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他為她擋了一劫(二更)重點
軒轅濬離開之後,慕梓煙便一直在想他說過的話,臨安郡主還活著?不,絕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芸香垂眸上前,見她神色中帶著幾分地凝重,小心地立在一側不敢開口。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這才抬眸看著她,低聲道,“公主府那處最近是何動靜?”
“回大小姐,月華公主自太皇太後故去之後,便一直待在公主府,不曾出過府。”芸香垂眸回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倒是讓我意料不到的是竟然會發生這等事情。”
“大小姐,大皇子所言瞧著倒不像是假的。”芸香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低聲道,“準備一番,明兒個去公主府。”
“是。”芸香垂眸應道,隨即便去準備了。
等芸香準備妥當之後,慕梓煙卻也是一夜難眠,倘若臨安郡主當真沒死,那麽當時死的又會是誰?而且,軒轅燁知道此事嗎?
她相信軒轅燁是不會騙她,故而如今她還是覺得真正的臨安郡主已經走了,那麽軒轅濬所看見的又是誰呢?
次日醒來,慕梓煙並未急著過去,而是去了霽月院,給齊氏請安之後,便陪著她與蘇沁柔用過早飯,這才出了府。
馬車內,芸香將公主府的現狀稟報了慕梓煙,低聲說道,“大小姐,公主府那處這幾日都未有任何的動靜,至於大皇子說的那人,也未曾見過。”
“恩。”慕梓煙淡淡地點頭,“看來此人藏得很深。”
“大小姐,您相信的大皇子所言?”芸香低聲問道。
“相信。”慕梓煙點頭道,“他對臨安姐姐的心思,比他的性命還重要,他是不會拿臨安姐姐來做文章的。”
“是。”芸香垂眸應道,“倘若此次前去一無所獲呢?”
“瞧瞧。”慕梓煙淡淡地開口,“我並未打算尋出什麽結果來。”
“啊?”芸香這下有些不明白了。
“我知曉,月華公主這一生最恨的便是太上皇。”慕梓煙低聲說道,“我隻是想去證實我的想法罷了。”
“大小姐,奴婢越發地看不透了。”芸香低聲回道。
“日後你便明白了。”慕梓煙淡淡一笑,“如今的形勢,總是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是。”芸香知曉這個時候她問多了也無用,畢竟許多事情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慕梓煙到了公主府,她手中的令牌自然是有用的,侍衛親自前去稟報,隨即她便入了大殿內。
月華公主坐在的主位上,看著慕梓煙的時候,也並未起身,語氣透著疏離,早已經沒有了以往的親近,她很清楚,這樣的態度是在臨安郡主去了之後才有的。
“見過公主殿下。”慕梓煙微微福身。
“太子妃前來,倒是稀客。”月華公主冷笑著開口。
慕梓煙隨即將懷中的一封密函遞給了她,“還請公主殿下過目。”
月華公主未料到慕梓煙會直接遞東西給她,那細長的眸子閃過一抹幽光,抬手將密函拿過,待看罷之後,眸低透著刺骨的寒意。
慕梓煙知曉月華公主此刻的神色,那是一股難掩的恨意,不過她卻掩飾的極好,她收起密函,擺手道,“太子妃送的禮本宮收下了。”
“公主殿下保重。”慕梓煙說罷轉身離去。
等慕梓煙離開之後,一道倩麗的身影行至她的身側,“娘。”
“這丫頭是個厲害的。”月華公主冷哼道,“你日後多加小心。”
“娘,您刻意讓女兒裝成姐姐的樣子引大皇子前來,究竟是何意?”那女子也蒙著麵紗,看不清容貌,不過那神態卻像極了臨安郡主。
“何意?”月華公主轉眸看著她,“日後你便是臨安。”
“不,娘,女兒是不會替代姐姐的。”那女子垂眸說道。
“難道你不喜歡軒轅濬那小子?”月華公主冷哼道,“你姐姐臨死之前最大的遺憾便是與那個臭小子無緣,難道你不想完成你姐姐的心願?”
