴肅,聽著的人也跟著肅然。
赫連非麒的話跟宗政熠說的話很像,有些人所做的事情在表麵上很輕易就能夠看出來,但是他做事的原因卻是讓人匪夷所思。
武帝明目的幫著太子赫連非焱,可在宮宴上又對赫連非麒送去的清酒讚不絕口,那樣子是對這兒子的寵愛,全然也不像假裝的。可是,他表現的越為明顯,卻也是讓人更加的在意。
或許說,武帝其實是真的老狐狸。在還未弄清楚他的意圖之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更不能落下任何把柄讓他抓到。
“好,我回去。”輾轉思考之後,宗政燁終於點頭。
其他幾個人也因此鬆了一口氣,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意氣用事之人,有些事情他需要承擔的必須去承擔。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的緣故而使得這平衡大大的打破,更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罔顧他人!
“那就好,大哥,聖旨也該在兩日後下達,我和小叔也該回去了。”喬靈兒對宗政燁說道。
“這麽快就回去?”宗政燁驚訝問道,赫連非麒也詫異的看向了她。
宗政焰淺笑著接過了話:“大哥,這一次是二哥的吩咐讓我們前來勸說你,他說你會聽他的話。”結果確實如此,當然赫連非麒的話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宗政燁麵上有些尷尬,如果二弟不帶話給他,也許他真的一直堅持到底,絕對不回去!他很清楚,若隻有赫連非麒來勸說,他必定會“奮戰”到底!
軍營重地,喬靈兒和嵐風都不宜久留,尤其還有一個吳朝在。吳朝的出現並不在喬靈兒的計劃之內,在他的麵前絕對不能用自己的真麵目,加上她的身高不符合,即使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碰上了也絕對會被揭穿。
現在話已經傳達到了,聖旨也在兩日之後就會到達,沿途還有其他的事情去做,如此,他們也該走了。
來到軍營連頭夾尾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若算的寬廣一點,他們進入邊境的時間是在一個時辰之前,談話的時間半個時辰,連一頓飯也沒有吃他們就離開了。
四個人,四匹馬,漫步在這晴朗的天空之下,別有一番味道。
喬靈兒騎在馬背上,感受著秋天的氣息。夷族在南方,在這裏似乎還沒有完全被感染到那秋天的味道,似乎還帶著些許的夏日風情,隻那涼爽的風讓她歡喜的緊。
微微仰著頭呼吸著這混雜著泥土氣息的空氣,沒有工廠汽車的廢氣,整個空氣似乎都更值錢了一般!
“二嫂,你什麽時候有空教我那仿聲啊?”宗政焰側頭看著喬靈兒,心底對她又有了一份了解,且有了一份敬佩。
喬靈兒側過頭淡淡的問:“你要學這個做什麽?”
“那二嫂為何要學?”宗政焰聰明的反問。
“我為何要告訴你?”喬靈兒反譏,難道她會直接告訴他在偷東西的過程中這種仿聲能夠幫助他們更好的達成任務嗎?顯然不會。
“那我要學又為何需要告訴二嫂?”喬靈兒聰明,他宗政焰也不笨!
隻是宗政焰沒有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人外有人。
喬靈兒笑道:“這項本領是我的,教不教自然是我的事了,所以我現在決定:不會教你!”
如蔥段的白皙的手指在宗政焰的眼前晃了晃,頓時讓宗政焰苦了一張臉。他怎麽忘了,這個二嫂可並不如傳言中的那般!
策馬緩慢行走在小草稀疏在泥土石頭之上,聽著那清脆的馬蹄音,真是難得的安逸的日子。沒有再被人監視著,甚至出來的時候也沒有被發現,不用去想那些繁雜的陰謀詭計,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十分的輕鬆。
“公子,那裏有一個人!”原本和諧的氣氛中,未曾放鬆警惕巡視的青葉那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一聲“公子”自是在叫喬靈兒。青葉話音方落,喬靈兒、宗政焰和嵐風的視線都轉向了青葉所指的方向。
在戶外,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最好都不要去理會,因為下一個被牽扯到而受到迫害的可能就是你自己。這是喬靈兒在二十一世紀學到的理論,也許你是無辜的,但是往往就會被當做是案犯,從而被冠上某些“罪名”!也印證了所謂的“好心沒好報”!
