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君千皓與鍾璿的隔閡

?慕梓煙回了神醫門,金大夫已經在等她,見她前來,低聲道,“可是遇見麻煩了?”

“恩。”慕梓煙點頭道,“師父,徒兒不明白。一個人為何會一夜之間轉性呢?”

“轉性?”金大夫沉默了片刻,“你說的是三皇子?”

“是。”慕梓煙點頭應道。

“看你是如何對待的。”金大夫接著說道。

“徒兒想要殺了他。”慕梓煙雙眸碎出一抹寒光,冷聲道。

“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在意?”金大夫淡淡地開口。

“不是徒兒在意,而是他不勝其煩。”慕梓煙一想到回京,他便糾纏不休,隻覺得一陣頭疼。

“既然礙眼,便動手除去。”金大夫淡淡地說道。

“師父的意思是?”慕梓煙明顯一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道,“徒兒多謝師徒提點。”

“恩。”金大夫點頭,而後說道,“既然解除了心中的疑惑,便開始吧。”

“是。”慕梓煙便也不再多言,自是隨著金大夫學醫。

十日之後,慕梓煙算好日子,便離開了神醫門。

金大夫見她離去,轉眸看著明淨,“門主如何了?”

“弟子不知。”明淨垂眸回道。

“倒是連我都瞞著了。”金大夫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問了,由他去吧。”

“是。”明淨低聲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剛回到皇陵,芸香便走上前來,“大小姐,三皇子這些時日都未過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事情如何了?”

“刑部尚書換成了太子的人。”芸香看著慕梓煙說道,“三皇子為此惱怒不已,這些時日一直待在南閣樓內,並未出來過。”

“好。”慕梓煙冷笑道,而後說道,“準備準備,我要回京。”

“是。”芸香應道,隨即說道,“大小姐,還有一事,就是小小姐的事情。”

“蘼蕪如何了?”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這幾日也不知怎得,持續高燒,芷香一直守著,莊園內的大夫也都給瞧著,可是卻查不出緣由。”芸香看著慕梓煙說道。

“這可不成。”慕梓煙低聲道,“我去瞧瞧。”

“是。”芸香已經準備妥當,慕梓煙便也馬不停蹄地去了溫泉莊園。

待去了溫泉莊園,雷逸辰在等她,顯得心事重重。

慕梓煙上前看著他,“雷世子,如今還未尋到好時機,耐心等等吧。”

“我前來不是為了此事。”雷逸辰看著她說道,“我想出去一趟。”

“哦。”慕梓煙沉默了片刻,“雷世子可是想要回京看看?”

“恩。”雷逸辰點頭應道,“在莊園待了這麽久,是應該出去了,你放心,我不會被人發現的。”

“好。”慕梓煙欣然應道,“雷世子萬事當心。”

“我去去便回。”雷逸辰淺笑道。

慕梓煙知曉他依舊不死心,隻是如今卻未尋到最好的時機,故而也隻能耐心等待,與他說罷之後,慕梓煙便去了蘼蕪那處。

芷香見慕梓煙前來,連忙上前行禮,“奴婢參見郡主。”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如何了?”

“已經連著燒了兩日了。”芷香哭紅了眼,如今卻也是不知所措。

慕梓煙麵色微沉,隨即便入了屋內,大夫都守在一旁,見慕梓煙前來,自是恭敬地立著。

她上前將蘼蕪抱在懷裏,仔細地檢查之後,轉眸看著們,“都退下吧。”

“是。”待大夫退下,慕梓煙轉眸看著芷香,“想來是奶娘的問題。”

“這該如何?”芷香從未遇到過這種情形,故而低聲詢問道。

“再換個奶娘。”慕梓煙看著芷香說道。

“奴婢這便去。”芷香垂首應道,隨即便轉身去辦。

慕梓煙低頭看著蘼蕪,掌心覆在她發燙的額頭上,歎了口氣,當務之急是要降溫,切莫燒壞了腦子才是。

如此便忙活了一整夜,奇怪的是次日一早,蘼蕪竟然散熱了,漸漸地溫度也降了下來,慕梓煙這才鬆了口氣,抬眸看著芷香,“看來這莊園內不適合她。”

“郡主,那該怎麽辦?”芷香連忙問道。

“去皇陵吧,讓靈姑姑跟嬤嬤照顧她。”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隨即便讓芷香簡單地收拾餓了一番,親自抱著蘼蕪回了皇陵。

慕梓煙將蘼蕪交給了靈姑姑與老嬤嬤,陪了蘼蕪一日,這才離開皇陵。

等回到京城,慕梓煙剛要入京兆尹府衙,便見君千皓正站在府外等著她。

慕梓煙麵色冷然,上前恭敬地行禮,“民女見過三殿下。”

“恩。”君千皓直視著她,而後說道,“估摸著你這幾日會回來。”

“有勞三殿下掛心。”慕梓煙淡淡地回道。

“又長進了。”君千皓淺笑道,“是了,刑部尚書換成了太子的人,你可滿意?”