“可是他心裏隻有姐姐。”女子垂眸道,“娘,您已經毀了姐姐的幸福,莫要連女兒的幸福也毀了。”
“混賬!”月華公主騰地起身,怒視著眼前的女子,雙眸閃過一抹冷意,轉而變成哀傷,“倘若有半點法子,我何至於此。”
“娘,是女兒的錯。”那女子拽著她的衣袖,“娘,父親的仇女兒會報,可是女兒卻無法心安理得的去當姐姐的替身,更不想欺騙他。”
“你怎麽跟臨安一樣傻。”月華公主抬手抱著她,“你想如何便如何吧,臨安犧牲了自己,換下了你跟燁兒的命,我明白,她不想讓你永遠活在陰暗之中。”
“娘,女兒不苦。”女子靠在月華公主的懷裏,“女兒隻要能陪在娘的身邊,知道燁哥哥還活著,好好地活著,女兒便知足了。”
“你啊。”月華公主歎了口氣,“燁兒的心裏隻有那個丫頭,軒轅濬那個臭小子心裏隻有你姐姐,你呢?”
“我?”女子雙眸閃過淡淡地笑意,“女兒的心裏隻有娘啊。”
“那丫頭怕是看出了端倪,若是你想與她親近的話,你自己做主吧,娘管不了你,也不想管著你,隻是你也要當心,你舅舅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倘若被他察覺了,到時候對你動手,娘可是不會再忍的。”月華公主摟
再忍的。”月華公主摟著女子說道。
“娘,女兒明白。”女子靠在月華公主的懷裏說道,“女兒知道您是故意讓女兒將姐夫引來這處的。”
“姐夫?”月華公主皺了皺眉頭,“那個臭小子可不是你的姐夫。”
“娘……”女子柔聲道,“他對姐姐的深情,女兒是能感受到的。”
“哎,當真是孽緣啊。”月華公主歎了口氣,不過看著自己的女兒如今完好無損地站著,她仿佛看見了臨安也一起陪著她,她便心滿意足了。
慕梓煙出了公主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地笑意,等坐上馬車之後,她斜靠在馬車內淡淡地啟唇,“去溫泉莊園。”
“是。”芸香垂眸應道,便吩咐車夫改道。
慕梓煙嘴角始終噙著淡淡地笑意,沉默了良久之後,這才開口,“倘若大皇兄知曉真相的話,怕是會承受不了,未料到連燁也被蒙在鼓裏了。”
“啊?”芸香聽得雲裏霧裏的。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接著說道,“你這丫頭怎麽了?”
“大小姐,您說的話奴婢不明白。”芸香垂眸回道。
“無需明白。”慕梓煙擺手道,“後頭你會知道的。”
“是。”芸香隻覺得大小姐的心思越發地深沉了,讓她琢磨不透。
溫泉莊園內,軒轅濬一夜未眠,這處反倒成了避難之地,知曉這處乃是楚公子的地盤,故而不論是君千皓還是君千勍都不曾過來打擾過。
陌殤與王澶,這些時日也一直待在溫泉莊園內,連帶著殷世子也都待在了這處,故而溫泉莊園反倒熱鬧了起來,這幾日也都聚在一處,閑聊了起來。
這可是難得的景象,隻因他們都未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與這些人坐在一處聊天。
慕梓煙也是未料到的,不過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她反倒放心了下來,畢竟這個時候他們還能有如此的閑情雅致,足見他們的心胸寬廣,也甚是難得。
陌殤抬眸看著慕梓煙前來,低笑道,“瞧瞧,正說她呢,她便到了。”
慕梓煙淺笑著上前,微微福身,“說我什麽呢?”
