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哥,太子殿下身邊帶著的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甄壽身邊的狗腿子王華色眯眯地盯著前方的車駕。
“你膽子倒大。”甄壽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也是癢得很。
王華嘿嘿一笑。
時傾意還不知道甄壽已經注意到自己了,她見旁邊攤上有賣各色糖果的,便想下去買一點。
“殿……”
“下”字還沒說出口,時傾意就噤了聲。
之見裴亦寒已經睡著了。他歪著頭,氣質也難得的柔和了下來。
時傾意對著旁邊的人做了個手勢,馬車的速度放慢。她借著力跳下馬車,直奔旁邊的糖果鋪。
“哎呀,這位小姐,想要糖果呀。”那攤主也是個聰明人,見時傾意是從馬車上下來的,趕緊笑著說道。
“對,幫我打包一些吧。”
正好去邊關路途遙遠,有了這些糖果,能好過些。
“這是銀子,您收好了。”
時傾意從懷裏拿出銀子。
攤主剛打算伸手去接,一隻油膩膩的肥手握住了攤主的手。
“收我的錢。”
時傾意驚愕地轉頭,這不是甄壽嗎?
“怎麽能讓甄將軍破費。”
時傾意道。
甄壽一聽時傾意的聲音,半邊身子都酥了。
他猛咽一口口水,然後傻笑道:“沒事。”
時傾意執意把銀子遞到攤主手上,但甄壽就是捏著攤主的手,不讓他收。
“甄將軍,這是……”時傾意不解。
甄壽挺了挺胸膛,“這種事情怎麽能麻煩你來做。我來!”
說罷,他從懷裏拿出一大塊銀鋌,塞到攤主手裏。
哪裏見過這麽多錢的攤主也懵了,他看著手裏的銀鋌,不可置信地掂量了下。
“行了,快跟上,不然把我們落在後麵了。”甄壽催促道。
時傾意重新回到馬車裏,裴亦寒已經醒了。
“去哪了。”
裴亦寒聲音夾著冷意,周身的氛圍也緊張了起來。
時傾意拿出包好的糖果,輕聲道:“去買了些糖果,想留著車上吃。”
“讓他們去買,自己跑什麽。”
裴亦寒不悅皺眉。
時傾意咬著下唇,想將剛剛的事情同裴亦寒說一下。
可她又怕明明甄將軍是一番好意,自己這麽一說讓兩人之間產生隔閡,那可就罪過大了。
裴亦寒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想說什麽就說。”
時傾意從包裹中拿出一顆糖,將外麵的糖衣剝除,遞到裴亦寒麵前。
看著晶瑩剔透的糖果就那麽靜靜地躺在白淨如玉的掌心裏,裴亦寒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貓撓了一下。
裴亦寒接過糖,放入嘴裏。
路邊的糖總是很甜膩,吃一塊就讓人喉嚨發黏。
裴亦寒忍住嗓子的不適,艱難的把那塊糖咽下。
“茶。”
時傾意倒好一杯茶。
裴亦寒一口氣喝下那杯茶,口中的甜膩才減了不少。
“好吃嗎?”
時傾意眨著大眼睛,期待地看著裴亦寒。
裴亦寒本想說不好吃,可看到時傾意那雙濕漉漉的眸子,他一下子就說不出口了。
“嗯。”
聽到裴亦寒的肯定,時傾意眉眼一彎。
好歹這人沒說她不是?
時傾意也剝開一塊糖,放入嘴中。
又接連走了將近一個月,他們才到達邊關,與守城的將領匯合。
“殿下,甄將軍。”
守城的將領叫做朱誌,他單膝跪地,垂首行禮。
邊關的將領身上總是帶著肅殺之氣,從朱誌的身上就能體現出來。
“起來吧。”
裴亦寒親手扶起朱誌。
“這裏與顧將軍駐守的離縣相距不遠,你派人將信送去,把顧將軍邀請過來,一同商議對付俺答的方法。”
裴亦寒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甄壽沒有忘記自己父親對自己說的話,他向前走兩步,“殿下,此舉不妥吧?”
“有何不妥?”
裴亦寒挑眉。
“顧將軍那裏不能離人,您把顧將軍叫過來,離縣出了事怎麽辦?”甄壽眯著眼,道。
裴亦寒也不惱,道:“對付俺答就是要各處一同協動。若不是其他城池距離太遠,孤或許可以把所有將領都聚集在一起,一同商量對付俺答的方法。”
甄壽還沒開口,朱誌就認可地點點頭,“殿下說的在理。俺答發兵經常毫無章法。若不能多地聯動,隻有我們這一處有對策是遠遠不夠的。”
甄壽見沒人幫他,隻冷著臉昭示了下自己的態度,但也沒在說些什麽。
時傾意偏頭,看了眼甄壽。
這人似乎有些太過明顯了。如此明顯地跟裴亦寒作對,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舉薦的。
甄壽察覺到了時傾意的目光,他以為是美人兒在同自己暗送秋波。本來冷著的臉一瞬間變得陽光燦爛。
裴亦寒不知道甄壽是因為什麽才笑的,若是知道,恐怕就想要將人的眼睛挖出來了吧。
“甄將軍有事?”
朱誌被甄壽的笑搞得心裏毛毛的,他開口道。
“沒事。”
甄壽收起笑容。
“那住處已經為殿下和將軍準備好了,請跟末將來。”朱誌道。
邊關的條件並不是很好,不過時傾意已經能很好地適應這住處了。
雖說給裴亦寒分的地方肯定沒有浙江的時候那麽破舊,但也著實好不到哪裏去。
朱誌撓了撓頭,臉上有著窘迫的笑,“殿下,這已經是末將能夠找到的最好的屋子了。殿下千萬不要嫌棄。”
裴亦寒抬手,道:“孤怎麽會嫌棄呢。”
“邊關條件不好,朱將軍在這裏堅持多年。朱將軍都能堅持,孤又為什麽不能堅持。”
雖然裴亦寒說的是場麵話,可確確實實說進了朱誌的心裏。
他最怕就是太子是個不幹活的,嫌棄東嫌棄西。對戰事沒有絲毫幫助不說,還有可能會搗亂。
可今日一見,朱誌心裏就有了底。
不怨平常顧川兩人吹到天上去,這太子確實有太子的樣子。
隻是那個甄壽……
“你們就讓本將軍住這裏?!”
甄壽不滿地看著又窄又小的房屋。
陪著甄壽的是朱誌的副將,他滿頭大汗,解釋道:“這屋子已經是不錯了。”
“不錯了?老子在京城的時候,老子家裏的奴才都不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