“三殿下滿意便好。”慕梓煙平靜地回答,神情沒有絲毫地波瀾。

君千皓點頭,“自是滿意的。”

“民女告退。”慕梓煙說著便轉身入了京兆尹府衙。

君千皓並未跟上前去,而是轉身離開。

呂娘子歎了口氣,“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他不怕死盡管來。”慕梓煙冷哼道,而後看向呂娘子,“呂姐姐可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呂娘子笑著應道。

“那便好。”慕梓煙笑著應道,“是了,嫁衣已經送來了,呂姐姐試試。”

“好。”呂娘子自是歡喜地應道,而後便隨著慕梓煙一同入了裏間,待她穿好之後出來,慕梓煙瞧著滿意地點頭。

“甚好。”慕梓煙笑著應道。

“自是好的。”呂娘子笑著開口。

慕梓煙繼續說道,“我想想還有什麽沒有置辦的。”

“反正還有些時日。”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等你成親的時候,想必更熱鬧。”

“我?”慕梓煙淺笑道,“怕是還要等上幾年。”

“你這丫頭。”呂娘子握著她的手,“我可盼著呢。”

“呂姐姐,張大哥的喜袍呢?”慕梓煙湊上前去問道。

“已經做好了。”張宗的喜袍是呂娘子親自做的,這一針一線都包含著她對他的情意。

張宗接過那喜袍的時候寶貝似地抱著,自是舍不得穿。

直等到大婚那日,蘇沁柔與侯依依、齊雪兒自是趕了過來,章仚與齊軒、慕淩軒也是早早趕到,八抬大轎自是有的,十裏紅妝一早便備好了,京城內更是熱鬧非凡,比起五公主大婚的派頭,顯然張宗在百姓中頗受尊敬,故而前來的賓客自是不少。

一整日下來,待拜堂成親之後,呂娘子坐在喜榻上,慕梓煙等人則陪在她的身旁,張宗難得露出燦爛地笑容,高興地一杯一杯地酒下肚,麵色通紅,在眾人的哄笑中,興衝衝地鬧了洞房。

章仚與齊軒二人看著不遠處慕梓煙與蘇沁柔,還有侯依依攔在呂娘子的跟前,他們自是鬧哄哄地上前,一行人自是玩起了各種有趣的遊戲,直至鬧到半夜,快宵禁的時候才算作罷。

而張宗酒氣衝天傻嗬嗬地笑著,任由著他們擺布,呂娘子自是雙頰微紅,明豔動人,二人自是一夜的甜蜜不必說。

慕梓煙出了新房,與其他人並未回去,而是聚在廳堂內又吃了一輪酒,眾人自是東倒西歪地便躺在廳堂內醉酒歇下,直至天亮時才都醒了。

因著張宗與呂娘子都無高堂,自不必請安敬茶,故而二人便也不必起早,因著昨夜激烈地鬧騰,如今還躺在屋子裏頭,未醒來。

慕梓煙一早便醒了,撫著有些泛疼的額頭,抬眸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淡淡地淺笑,對於他們來說,這種熱鬧實在是難得,故而才彌足珍貴。

章仚緩緩地睜開眸子,正好與她四目相對,二人相視而笑,她緩緩地起身,抬步出了廳堂。

“三皇子對你?”章仚看著慕梓煙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章表哥擔心什麽?”慕梓煙笑著問道。

“我知曉你的心思。”章仚低聲道,“不過三皇子不簡單,你還是要當心些,若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別忘了來尋我。”

“好。”慕梓煙笑著應道。

“恩。”章仚舒展著手臂,接著說道,“我先走了。”