“自然是好話。”慕淩睿這些時日成了陪客,一直陪著他們。
慕梓煙低笑道,“倒是我的榮幸了。”
“怎得這麽早過來了?”王澶看著她問道。
“有事兒找大皇兄。”慕梓煙看向軒轅濬正看著她的眸子,低聲說道。
“原來不是尋我的。”王澶一臉失望地歎了口氣。
慕梓煙低笑道,“順帶。”
“還真勉強。”王澶歎了口氣說道。
慕梓煙勾唇淺笑,淡淡地挑眉,一副得意的模樣。
眾人見狀,也跟著起哄笑了起來。
其實在這個世界,規矩禮數不得不遵從的貴族,女子自然是不能夠如此與男子同聊的,許是他們已經習慣了慕梓煙如此不羈的性子,許是他們的骨子裏頭對這等繁文縟節也不願意太多的遵從,故而,便漸漸地變成了這般輕鬆自在的相處模式,這體現出了他們對慕梓煙平等的尊重。
慕梓煙很清楚,隻有在內心深處他們與她的地位平等了,才能夠成為真正的朋友,而沒有絲毫的疏離,如此才能夠相談甚歡。
這世上能夠做到這樣的人,怕是也隻有他們這一群了。
慕梓煙也隻是閑聊了幾句,便與軒轅濬二人單獨去說話了。
慕淩睿抬眸看著涼亭外的景色,想起自己從前在外遊曆的日子,還有回來之後的經曆,仿若已經過去了許久,又好像是昨兒個才發生過的,他不禁感歎起來,若是這些都不曾發生過,也許也體會不到如今的樂趣與自在,竟然是這等來之不易,卻也是心滿意足的。
王澶看著慕淩睿,笑著說道,“慕二公子如今可是越發有神采了。”
慕淩睿低笑道,“倒是重新活了一次。”
“我反倒覺得這樣的慕二公子才是真正的他。”陌殤淡淡地說道。
“說的不錯。”慕淩睿笑著應道。
殷世子接著說道,“離京倒是多年,有諸位在,反倒不陌生。”
“哈哈,我也有同感。”陌殤如今的性子與期初慕梓煙相見的那個陌殤顯然更開朗了,少了幾分的陰鬱之氣,更多了幾分的江湖俠客的豪邁,人總是經曆過沉痛的挫折之後,才會變得越發地堅強。
慕梓煙看向軒轅濬,接著說道,“大皇兄,臨安姐姐當真去了。”
“那女子是誰?”軒轅濬明顯一愣,心裏頭燃燒的希望在這一刻也漸漸地熄滅了。
“等日後相見了便知道了。”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還能相見嗎?”軒轅濬有些不敢相信。
“會。”慕梓煙點頭應道。
“何時?”軒轅濬有些擔心,倘若隻是如此牽掛著呢?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夢見臨安,漸漸地也便變成了習慣,倘若連夢中都無法相見,那他活著又有何意義呢?
慕梓煙知曉軒轅濬即便得知了那女子並未臨安郡主的真相,可是心裏還是有了希望,不肯放棄的希望。
“也許會很快。”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此事與太上皇有關,大皇兄,有些事情還是要耐心等待的,難道你希望她出事兒嗎?”
“我知道了。”軒轅濬聽著慕梓煙的話,漸漸地冷靜下來,接著說道,“太子妃,多謝
子妃,多謝。”
“我也要多謝大皇兄才是。”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對了,那鑰匙的來曆你可知道了?”軒轅濬雖然惦記著那女子,可是卻也知曉此次前來的目的。
“那封信?”軒轅濬接著問道。
“倒是說了一些。”慕梓煙接著說道,“大皇兄是想跟我一同前去?”
