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裴亦寒所料,不出兩日,皇帝便重新將他叫到宮裏。

“寒兒啊,如今邊關形勢危急啊。”

皇帝先拋出話頭。

裴亦寒順勢接過話題,“兒臣也有耳聞。為了我大祁的邊關,兒臣再次請命。懇請父皇能夠讓兒臣前去,平定邊關。”

皇帝點點頭,假裝不舍,“說句實話,朕還真有些不放心。”

“這樣吧。”皇帝起身,“朕派陳平協助你,一同去邊關,如何?”

陳平?

皇帝怎麽還打算用陳平。

裴亦寒不悅皺眉。

“兒臣以為,甄壽更合適。”

裴亦寒沉聲道。

雖然自己提出的人選裴亦寒沒有接受,但皇帝並不生氣。

他本來也沒想派陳平去跟著裴亦寒去邊關。

他隻是先拋出陳平,讓裴亦寒親口說出其他將軍的名字。

這樣他既能成人之美,也不用擔給裴亦寒的軍隊安插眼線的罵名。

“哦?”

皇帝走到書案前,坐下。

“甄壽是當今的甄大人的小兒子,他雖然也未打過仗,但勇猛之名早就在京城傳開了。兒臣認為,他是合適的人選。”

裴亦寒知道皇帝一定會接受自己的提議的。

甄家是賢妃的母家。就算皇帝現在對賢妃多有冷落,但他還是要靠甄家去做事。

如果讓甄壽隨他去邊關,也算是安撫了甄家。

到甄壽究竟能不能活著回到京城……裴亦寒冷笑一聲。

那就是他說了算了。

果然,皇帝假意思忖片刻,然後道:“寒兒說得有理,便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是。”

“寒兒啊。”皇帝突然開口道。

裴亦寒心裏一緊,道:“父皇。”

“孝之一字,很是重要。朕聽說民間有人為了自己的父親,什麽都不顧,宛如瘋魔。寒兒,你看呢。”

皇帝心裏還是想著時傾意。

他或多或少也猜到了裴亦寒身邊的人是時傾意。可裴亦寒這時請命,他也不好再派太監去要。隻能隨口騶了這麽一句,想要敲打敲打裴亦寒。

裴亦寒掩住眸子裏的冷意。

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還在肖想不該肖想的人。

“兒臣認為此人孝心著實真誠。”

裴亦寒道。

“行了,朕也不留你了,回去吧。”

皇帝以為裴亦寒會乖乖地把人給他送進宮裏,沒想到他左等右等,等到了裴亦寒帶著人去了邊關的消息。

皇帝氣得在宮裏摔花瓶,裴亦寒已經帶著時傾意啟程了。

“那個甄壽,隔他遠點兒。”裴亦寒撚起塊軟糕,送入口中。

“好。”

就算裴亦寒不說,時傾意也不想靠近甄壽。

甄壽著實胖,一開始為他準備的馬車都被壓塌了。

而且他的眼神極為猥瑣,每天身邊都有美姬陪著取樂。

“還記得孤說,等從浙江回來,給你顧川的信和你父親的一件信物。”裴亦寒拉開馬車上的簾子,看到外麵都是自己人後,才沉聲道。

因為時間間隔得太久,時傾意差點就將這件事情忘記了。

她伸出手,“那信和信物呢?”

“在這裏。”裴亦寒從懷裏拿出一件包裹。

時傾意伸手就想搶,但她根本就搶不到。

“孤有條件。”裴亦寒道。

時傾意有些生氣,“怎麽又有條件,不是說好從浙江回來,就給我嗎?”

“孤也沒說不給你啊。”

裴亦寒看著時傾意氣鼓鼓的樣子,內心愉悅不少。

“那殿下給奴婢吧。”

時傾意硬著語氣道。

“隻要你能拿到,孤就給你。”

這簡直就是耍賴!

時傾意挽起衣袖,直接壓在裴亦寒的身上,用手去夠那個包裹。

裴亦寒太靈活,時傾意反倒像在人懷裏撒嬌一樣。

就在眼前了!

時傾意找準機會,一把抓住那個包裹。

可她有些脫力,拿到後整個人便向下滑。

裴亦寒剛想訓斥兩句,唇上就貼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那是……

時傾意的唇!

時傾意不小心吻在裴亦寒的嘴唇上,整個人直接僵住了。

她甚至一時忘記將唇挪開。

裴亦寒見時傾意並不打算將唇撤回去,直接反客為主,扣住人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時傾意徹底蒙了,可唇上的溫熱觸感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並不是夢。

聞罷,裴亦寒坐直身體,他啞著嗓子,“放肆!”

時傾意回過神來,趕緊垂下眸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了?”裴亦寒轉著手裏的香珠。

“不……不是的。”

時傾意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解釋。

畢竟……確實是她吻在了裴亦寒的唇上。

時傾意全然忘記了,剛剛某些“被占便宜”的人,還悄悄地加深了那個意外的吻。

“下次在馬車帶上麵衣。”

裴亦寒道。

時傾意的容貌是在惹眼,幸好他的袍子寬大,不至於露出什麽“破綻”來。

“是。”

時傾意打開馬車裏的匣子,將麵衣帶上。

“殿下,為什麽要帶著初九?”時傾意問道。

“初九大了,讓它見見血。”裴亦寒回到道。

初九現在確實比在浙江的時候大了好幾圈,隨口的吼叫已經有了森林之王的意味。

可時傾意沒想到裴亦寒會將初九也帶上,帶它一起去邊關。

“初九也要去和俺答人作戰?”時傾意有些擔心。

裴亦寒閉上眼睛,“初九是猛獸,不是那些貓狗。”

時傾意見裴亦寒閉目養神,便也不再說什麽,反而轉頭去透過簾縫看著外麵的景色。

她從小在京城長大,從來也沒有離開過京城。

一下子看到這麽多風土人情,她自然好奇得緊。

哪怕是賣糖葫蘆的,時傾意都要看看這外麵的糖葫蘆到底與京城的有什麽不一樣。

“好看嗎?”

裴亦寒突然冷不丁地說道。

時傾意被嚇了一跳,他不是閉著眼睛嗎?怎麽知道自己在看外麵。

“好看。”

時傾意誠實地點了點頭。

“等到了邊關,那邊的大漠更美。”裴亦寒繼續道。

時傾意成功地好奇了起來,“那俺答人就是在大漠裏的民族嗎?”

裴亦寒難得的沒嫌時傾意煩,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