“好。”慕梓煙見章仚抬步離開,她淺笑著轉身便回了廳堂。

待眾人清醒之後,便也各自散去。

最後隻剩下慕梓煙一人,她簡單地洗漱之後,行至不遠處的涼亭內,煮了清茶,斜靠在憑欄處,愜意地品茶。

張宗與呂娘子出來之後,見她那般悠然自得,二人對視一眼,便也抬步向她這處走來。

慕梓煙放下茶杯,緩緩起身,朝著二人福身,“恭喜恭喜,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借妹妹吉言。”呂娘子笑著應道,初為人婦,呂娘子眉眼間比起素日自然多了幾分地神韻,憑添了幾分地柔美之氣。

慕梓煙笑吟吟地看著他們二人,隨即三人便又坐在一處閑聊起來,這兩日君千皓難得沒來尋她,而她也樂得自在,日子過得倒也順遂。

如此又過了幾日,慕侯府傳來了喜訊,慕侯夫人又有喜了。

慕梓煙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自是趁機去了一趟慕侯府賀喜,與齊氏說了一會子話。

“娘。”慕梓煙恭敬地朝著齊氏行禮。

“我知曉你如此做是為了什麽,反正我也喜歡女兒,那孩子我雖然沒有見過,不過想來也是極好的。”齊氏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她之所以讓蘼蕪入慕侯府,一來是不想讓她長大之後太過於孤單,二來也是為了四公主臨終時的囑托。

長鬆院內,老夫人雙眸冷凝,“倒是又有喜了。”

“老夫人,要不要動手?”從嬤嬤在一旁低聲問道。

“如今卻是不能了。”老夫人沉聲道,“且不管她了,那個賤人如何了?”

“這些時日並無任何地不妥。”從嬤嬤接著說道,“大夫說她早先傷了身子,自是要多加小心。”

“恩。”老夫人算了算時日,“便等著她臨盆吧。”

“是。”從嬤嬤垂首應道,“老夫人,這三皇子中意呂二娘,鬧得沸沸揚揚的,鍾側妃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這太不正常了。”

“有何不正常的?”老夫人冷聲道,“她如今都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力氣去插手此事?”

“老夫人,那此事?”從嬤嬤不禁問道。

“能有什麽?”老夫人冷哼一聲,“身子皇子,這女人如衣服,今兒個得寵,明兒個便失寵,這呂二娘也不過是個平民女子,即便被三皇子看中,日後也不過是個妾侍,連側妃都算不上,有何打緊的?”

“倒是如此,不過這呂二娘也是個有骨氣的。”從嬤嬤接著說道,“對於三皇子甚是冷漠。”

“欲擒故縱?”老夫人冷哼道,“再清高的女子,遇見三皇子這等溫柔又身份尊貴的男子,哪裏還有不樂意的?”

老夫人的話不無道理,可是老夫人自是不知曉這呂二娘是何人,否則,她也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慕梓煙清閑了幾日,君千皓陰魂不散地又黏了上來。

呂娘子看著慕梓煙,甚是同情地歎了口氣,“好自為之。”

慕梓煙無奈一笑,便見君千皓前來,她不是不想就此將君千皓給除了,可是如此太過於便宜他,更重要的是,倘若真將他給除了,那麽太子呢?這朝堂表麵的平衡便會打破,可是也不能放任著君千皓這般地死纏爛打。

這是她意料之外的,畢竟前世的君千皓對她可是一不屑一顧的,未料到這一世,君千皓竟然對她的態度竟然來了個大逆轉。

慕梓煙正在思忖著,便見君千皓上前,熟絡地坐下,抬眸看著眼前還未下完的棋局,“這是?”

“與大人還未下完的棋局。”慕梓煙覺得既然硬的不成,便如此平淡地應付著,反正如今她還未準備好。

君千皓見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所不同,暗中竊喜,而後說道,“不若我續上?”

“恩。”慕梓煙還從未與君千皓對弈過,可知這棋如人生,她不禁來了興致,倒是要瞧瞧這君千皓究竟有幾分的能耐。

君千皓自是也想試探一番慕梓煙的能耐,二人便各懷心思地開始,等張總前來時,便見二人正在全神貫注地下棋,而且是他適才還未下完的棋局。

他隨即便安靜地坐在一旁觀棋,直等到落霞漫天,三人甚是入神,二人卻是旗鼓相當,到最後竟然是和棋。

君千皓挑眉看向慕梓煙,未料到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縝密的心思,而且她才不過十一歲,他直視著她,眸低溢滿了驚訝。