然而,這個地方也算是邊境軍隊管轄之地,時不時的也會有巡邏的士兵過來,卻在這管轄之境中有一個死活不明之人,絕對有可疑。
“過去看看!”喬靈兒輕駕馬,扯著韁繩上前。
宗政焰也跟在喬靈兒的後麵,對她,不得不說有多了幾分困惑。
“公子,您在這裏稍等。”青葉對喬靈兒說了一聲,然後便下馬去查探那不知是死是活之人。
嵐風握緊了手中的劍,這躺倒在地上的人也有可能是刺客,畢竟身著一身黑衣在這荒境的人並不多。青葉俯下身去,一手提劍一手將那人翻過身來。
一張俊美卻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曝露在了空氣之中,嘴角還帶著黑色的血液,肩膀處有一道口子,不大,但是卻能夠看到那傷口中流下的黑色的血。
“奪命!”青葉皺眉道。
“天下第一殺手?!”喬靈兒還未開口發問,一旁宗政焰和嵐風已然同時開口。
青葉舉了舉男子旁邊的劍,要說這柄劍與其他劍有何不同,怕是這紅色的劍就足以讓人覺得森寒了。
宗政焰的臉色微變,一個利落的翻身下了馬,確認了一下青葉指著的紅色的劍道:“他怎麽會在這裏?”
青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回來。
“現在還活著嗎?”喬靈兒也從馬背上下去了。
同宗政焰一起下馬的嵐風已然上前,在青葉之前將手探了探奪命的鼻息。
“還活著。”嵐風冷聲道,同時查看了一下肩膀上的傷勢,起身對喬靈兒回複:“傷了他的兵器上有七絕散,因運功以及快速行動,加速血液循環,七絕散的毒提前發作,”
“中毒有多長時間了?”喬靈兒皺眉問道。
“應該在四日至五日之間。”嵐風再次看了一眼那黑色的血,繼續道:“七絕散的毒隻有在中毒七日之後才會發作,毒發時痛苦不堪,痛到暈厥為止。每日一次,七日之後七竅流血而死。奪命的毒不出意外已經發作了兩次!”
“還有救嗎?”喬靈兒再問,心底卻是有些疑惑了。
如果這叫奪命的殺手知道自己中了七絕散的毒,應該是去找解藥才是,尤其看他眼下方的黑眼圈就能夠看出他的疲勞,加上他腳底的痕跡,不難看出他這一路的奔波。本該七日才發作的毒,卻硬是被他自己給逼的兩三天就發作,不去找解藥反倒是往荒涼的邊境跑,難道他是想死嗎?雖然也不排除自殺這個可能性,但是,如果他是想自殺,何必還千裏迢迢的往這裏跑?
嵐風蹲下身去給奪命把脈,很快就說道:“雖然已經毒發,但他的內力深厚,將毒逼至一處,配製一些藥就可以救活他。小姐,要救他嗎?”
喬靈兒隻是猶豫了一瞬便道:“青葉,把他帶上,去鎮上找個地方救他。”
“是!”青葉不問為什麽。
再次上馬,宗政焰好奇的問道:“二嫂,此人乃是官府通緝捉拿的頭號殺手奪命,你救他,不會怕惹禍上身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我有恩於他,如果他連自己恩人都殺,那麽他就真的沒必要活在這個世上了。”喬靈兒淡淡的道。
要說善心,或許也有點,畢竟也是一條人命,不能看到了就當做沒有看到。除此以外,她更加好奇的是為什麽明知道中毒傷重卻還要來到這裏的人到底是為何而來,軍營……難道說是有人雇傭了他來殺人的嗎?而他身上所中的毒就是牽製他的威脅?