“恩。”軒轅濬點頭道,“我擔心我會胡思亂想。”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大皇兄,你是擔心自己一直待在溫泉莊園,會見不到她吧。”
“太子妃倒是一語道破了。”軒轅濬並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笑著應道,多少個午夜夢回,他隻想見她一麵,許是在她走的時候,未見她最後一麵,這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遺憾,故而這種遺憾便變成了一種執念,一直纏繞著他。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接著說道,“我如今還不清楚老宅是指何處。”
“不若我們分頭行事?”軒轅濬提議道。
“如此也好。”慕梓煙接著說道,“這皇宮裏頭我怕是不能去,如今若是去了,怕是有去無回。”
“這君千勍對你的心思可是人盡皆知的,此次他受難,你卻置若罔聞,怕是他會因愛生恨。”軒轅濬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我知道。”
“太子妃,這宮裏……”軒轅濬覺得他怕是也進不去。
“不妨事,宮中我自有法子,反倒不如先去涼王府再看看。”慕梓煙接著說道。
“那我與你一同去。”軒轅濬沉吟了片刻說道。
“好。”慕梓煙欣然應道,“隻是現在不成。”
“我知道。”軒轅濬點頭道,“如今的情形,牽一發而動全身。”
“大皇兄,不若如此……”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狡黠,笑吟吟地說道。
“太子妃,多謝。”軒轅濬聽罷之後,雙眸閃過感激之色。
慕梓煙接著說道,“我隻想大皇兄能夠了卻心中的遺憾,倘若那女子與臨安姐姐頗有緣分,你該如何?”
“我……”軒轅濬沉默了良久,“不知道。”
“也許,這便是緣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大皇兄,我希望你想清楚了。”
“我隻是想見她最後一麵。”軒轅濬苦笑了一聲說道。
慕梓煙知曉軒轅濬如此說,還是放不下,既然如此,那便由著他去罷了,“好。”
軒轅濬與慕梓煙重新回了涼亭,三人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並無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慕梓煙離開溫泉莊園,等回來慕侯府,便見慕容狄正在廳堂內等她。
“怎麽了?”慕梓煙未料到他昨兒個才走,今日便又來了。
慕容狄眉頭微蹙,盯著慕梓煙看了半晌,接著又歎了口氣。
“瞧著這神色,想必是受了什麽委屈。”慕梓煙覺得慕容狄有時候太過於孩子心性,而往往表露出這些的時候,想必是出了大事兒。
“哎。”慕容狄斜靠在軟榻上,絲毫不顧忌自己如今是在女子閨閣之中。
慕梓煙倒也習慣了,倘若是前世的自己,必定是要遵守的,可是曆經了千年,這點還看不透的話,那也是白經曆這千年的磨難了。
她隨即坐下,慢悠悠地品著茶,直等到慕容狄漸漸地回過神來,她才淡淡地啟唇,“說吧。”
“我……”慕容狄看著她說道,“想問你借點東西。”
“恩?”慕梓煙挑眉看著他,“借什麽?”
“你的血。”慕容狄盯著她說道。
“要我的血做什麽?”慕梓煙雙眸微眯,難不成他現在已經控製不住自己,需要人血來養命了?
“你猜的不錯。”慕容狄接著說道,“不知道你肯不肯給?”