慕梓煙不以為然,對於她來說,這實在是不足為奇,畢竟她可是曆經了千年的老鬼,下棋此事,重在一個

“謀”字。

慕梓煙隨即起身,“勝負未分。”

“那便再來一局。”君千皓意猶未盡,顯然是不服輸的。

慕梓煙低聲道,“天色已晚,三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吧。”

“不若如此,明兒個我再來?”君千皓笑吟吟地說罷,還不等慕梓煙反駁,隨即便爽朗一笑,抬步離去。

慕梓煙挑眉,轉眸看著張宗,“他真是瘋了。”

“煙兒啊,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縝密的心思,任誰看了,都會想要與你再戰的。”張宗如實地說道。

“依著張大人之意,是我自找的?”慕梓煙挑眉問道。

“倒不是。”張宗低笑道,“不過,這三皇子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你原本以為他不過是玩弄權謀,表裏不一而已,未料到他竟然還有如此深沉的心思?”慕梓煙道出了張宗的心思。

“不錯。”張宗看著慕梓煙,“其實以他的謀略,的確比太子略勝一籌。”

“我知道。”慕梓煙歎了口氣,否則,前世,他怎麽可能登上皇位,隻是萬不該,他跟鍾璿糾纏在一起。

張宗接著說道,“煙兒,在你心中誰更適合坐那高台?”

“不知。”慕梓煙搖頭,“反正不能是君千皓。”

“罷了,反正如今皇上正值壯年,諸位皇子羽翼未滿,還有些時日,不急不急。”張宗看著她,顯然慕梓煙對君千皓頗有敵意。

慕梓煙自然知曉如今不是時候,可是很多事情她必須要未雨綢繆,雖然這其中出現了諸多的變數,可是她還是要盡量地全麵謀劃起來,以免到了最後,功虧於潰。

君千皓回了三皇子府,鍾璿這些時日調養的不錯,內力也恢複了三成,故而也能隨意走動,見他回來,自是親自前去迎接。

君千皓看向鍾璿,突然來了興致,“璿兒陪本宮對弈一局如何?”

“好。”鍾璿欣然應道,便命人準備,而後二人便又對弈了一番。

直等到深夜,君千皓險勝一子,他抬眸看向鍾璿,而又想到慕梓煙,這二人皆是心思深沉的女子,工於算計,可是鍾璿卻更注重於眼前的得失,她可以玩弄權謀,不擇手段,可是卻缺乏收買人心的定力,喜歡速戰速決。

而慕梓煙卻不同,她可以統籌全局,也可以穩紮穩打,腳踏實地地走好每一步,眼前的得失不過是暫時的,最後的一擊才是致命的。

鍾璿是善於籌謀,可是她太過於驕傲自負,步步算計,狠辣霸道,卻也凸顯出了她致命的缺點,而慕梓煙卻能夠規避自身的缺點,讓敵人一時間摸不著她的脈搏動向。

這二人自是旗鼓相當的,卻也是相對立的,處於兩個極端。

君千皓看向鍾璿,又想起慕梓煙來,無疑鍾璿可以成為一代妖姬,卻委實難成為賢明的皇後,而慕梓煙卻能夠成為得民心的賢後,如同故去的皇後那般。

鍾璿看出了君千皓心裏頭的算計,她雙眸斂去一抹幽暗,低聲道,“殿下可是覺得妾身行事過於狠辣?”

“不是。”君千皓抬眸看著她,“隻有如此才能夠盡快地達到目的。”

“可是並非正人君子所為。”鍾璿低聲道,“妾身知曉,殿下如今心係呂二姑娘,會覺得呂二姑娘品行正直,聰明過人,而妾身則正好相反。”

君千皓低笑道,“璿兒當真如此想?”

“恩。”鍾璿點頭道,可是她卻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錯,隻要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又有何妨?