“嵐風,七絕散的毒是任何大夫都能解的嗎?”喬靈兒細想了一下便問道。
“小姐,七絕散是由七種不同的毒研製而成,解藥也是由這七種毒配製而成。並且需要知曉這七種毒配製成七絕散的先後順序,才能配製出解藥。”嵐風簡短的回答。
“也就是說隻有下毒之人才能給他解毒?”喬靈兒皺眉,“可是你肯定你會給他解毒,難道你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中的七絕散毒配製的過程是何嗎?”
“不,小姐。”嵐風卻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嵐風從小跟隨在二公子身邊,二公子能夠研製出所有七絕散的解藥,隻是這種方法隻有二公子和嵐風兩人知希”
“早就聽聞喬二公子醫術絕世無雙,不想連這七絕散都能研製出迎合所有的解藥,佩服!”宗政焰說這話帶著三分戲謔,七分讚賞。
說不讚賞那絕對是騙人的,要知道七絕散可是天下間奇毒,除了下毒的人之外就無人能夠研製出解藥,除非一種一種的試驗。喬翌術的醫術尚且如此了,那他的師父邪醫又是如何呢?
自然喬翌術不將這種秘術公諸於世,也是因為他的性情緣故,同時也受到了邪醫雲中月的影響,所以嵐風在回答時才會有所猶豫。
喬靈兒默不作聲的看著前方,心思卻更加的亂了。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奪命會到這裏來,最終的目標其實是嵐風!不,準確是,是嵐風的解藥。
如果他是朝著嵐風而來,那二哥那裏……
可是這一點還是被否認了,二哥和嵐風都會研製出七絕散的解藥,從剛剛嵐風的表情已經看出,這是一個秘密,奪命又怎麽會知道?
“小姐,不用擔心,他現在無法用內力,不會有任何危險。”看出了喬靈兒擔憂的青葉開口道。
喬靈兒轉向他,愣了一下才點頭。視線從青葉後麵的男人掃了過去,一個殺手已經是了不起了,更何況是被稱作天下第一的殺手!
……
不久之前被夷族“強盜”掃蕩過的小鎮在朝廷的撥款之後又建造起了新的房屋,雖繁華程度與京城完全不能相比,但是卻很是怡人,倒也不失為一種風格。
多以大塊的青石搭建而成的房屋,民風淳樸,衣著也樸素。重建家園之後,人們忙碌的忙碌,休閑的休閑,難得的享受著這份再次來到的寧靜,心中也在祈禱著不要再來一次,就讓這份寧靜維持下去的好!
然而,若是有一天這寧靜打破了,不知道這些百姓會是如何!
喬靈兒想到此時的形式,內憂就不提了,與此地相鄰的夷族自來不是安分的主,有了一次的“強盜”就絕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倘若兩地終於還是開戰了,這些百姓……
一行四人外加一個昏迷不醒的傷者住進了在這個小鎮上算是豪華的客棧,因為很少有人到這個地方來,所以房間很空。
“嵐風,你去鎮上的藥材鋪看看,能不能買到配製解藥的藥材;青葉,你去打一盆水來。小叔,你去掌櫃那裏買一壺烈酒過來。”喬靈兒在到了奪命的房裏之後就開始吩咐了。
“是,小姐!”嵐風和青葉並未有任何過多的疑問,得到了吩咐之後就下去了。
宗政焰本來還想問什麽的,但見喬靈兒已經卷起袖子給奪命檢查傷口也就沒再說什麽。
血染在黑色的衣服上根本也看不出什麽來,隻是因為時間隔得比較長,所以傷口處的血都黏在了衣服上,如果不清洗一下根本就沒辦法將二者給弄開。如果強行撕扯下來,怕是又會讓他的傷口流血,又或者是直接扯下一塊皮下來。
從奪命現在的樣子來看,絕對不能夠再流血了,否則他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這裏不比二十一世紀,可以用輸血的方式來彌補,在這裏,丟失的血就得老老實實通過食物的方式來獲得了。
喬靈兒的視線落在了奪命身邊的紅色劍上,似乎被這把妖冶的劍割到,血就會被他的劍吸收一般。有了這個想法,嘶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這種詭異的事情還隻是在電視裏看到過!