慕梓煙了然地說道,“給。”
“如此爽快?”慕容狄明顯一愣,未料到慕梓煙竟然沒有片刻地猶豫。
“你是我的皇兄,你我也算是兄妹,既然皇兄有難,我豈有不幫的道理?”慕梓煙繼續說道,“更何況我出自神醫門,醫者父母心。”
“你這丫頭這性子……”慕容狄欲言又止,隻能感歎道,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
許是這個世上的女子所顧忌的有太多,而且麵對生死的時候,總是會變得有些畏畏縮縮,而且還要遵從三從四德,有些過於迂腐,呆板,更是以男子為尊,顯得甚是卑微,而慕梓煙卻並非如此,她有著自己獨特的魅力,麵對任何人從來都是淡然自若,不論你是皇帝,還是普通百姓,她似乎不曾低看過你,入得了眼的,對你肝膽相照,大有俠女風範,看不慣的,絕對不會對你心慈手軟,這樣的女子,有著春風般的細膩柔軟,也有著秋風般的剛硬冷冽,還有著不屬於男子的謀略與殺伐果斷,但是心中雖有邪念,卻透著一股正氣。
人總是矛盾的,慕梓煙與鍾璿不同的便是,同樣是算計,可是慕梓煙卻算計的光明磊落,讓人心生敬佩,然而鍾璿卻算計的卑鄙無恥,讓人心生憎惡。
慕梓煙能看明白慕容狄看見她之後的猶豫與掙紮,他是個性子驕傲的人,倘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怕是也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吸食人血,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慕梓煙手腕一動,指尖突然多了一根金絲,一頭已經纏繞在慕容狄的手腕上,她的醫術在這些年的鍛煉之中,不知
之中,不知不覺大有與軒轅燁齊頭並進的趨勢,而她又懂得不少在千年之中遊蕩各個時代世界的所見所聞,故而所了解的病因也很多,偏方也有不少,如今漸漸的也有了自己的一套醫人的法子。
慕容狄依舊斜靠在軟榻上,明亮的雙眸閃過一抹璀璨地光明,漆黑的瞳孔透著一縷看不透的幽深,人總是會被另一個人吸引,不問緣由,也不知她究竟好在哪裏,隻是在那一刹那,他滿心都是這個人,似乎再也容不下旁人。
慕容狄在想,自己終究是晚了,倘若再早些,也許,她如今與軒轅燁便會沒戲了,畢竟,她與他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隻可惜,命運還是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慕梓煙並不知曉慕容狄此刻的心思,她隻是專注地把脈,尋找病因,卻覺得慕容狄的脈象太過於獨特,讓她無法捕捉,她眉頭微蹙,收起金絲,接著盯著慕容狄看了半晌。
慕容狄何曾被人如此瞧過,雖然知曉慕梓煙別無他意,這也難免有些別扭,接著幹咳了幾聲,莫名地說了一句,“我長得如何?”
慕梓煙嘴角一撇,冷哼一聲,“一般。”
“什麽?”慕容狄的樣貌,在西戎那可是很搶手的,被稱為西戎第一美男,怎得在她的眼裏成了一般呢?
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長得好看有何用處?越美的東西越有毒。”
“看來你是中毒了。”慕容狄聽得出慕梓煙言下之意。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的確中毒了,而且還無藥可解。”
“所以啊,在你眼裏我就是一般。”慕容狄一麵說著,這心裏頭莫名地生出了一股酸溜溜地味道。
“喂,你這是什麽表情?”慕梓煙挑眉盯著慕容狄問道。
“什麽表情?”慕容狄騰地起身,“殺人的表情。”
“殺人?”慕梓煙裝作不懂的神色,“倘若你要殺人,便出去殺好了。”
“你這丫頭……”慕容狄無力地坐下,“我餓了。”
慕梓煙見他突然變得尤其無力,接著便又將金絲纏在他的手腕上,隻覺得那脈象虛浮,她眉頭緊蹙,“你這症狀是何時有的?”
“三歲的時候。”慕容狄淡淡地說道。
“三歲?”慕梓煙知曉這並非娘胎所帶出來的,那便是有人動了手腳。
“就是你剛出生的那日。”慕容狄好心地提醒。
“我?”慕梓煙這下愣住了,“你怎知曉?”
“老古怪說的。”慕容狄看著她說道,“他說,我的病是因你而起。”
“啊?”慕梓煙這下愣住了。
“而且,也不知怎得,你這丫頭每次出事兒,我都會跟著出事兒。”慕容狄說著便覺得甚是委屈,她好端端的一個人,怎得跟這個臭丫頭的命連在一起了?
慕梓煙這下更覺得奇怪了,“比如?”