君千皓曾經也是如此想的,可是如今他卻要反思,究竟如此做,最後即便得到了皇位,可是卻失了民心,這皇位也做不長久。

倘若沒有慕梓煙,君千皓會認為自己與鍾璿是同一類人,可是如今,他卻覺得自己應當仔細地思量一番,究竟往後的路該如何走。

鍾璿見君千皓起身,下了軟榻,轉身離開,她放下手中的棋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地笑意,“君千皓,這世上不止你一人能夠坐上那皇位,若是你與我異心,我自會扶持別人。”

君千皓的確與前世不同,若是慕梓煙不曾重生,若是所有的事情依著前世的軌跡而走,君千皓必定會與鍾璿一同不擇手段地去謀劃帝位,可是到最後呢?到底結局是什麽,怕是連君千皓都無法想象。

慕梓煙不知,她的這番舉動,竟然讓君千皓有了新的謀劃,以至於往後在她的謀算中更是多了無數地困難與磨難。

自從君千皓那日與慕梓煙對弈之後,他似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對待幕僚與朝堂眾人越發地謙遜有禮,倘若曾經對待太子大有劍拔弩張之勢,可是如今卻一轉往日的性子,對待太子更是恭敬,反倒讓太子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越是如此,太子君千澈便越發地不安,隻覺得君千皓此舉太過於詭異。

而君千皓卻在改變的同時,更得了朝臣的愛戴與對他的信任。

自那日接連一個月,君千皓皆是風雨無阻地每日都會來尋慕梓煙,而慕梓煙對他的態度依舊冷淡,而他卻不以為然,隻是與她閑聊幾句,又或者是二人對弈一番,使得張宗都覺得三皇子性子大變。

顯然皇帝也察覺出了君千皓的不同來,這幾日皇帝的神色可不太好。

“煙兒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張宗不解地看向慕梓煙。

“他的改變對我不利。”慕梓煙手執白子,瑩潤的棋子在她纖細的指尖翻轉著,而後輕輕地落下,雙眸閃過一抹幽光,“看來我也要另作打算了。”

“那他與鍾側妃呢?”張宗覺得君千皓的改變與慕梓煙有關,那麽對於鍾璿來說便是致命的打擊。

“鍾璿若是發現的話,必定會改變君千皓,倘若無法改變,那麽隻有毀之,亦或者是另謀他人。”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那不就是太子?”張宗雙眸一沉,接著說道,“這鍾側妃究竟為了什麽?”

“她?”慕梓煙看著張宗,“她所謀的不僅僅是那皇後之位,她背後的主子允諾與她的可不簡單。”

“我當真糊塗了。”張宗看著慕梓煙,“看來此事越發地難辦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不過如今反倒是不能亂,靜觀其變的好。”

“是啊,這轉眼間,你也快十二了。”張宗算著日子說道。

“倒是。”慕梓煙想著自是重生之後,至今快兩年,再過三個月,她便過了十二歲了,而這天下似乎也隨著她的重生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再有一年,你也及笄了,到時候你身為郡主,可是皇上自是會盯著你的婚事。”張宗看著慕梓煙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放心吧,這不是還有一年呢。”

“煙兒,過幾日那祝姨娘便臨盆了吧?”呂娘子走上前來問道。

“恩。”慕梓煙抬眸看向呂娘子,垂眸打量了一眼她的小腹,“不知呂姐姐何時傳來好消息?”

“這啊?”呂娘子淺笑道,“可不是我一人說了算的。”

慕梓煙抬眸看向張宗,笑而不語。

張宗隨即起身,“我又輸了。”

慕梓煙正欲開口,便見張宗匆忙起身便離開了。

慕梓煙嘴角一撇,而後看向呂娘子,“呂姐姐,這成親之後是不是覺得不同了?”

“恩。”呂娘子點頭應道,與慕梓煙相處久了,自是知曉她的心智比起自己還成熟,故而對於這種事情自是也不避諱。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那你不會走了吧?”

“你說呢?”呂娘子淺笑道,“既然有了牽掛,自是不會走了。”

“那你的秘密?”慕梓煙笑著問道。

“等到了適當的時機,我自會告訴你。”呂娘子抬手握著她的手指,“煙兒,你也有不可說的隱秘不是嗎?”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可是我的初衷是想讓你們都幸福。”

“我知道。”呂娘子慶幸自己遇見了慕梓煙,否則她可能永遠踏不出這一步來。

慕梓煙想著前世呂娘子與張宗的結局,如今再看見二人喜結連理,過得如此幸福,她心裏頭自是的欣慰歡喜的。

“呂二姐姐。”此時便聽到蘇沁柔的聲音。

慕梓煙轉眸看著蘇沁柔獨自前來,她笑著起身,“怎得一個人來了?”

“許久不見你了,想你了。”蘇沁柔走上前去,三人見了禮,她握著慕梓煙的手,接著說道,“呂二姐姐,你可知曉如今京城內可是都在盛傳你要入三皇子府的事兒。”

“道聽途說罷了。”慕梓煙淡淡淺笑,“不過這等子傳言是誰傳出去的?”