“二嫂,酒和水來了。”下去的宗政焰和青葉很快就上來了。
喬靈兒看了一下,點頭對青葉道:“青葉,你來給他處理傷口吧!”
“是!”青葉應了一聲便上前去。
在青葉要脫去奪命衣服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小姐,他的劍還在手上!”
喬靈兒順著青葉的視線追逐到那條受傷的手臂,望去,果然,他的手還緊緊地握著劍柄呢!
“不愧是天下第一殺手,血劍不離手。”宗政焰冷笑,語中帶著濃濃的諷刺。那一柄劍,不知道沾過了多少人的血,才能夠有今日這種妖冶之色!
可喬靈兒就沒心思諷刺什麽了,對殺手來說生命是寶貴的,不管是出於他自己的意識還是職責所需,他吃飯自保的工具自然是必須不離身,否則就是給自己的對手殺了自己的機會。隻要理解這一點,就能夠輕易接受奪命的劍不離手了!
隻是,那把劍的名字……血劍!喬靈兒還是覺得有些陰測測。
因為奪命的劍還在手上,即使是要脫去衣服也會形成一個阻礙。
喬靈兒四處看了一下,最後在衣櫃上拿來了一把剪子,“不好脫下來,就把傷口地方的布給剪了。”
“是!”青葉接過,找了一個空位置剪破,後繞著傷口的周圍,將那一圈整個剪了下來。
“青葉,小心一點,他的血有毒。”宗政焰提醒道。
“是。”青葉點頭。
喬靈兒則是搬過了一張凳子,將水和酒都放到了上麵,抬頭對青葉道:“青葉,剪完後洗手。”
看著這盆水青葉不由怔了怔,他原以為這盆水是用來給奪命清洗傷口的。愣過之後才照著喬靈兒的話去做,將手洗淨了。
“小叔,中了七絕散,毒發後昏迷過去的人,會不會被痛醒?”喬靈兒望了一眼那看著有些猙獰的傷口,又看了下手旁的酒壺,問道。
宗政焰自是明白喬靈兒的意思,當下上前在奪命的身上點了兩下。
“我點了他的四大穴道,如果他醒了,也不會傷到人。”宗政焰轉過頭對喬靈兒說道。
奪命的武功深不可測,用酒清洗傷口,難免會有刺激,他不醒還好,若是醒了,在看到三個陌生人時定然不會冷靜。尤其他的手中還抓著劍,隨時有可能傷人!
點住他的四大穴道再給他處理傷口,這是最好的方法。
……
果然不出所料,在酒深入的觸碰到奪命的傷口之時,他驚醒了。那火辣辣的刺痛感,讓他睜開了帶著些許血腥味的雙眸!
如果不是宗政焰有先見之明的點了他的四大穴道,怕是現在他們幾個在旁邊的人已經身首異處了。
“奪命,如果你還想要命,就不要強行你內力衝開穴道!”宗政焰冷聲道。
冰冷的血眸頓時瞪向了宗政焰,緊抿的雙唇中吐出一句話出來:“解開老子的穴道!”