“比如?”慕容狄抬起手,手肘上有一個裂痕,“你自己瞧瞧。”
慕梓煙抬眸看了一眼,接著說道,“這是什麽?”
“什麽?”慕容狄騰地起身,“你五歲時候的事兒忘記了?”
“五歲?”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我倒有些印象。”
“恩,也不知你鬧騰個什麽勁兒,我好端端地躺著歇息,結果便直接衝了出去,爬上了樹,摔了下來。”慕容狄看著慕梓煙,一臉的嫌棄。
慕梓煙這下愣住了,“我好像爬過樹,結果摔下來摔斷了手臂。”
“恩。”慕容狄點頭道,“我說你小時候怎麽那麽能折騰呢?”
慕梓煙垂眸道,“我又做什麽了?”
“你說呢?”慕容狄似是想到了什麽,“你三歲的時候,我六歲,我正在習字,莫名其妙地跑去了寢室,拿著一把梳子便圍著整個宮殿亂跑,結果還……”
“結果什麽?”慕梓煙接著問道。
“結果將梳子給了秦湘,還說日後讓她娶我。”慕容狄想起此事便覺得窩火。
“什麽?”慕梓煙騰地起身,行至他的跟前,“你怎麽知道這些事兒的?”
“我怎麽不知道,那都是你幹的好事兒。”慕容狄瞪大雙眸,“不過也奇怪了,自從我喝了血之後,便感應不到了。”
“大概是什麽時候?”慕梓煙接著問道。
“你十歲的時候,你是不是被蛇咬過?”慕容狄盯著她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有。”
“不錯,就是那個時候。”慕容狄憤憤地說道。
慕梓煙接著說道,“我被蛇咬了之後,你便感應不到了?”
“恩。”慕容狄接著說道,“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高興,可惜啊,樂極生悲,我便整日兒身子發寒,那老古怪便想到了這個法子。”
“太不可思議了。”慕梓煙覺得此事太奇怪、
“你覺得不可思議,我可受了不少的苦。”慕容狄瞪著慕梓煙,“你先說說,你三歲的時候都在什麽了?”
“我不記得了。”慕梓煙搖頭道,“神算子說我三歲的記憶被抽掉了。”
“是嗎?”慕容狄冷哼一聲,“可是我可記得,這是我這輩子的恥辱。”
“不過你當時為何要將梳子給秦湘呢?”慕梓煙卻記得了這件事兒,忍不住地問道。
“當時就她一個丫頭站在那邊啊。”慕容狄看著她說道,“不過那丫頭從小性子就奇怪,她拿過梳
,她拿過梳子,直接丟了。”
“哈哈。”慕梓煙覺得慕容狄小時候肯定很逗,不過她是著實不明白,為何自己跟慕容狄會有這樣的境遇呢?那麽前世呢?這太奇怪了。
慕容狄見她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接著說道,“那你呢?”
“我啊,當時第一次看見他啊。”慕梓煙挑眉說道,“所以,你所做的便是我對他做的。”
“你三歲便將自己嫁出去了。”慕容狄扶額望天,隻覺得自己晚了不止一星半點啊。
慕梓煙低笑道,“不過我卻不記得了,但是他卻一直記得。”
“所以啊,你這丫頭活得還真是沒心沒肺。”慕容狄嘴角一撇,“瞧瞧,我為你吃了多少苦。”
慕梓煙卻覺得很有趣,接著仔細地打量著他,“那你這次前來?”
“還不是因為你。”慕容狄冷哼一聲,“我是來找你補償的。”
“你若不說,我怎知曉你會感應到我的?”慕梓煙歎了口氣說道,“隻是神算子一早便知曉,為何現在才說出來?”
“他說你命中會有一劫,就在你十歲的時候,我若是能夠平安挺過去,你便能夠活得重生,所以便將我困在了一個陣裏頭。”慕容狄看著她說道。
“等等。”慕梓煙盯著慕容狄,接著問道,“你是說因為你我才活了?”