“我派人查了。”蘇沁柔看著她,“是鍾側妃。”

“看來她是忍不住了。”慕梓煙挑眉道,“鍾璿的算計怕是又要落空了。”

“呂二姐姐,此事你不澄清嗎?”蘇沁柔眉頭緊蹙,“若是我,絕對不允許人潑髒水。”

慕梓煙無所謂地開口,“這有什麽,等過些日子,謠言自會不攻自破。”

“那倒是。”蘇沁柔點頭應道,“再有三個月便是你的生辰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怕是不能與去年那般熱鬧了。”

“那呂二姐姐打算如何?”蘇沁柔笑吟吟地問道。

“大家一同聚聚,最好不過了。”慕梓煙隻覺得再過些年,怕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蘇沁柔微微點頭,“對了,明悅書院這些時日倒是熱鬧的很。”

“說來聽聽。”慕梓煙見蘇沁柔如此說,想必這裏頭定然出了有趣的事情。

“鍾側妃這些時日有些怪異。”蘇沁柔附耳道。

“果真如此?”慕梓煙挑眉看著她,的確有些出乎意料。

“正是。”蘇沁柔接著說道,“你說她會不會……”

“看來明悅書院要出事。”慕梓煙看著蘇沁柔,“你當心些,切莫中了她的圈套。”

“我記下了。”蘇沁柔看著她,“她若真的那樣做了,若是被月華公主知曉?”

“你所看見的都是表麵,她所圖的並非在此。”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這背後所隱藏著的必定是巨大的陰謀。”

“她到了這個地步,還這般不安分?”蘇沁柔雙眸微眯,不滿地說道。

“她是不會安分的。”慕梓煙突然覺得鍾璿似乎不是她最強勁的對手,隱約間這背後還存在著一個人。

蘇沁柔見她陷入了沉思,便也不再多言,抬眸看向呂娘子,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慕梓煙正在出神的時候,君千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她隨即回神,見他已經坐下,她挑眉道,“倒是每日都來,三殿下倒是清閑的很。”

“不過是抽了個空。”君千皓看著慕梓煙說道。

“恩,下棋還是聊天?”慕梓煙平靜地問道。

“難不成我還要給你些好處不成?”君千皓反問道。

“三殿下如此說,我倒是得好好算算。”慕梓煙接著說道。

“那你可要算好了,莫要虧了。”君千皓顯得甚是高興,每日似乎習慣了來她這處坐會,不管做什麽,這心裏頭一日的慌亂會便不治自愈。

慕梓煙對於君千皓的轉變自是知曉的,可是在慕梓煙的心中,不論君千皓變成什麽樣子,卻永遠都入不了她的心,而他隻能是白費心機。

她沉默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麽,而後說道,“等我算好了便將單子交給三殿下。”

“好。”君千皓笑著應道,而後自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她。

慕梓煙低聲道,“三殿下這是何意?”

“我知曉你必定不會收。”君千皓親自打開,而後說道,“看看。”

慕梓煙抬眸看了一眼,低笑道,“這等稀罕之物倒是被三殿下尋到了。”

“既然你不願意收,那我便放在這處讓你瞧瞧。”君千皓難得打趣道。

慕梓煙抬手將那東西拿了過來,仔細地看了一眼,而後說道,“此物倒是極品,三殿下盡管開出條件。”

“看來你是當真喜歡。”君千皓綻開一抹明朗的笑容,此時的君千皓褪去了原本的偽裝,俊美中透著難得的華光。

慕梓煙看著如此的君千皓,雙眸微斂,隨即將盒子放下,而後拿過一封信遞給他,“算是交換條件吧。”

君千皓抬手接過,待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有些物超所值了。”

慕梓煙淺笑道,“公平交易,理應如此。”

君千皓笑著收下,隨即起身,“看來我得多費些心思了。”

“隻此一次。”慕梓煙收起那盒子,低聲道,“日後不論什麽我都不會收。”

“哈哈。”君千皓未料到慕梓煙會如此果斷,爽朗一笑,隨即便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呂娘子走上前來,看著那盒子內的東西,“這是?”