本來就看出這個殺手有些冷酷了,可是他突然吐出這麽一句沒有涵養的話出來,讓宗政焰頓覺有被噎到的感覺。
喬靈兒也皺了皺眉頭,看得出來這個家夥暴躁的脾氣,可是卻奇跡的沒有感覺到他的殺氣。
“小叔,解開他的穴道。”喬靈兒對宗政焰道。
“可是……”宗政焰有些擔憂,但見喬靈兒眼中的神色便隻好應了一聲。
宗政焰上前,兩三下點下去,奪命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就出現了稍稍痛苦之色。
提劍坐起來,正在處理傷口的青葉也很快的退到一邊,站在了喬靈兒的麵前,提高了警惕。
“娘的,老子的衣服可是上等的綢布,就算給老子處理傷口也不能將老子這件衣服給剪了,不能把老子給叫醒了再處理啊?”奪命很是暴躁的對幾個人吼道。
血劍被放置到了一旁,就見奪命那張蒼白的臉上,眉頭緊蹙,一邊查看自己的傷口,忽而又是一把扯,整個將染上了血的地方給撕了下來。
世人皆知天下第一殺手武功非凡,冷血無情,卻不曾想過他的脾氣會是如此的暴躁。
喬靈兒挑了挑眉,淡淡的看著眼前唯我獨尊的男人。
奪命看傷口又流出了血,抬起頭掃視喬靈兒幾人,最後目光鎖定在了喬靈兒的身上,指著她道:“女人,你過來給老子處理傷口!”
聞言,宗政焰當下高高挑起眉,才要警告他別不知好歹,喬靈兒已經阻止了他。
“請容許我先陳述兩點:第一,我的老子不是你,別在這裏亂冒充別人的長輩;第二,要我給你處理傷口,可以,給我五百兩黃金。”喬靈兒緩慢的踱步,帶著一抹邪笑說道。
喬靈兒的話讓奪命不由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先是皺眉,後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好一個大美人,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奪命狂妄的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喬靈兒狡黠的笑著,視線從他的傷口處掠過,道:“我隻知道,如果你的毒再發作幾次,你就會成為地府中的鬼魂之一。”
一語刺中奪命的痛處,宗政焰和青葉同時提高了警惕,就怕奪命一出手,他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嗬、嗬嗬……哈弓…”然而,坐在床上的奪命卻發出了令人不安的簫聲,配上他那原本就俊美的臉,此時現在更是妖媚不堪。
“你笑什麽?”宗政焰沉聲問道。
“美人,不如你跟了老子,以後老子包你吃香喝辣,一生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如何?”奪命色色的調戲。
“你敢調戲我二嫂?!”宗政焰黑了一張臉,當即就雙手一動:出掌!
“小叔!”喬靈兒看到奪命也握緊了手中的劍便拉住了宗政焰。
“二嫂!”宗政焰眉頭緊皺的可以夾死幾隻蒼蠅。
喬靈兒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轉向奪命道:“我已經成親了,而且,跟著我的相公,他也一樣能讓我一生吃香喝辣,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所以你的提議我現在就可以否定,那麽現在,我們來談一談你在這裏出現的原因如何?或者說,你為何要在這裏等我們,天下第一殺手?”
喬靈兒的話讓奪命沉下了臉,也同時吊起了宗政焰和青葉的心。
“夫人……”青葉低低的喊了一聲,更擔心這奪命是有人派來殺她的。
奪命握著劍的手因為激動而發出了嘎拉嘎拉的聲音,同時還帶著憤憤的咬牙切齒的聲音。
“噌”的一聲從床上站了起來,奪命死死地瞪著喬靈兒,低吼道:“**的到底是誰說京城喬四小姐是個懦弱的小娘們的?”
喬靈兒三人聽到這“評價”頓時滿頭黑線,多長時間過去了,為什麽還存在這樣的負麵評價?
宗政焰在黑線之後又立刻回過了神過來,問道:“是誰派你來的?故意接近我二嫂有何居心?”
原本喬靈兒也隻是猜測奪命來這裏的目的是她的,但是沒有想到竟然被她誤打誤撞的猜中了,同時也不由警惕了起來。心底已經浮現出了兩個人:武帝?皇後?