“不知。”慕容狄嘴角一撇,此刻沒有了心情,隻覺得心裏頭是萬分的憋悶與委屈。
慕梓煙見他扭頭不理她,她卻想起太外婆的話,你命中有一劫,是有人替你擋住了那一劫,你才能夠活著,當時慕梓煙還有些不解,如今是徹底的明白了。
看來為自己擋了一劫的乃是慕容狄,隻是為什麽會這樣呢?難道她與軒轅燁當真是相生相克嗎?不,這絕對不可能。
慕容狄見她不開口,轉身便看見她臉色有些泛白,顯得有些不對勁。
“丫頭,你怎麽了?”慕容狄連忙起身問道,臉上溢滿地擔憂。
慕梓煙看著慕容狄,想起他為自己遭受的罪,滿心的愧疚,她低聲道,“你等我一下。”
“喂。”慕容狄見她轉身要走,連忙從軟榻上飛身落在她的跟前,“說清楚再出去。”
“沒什麽。”慕梓煙抬眸看著他,“隻是剛才想到一些事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有什麽不可思議的?”慕容狄挑眉道,“反正你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慕梓煙被他無所謂的話給逗樂了,“你倒是想得開。”
“有何想不開的?”慕容狄接著說道,“不過你這丫頭,日後還是安穩些,否則我也會跟著你受罪。”
慕梓煙嘴角一撇,“知道了,皇兄。”
“誰是你皇兄。”慕容狄冷哼一聲,“父皇認了你,我可沒認你。”
“哼。”慕梓煙挑眉道,“我突然有點想去西戎瞧瞧了。”
“有什麽好瞧的。”慕容狄俊美的容顏上透著幾分地陰沉,“也不過是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你好像不喜歡西戎?”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無趣,無聊。”慕容狄說罷便擺手道,“我當真餓了。”
慕梓煙見他的神色,接著說道,“你要多少血?”
“不多,兩滴。”慕容狄說罷,自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滴在這藥丸上便可。”
“拿過來我瞧瞧。”慕梓煙說著便伸手奪過,將藥丸倒了出來,仔細聞過之後,接著說道,“太奇怪了,你怎麽會突然得了這種病呢?”
“我怎麽知道?”慕容狄也覺得自己很冤枉,實在是太冤枉了。
慕梓煙盯著那藥丸研究了半晌,“這個不能長期服用。”
“我知道。”慕容狄聳肩道,“如今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你等我。”慕梓煙說著便從懷中拿出匕首,割破手指在藥丸上滴了兩滴血,接著遞給他,而後說道,“今日先服下,剩下的我帶走。”
“帶走?”慕容狄皺著眉頭,“我說你這丫頭,我可不想這麽早就死了。”
“你放心好了。”慕梓煙低聲說道,“我隻是拿去研究一下,明兒個你過來。”
“今日我待在你這處。”慕容狄服下藥丸,接著便又死皮賴臉地躺在了軟榻上。
慕梓煙嘴角一撇,“那你待著好了,我出門去。”
“去吧。”慕容狄是來多清淨的。
慕梓煙當然知曉他的心思,怕是秦小姐就在附近,她低笑了一聲,接著便踏出了煙落院。
“大小姐,您當真讓西戎太子留下?”芸香覺得這著實不妥。
“不妨事。”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我今夜不回去。”
“是。”芸香垂眸應道,這才放下心來。
慕梓煙低笑道,“你這丫頭,也不知整日兒在想什麽。”
“隻是覺得那西戎太子性子古怪。”芸香接著說道,“奴婢擔心他突然大開殺戒那可不好了。”
“不會。”慕梓煙輕笑道,等到了國公府,慕梓煙卻是直奔金大夫的藥廬。
“煙兒今日怎得過來了?”金大夫看著慕梓煙,臉上也多了幾分地笑意。
“師父,您請看這個。”慕梓煙說著便將瓷瓶遞給了金大夫。
金大夫接過之後,倒出藥丸,聞了一下,低聲道,“這東西雖然是良藥,卻也是毒藥。”
“師父,可有改進的法
有改進的法子?”慕梓煙低聲問道。
“我怕是沒有。”金大夫搖頭道,“隻是這藥你是從何處舀來的?”