“這個是寶貝。”慕梓煙接著說道,“君千皓的確對我知之甚深。”

“他知曉你在尋找此物?”呂娘子隨即坐下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

“煙兒啊,這三皇子當真是來者不善。”呂娘子歎了口氣說道。

“我知道。”慕梓煙將那盒子收起,隨即起身便回了屋子。

三皇子府,鍾璿麵色陰沉地聽著手下的稟報,冷聲道,“他竟然將避毒珠輕易地給了呂二娘?”

“正是。”手下垂首道,“屬下以為三殿下尋到那寶物之後是送給您的,未料到竟然送給了呂二娘。”

“哈哈。”鍾璿揚聲冷笑,“君千皓,你當真動情了?”

“主子,那呂二娘留下是禍害。”手下低聲道。

“如今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明悅書院可都安排好了?”鍾璿沉聲道。

“主子放心,都安排好了。”手下垂首應道。

“好。”中選雙眸微眯,“等到處理完此事之後,我會親自動手。”

“是。”手下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慕侯府內,祝越躺了床榻上,身子太重,不易隨意走動,這個時候,她也隻能躺著,這幾日更是有些難受不已。

如琴小心地伺候在一旁,低聲道,“夫人,再過幾日您便臨盆了,再忍忍。”

“恩。”祝越點頭應道,“老爺呢?”

“老爺散值馬上便回來了。”如琴垂首回道。

“那便好。”祝越多少對慕擎林還是存著依賴的,這個時候能夠指望的便是他,如今隻要能保住她跟孩子,日後的事情便好辦了,故而這些時日她是越發地小心,萬不敢有絲毫地差池。

慕擎林匆忙入了蘭馨苑,見祝越躺在床榻上不敢亂動,甚是辛苦,他連忙上前低聲道,“可好些?”

“倒是有些難受。”祝越轉眸看著慕擎林說道。

慕擎林對於祝越是難得的上心,尤其是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寄托了他太多的情感,可算是他親眼看著這孩子至今,期盼著他平安降生。

隻因為如此,慕擎林若是知曉這孩子並非是他的骨肉,指不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來。

而祝越自是擔心會如此,她才會下定決心,等到孩子出生之後,她便帶著孩子與那人遠走高飛,也算是給自己給孩子一條出路。

而就在此時,慕擎林在渾然不知情的情況下,對祝越自是關心體貼,對這個孩子自是滿心期待著。

長鬆院內,老夫人也在耐心地等待著,她等待這個時候已經等太久了,直等到這個孩子一出生,她便會讓祝越徹底地消失在她的麵前。

從嬤嬤小心地立在一旁,“老夫人放心,此事老奴已經安排好了。”

“好。”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慕梓煙那處,隱一突然落下,自是稟報了老夫人在祝姨娘那處動的手腳,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想法子讓祝越母子平安。”

“是。”隱一低聲應道,隨即便閃身離去。

如此又過了兩日,當夜,祝越便覺得疼痛難忍,慕擎林連忙將穩婆喚了過來,蘭馨苑自是一陣手忙腳亂。

老夫人急忙趕了過來,見慕擎林焦急地屋外來回踱步,她雙眸閃過一抹冷意,卻麵色擔憂地上前,“如何了?”

“穩婆剛進去。”慕擎林看著老夫人,一臉地擔憂。

慕梓靜自是得了消息,特意趕來,待看見慕擎林那般焦急地神情,她暗自思忖,當初娘臨盆的時候,爹爹可不曾這般緊張過。

果然,在爹爹的心中,娘算不得什麽。

她雙手揪著帕子,耳邊傳來祝越的喊叫聲,這心裏頭卻覺得甚是痛快,叫吧,叫吧,叫得越大聲越好,最好死在裏頭更好。

老夫人一言不發,自是在等待著裏頭傳來好消息,而後便看見穩婆滿手是血地衝了出來,“不好了,祝姨娘難產,如今隻能保一個,保大還是保小?”

“什麽?”慕擎林看著穩婆,“越兒我要,孩子我也要。”

“三老爺,如今隻能保一個啊。”穩婆麵露難色地看著慕擎林,低聲說道,“如今來不及了,不然,兩個都保不住。”

“保小。”老夫人在一旁沉聲道。

“不,不成。”慕擎林糾結不已,他知曉自己日後再難有子嗣,如今若是失去了這個孩子,他便再也不會有孩子,可是,要是讓他失去祝越,他自是不舍。

“林兒啊,你趕緊決定,到底是保大還是保小。”老夫人見慕擎林猶豫不定,連忙上前焦急地問道,那雙眸子閃過一抹得意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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