奪命往喬靈兒的方向走去,一張臉本來已經夠難看了,現在如此一來更是白的嚇人。
“站住!”青葉拔出了劍指向奪命。
奪命一個冷笑,兩指一伸,輕而易舉的將青葉的劍尖給夾在了指縫中。
“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子麵前賣弄?”奪命狂妄的道,手中內力一運頓時讓青葉的手臂一個發麻。
“小姐……”輔從外麵買藥回來的嵐風,在推門時看到的就是被奪命內力震開的青葉。先是喊了喬靈兒一聲,隨後又上前幫助青葉。
“又來一個小娘們!”奪命隻一提劍就輕易的將嵐風的劍給擋開了。
普通的劍跟天下第一殺手奪命的血劍相比,那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根本沒有可比性。
“住手!”喬靈兒在奪命的劍即將刺入嵐風身體之中時趕緊出聲。
奪命臉色一沉,收回了劍,但是嵐風卻也還是被他的劍氣給震退開了些許。青葉在脫離他的掌控之後也快速的到了嵐風的身邊,攬住了她的腰身,方才沒讓她倒下。
嵐風不覺臉上一熱,青葉也頓時尷尬的放開了他,兩人都別扭的別過了眼去。
喬靈兒和宗政焰是沒有注意到青葉和嵐風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臉色沉重的看著奪命。
“奪命,你該知道你身上所中的七絕散的毒性如何。”喬靈兒冷聲開口,“你的毒現在已經發作,你強行運功,毒液已經遊走全身,發作的時間也會更加快。如果你說出你是誰派來的以及你的目的,我可以讓嵐風替你解毒!”
奪命被威脅了,在他驚歎這個女人精明的時候也在心裏咒罵那些散播謠言的人,到底是誰說那個喬四小姐隻懂琴棋書畫,一輩子隻會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
可是他也不想一想,他來到這軍營重地處來找她就已經是推翻了外麵的謠言,相信那些謠言的人才是真正的笨蛋!
“老子跟人打架輸了!”奪命很是不情願的說道。
“打架?”喬靈兒和宗政焰對視一眼,“打什麽架?”
“**的還能有什麽打架,我跟人比武切磋,我輸了,懂不懂?”奪命越往下吼,他的臉就越黑。
如此沒有禮貌水準的話讓其他的人都懷疑自己眼前所見的人是不是那個以劍法身手以及殘忍聞名天下的殺手奪命,而且,他是殺手,殺手界的王,怎麽還有人能夠傷的了他?那跟他比武的人的武功又高到了何處?
“你跟人比武輸了,跟你到這裏來有什麽關係?”喬靈兒問道。
說到這奪命的臉更加抽搐,“那混蛋真**的不是人……咳咳……”
因為吼得太激動,傷勢未愈,毒又未解的他整個咳了起來。
“嵐風!”喬靈兒總覺得他是在隱瞞什麽,而且如果她沒有看錯,這是奪命難以啟齒的一件事情!
無須喬靈兒吩咐,嵐風就知道她的意思是什麽,當即上前替他處理傷口了起來。
正咳著,一張白紙突然從奪命的懷裏掉了出來,青葉一步上前撿了起來。
奪命立刻就緊張了起來,“別看……”可惜,他還是沒有能夠動彈,嵐風出其不意的用金針紮上了他的穴道,這可比用手點穴還要來的更有壓力。
“夫人!”青葉將紙遞交到喬靈兒的手中。
喬靈兒也不顧奪命有多麽的慌張,一點也不客氣的酒打開了這張紙,而印入眼簾的三個字就讓她和宗政焰抽搐了——
**契!
內容如下:
奪命,自願**喬靈兒一年,此一年為喬靈兒效勞,無怨無悔。一切聽從喬靈兒安排!
十分簡單的正文,而且下麵還有一個大大的黑色的畫押的掌印……
奪命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這下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