“這?”慕梓煙便如實相告。
金大夫聽罷之後,也覺得不可思議,“竟有此事?”
“師父,徒兒也覺得太過與匪夷所思,可是卻是真實發生的。”慕梓煙垂眸說道。
“此事你可告訴師弟了?”金大夫接著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徒兒不想瞞著他。”
“其實,早先的時候,你太師父便給他算過命數的,未料到果真如此。”金大夫歎了口氣說道,“不過這西戎太子的病症甚是罕見,想必是中毒所致。”
“中毒?”慕梓煙接著說道,“可是他所中的毒太過於古怪。”
“這乃是蠱毒。”金大夫接著說道,“不過我卻不知這蠱毒出自何處。”
“師父,那如今該如何?”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既然他的命數是與你連在一處的,想必也隻有你能解。”金大夫看著慕梓煙,語重心長道,“不過為師很欣慰,你能將事情如實相告給師弟,想來他也會想到法子。”
“恩。”慕梓煙知曉師父這處怕是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慕梓煙卻不甘心,隻覺得慕容狄長期服下這種藥物,日後對身體會有極大的損害,他為她擋去了一劫,倘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得以重生,她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了,故而,她必須要想法子醫治好他。
藥廬內,慕梓煙開始研究起這藥丸,重新調配起來。
而煙落院內,慕容狄卻難得睡了一個踏實的覺,不用看到秦湘,他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深夜,軒轅濬與慕淩睿看著眼前的涼王府,早已經是斷壁殘垣,二人對視了一眼,便向內走去。
“這地方早已經被淹沒了,根本無跡可尋。”慕淩睿手中提著燈籠,看著四周說道。
“仔細找找吧。”軒轅濬低聲道。
“也隻能如此。”慕淩睿轉眸看著軒轅濬,“不過依著涼王的精明,必定會留下什麽。”
“恩。”軒轅濬點頭道,“我覺得這關係到當年的真相。”
“真相?”慕淩睿沉默了片刻,“涼王當年為何將皇位與心愛之人讓出的真相?”
“不錯。”軒轅濬抬眸看著,低聲應道。
“看來我們是要仔細找找。”慕淩睿低頭看著地上的雜草,依著記憶,仔細地尋找起來。
軒轅濬便也不再多言,二人便分頭尋找。
突然一道身影緩緩地落下,慢慢地向軒轅濬靠近。
他警覺地轉身,那身影卻消失不見了。
他雙眸微凝,接著便又繼續向前,抬眸卻看見一道身影立在他的麵前,他愣在了原地,看著眼前那印刻在腦海中的容顏,一身雪白的長裙,戴著白色的麵紗,夜晚的冷風吹拂在她的身上,透著一股與世隔絕的美豔。
“臨安……”軒轅濬壓抑著內心地激動,輕聲喚道。
“我不是。”那女子緩緩地走上前去,站在他的麵前,月色朦朧,照在她的容顏上,她隻是安靜地看著他,“你知道我不是。”
“那你是誰?”軒轅濬的心漸漸地往下沉,緊接著低聲問道。
“我……”女子淡淡地說道,“你跟我來。”
“好。”軒轅濬沒有任何地思考,隻是木訥地跟著她向前走著。
慕淩睿遠遠地看見了,連忙趕了過來,攔住眼前的女子,當看清楚之後,一臉的驚訝,“你……你是臨安郡主?”
“我不是。”女子平靜地回道。
“怎麽可能?”慕淩睿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明明就是臨安郡主,這神態簡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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