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這宴會可能是針對她,所以從一開始程陌就躲在角落,不想惹到不該有的麻煩。
俗話說你不找事事找你,她不過喝口茶的功夫,小皇子腳下一滑,從她麵前徑直摔倒下去,周圍亂成一團,都在緊張著今日的壽星。
突然感覺誰扯了自己一下,可也沒注意,這時,那皇子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她還在想,不過摔了一下,怎麽哭的鬼哭狼嚎。
“齊兒別哭,摔倒是自己不小心,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因為這個哭鼻子,知道嗎?”
皇後溫柔的蹲在皇子麵前給他擦淚,程陌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可皇子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皺起眉頭,隻覺此事不妙。
“母後,兒臣方長腳下一滑,像被什麽人刻意扔下的東西絆倒。”
皇後的臉色立即拉下,再也不似剛才的溫柔,帶怒氣命令道。
“所有人不許動,本宮倒是想看看那個膽大包天的,竟敢傷害齊兒。”
皇後身邊宮女突然大叫一聲,手指指向角落的珠子,“皇後娘娘,您看那是什麽?”
“娘娘,女婢覺得害皇子跌倒的定是那珠子。”
太監將珠子遞到皇後麵前,皇後臉色大變,語氣也嚴肅了幾分。
“大膽,竟敢有人在本宮眼皮下傷害皇子,給本宮查出那個不怕死的。”
程陌看到那珠子,腦中立刻回想起剛有人扯了自己一把,那珠子正是她衣服上的一顆,她立刻明白,這些人七嘴八舌的,不過都是預謀好的。
猛然想起月無憲離開的陰狠,還有離夢方才的得意,看來,她中了圈套,月無憲想借皇後的手懲治自己。
果然,程離夢跳出來指著自己,眼睛中閃過驚恐,大聲尖叫。
“呀,這不是姐姐你衣服上的珠子嘛!”
說完還雙手捂嘴,戲演的十足。
程陌鄙視的掃了一眼她,慢慢從人群中走出,行禮後回答。
“啟稟皇後娘娘,程陌不敢傷害皇子半分,隻是方長皇子摔倒時有人扯了我一把,恐那時扯掉了身前珠子。
臣女認為,此事定有人刻意陷害,還請娘娘抓住凶手,為程陌證明清白。”
皇後拍桌而起,惡狠狠的瞪著她。
“大膽,你是在說本宮在陷害你嗎?”
“程陌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那人定在這人群中,還請娘娘查出真相。”
“你們有看到誰扯了程小姐一把嗎?”
皇後冷冷的問著下麵的人,所有人不異而同的搖頭。
程離夢此刻竟站出來替她說話,隻是這話語,真讓程陌百口莫辯,她這直接替自己認罪了,嗬,好一個陰險之招。
“娘娘,姐姐她不是故意的,還請娘娘看在家父的麵子上饒過姐姐吧。”
“也罷,念在你們姐妹情深,恰又是齊兒生辰,本宮也並非不講情麵,程陌,本宮便罰你在門外跪一天一夜,如此你可有異議?”
皇後感歎的說著,真像自己很大度一般,隻是得意的眼神,出賣了此刻她得想法。
程陌嘲諷的看著這兩個人一唱一和,演的還真是好,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和離夢有姐妹情深這一說。
她也知道,今日之事,定是兩個串聯起誣賴自己,在怎麽解釋也沒用,再者,目前她必須掩藏鋒芒,便淡然的回複。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況公道自在人心,皇後娘娘懲罰程陌可以,隻是不是我做的,我也決不會認錯。”
皇後氣的上下喘氣,眼神閃過陰冷,指著程陌大喊,“大膽,你竟敢說是本宮汙蔑你。”
“娘娘息怒,這眾人都看見了,姐姐自小麵薄,故不願承認也是正常,娘娘宅心仁厚,還請娘娘饒過姐姐啊!”
程陌實在忍不了,這個離夢真是不要臉,這是生生替自己坐實謀害皇子之說,冷笑著,知道自己說什麽也沒用,幹脆沉默,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
“哼,謀害皇子乃大罪,本宮念在你年幼無知,就按方才所說,罰跪一天一夜,來人,帶下去。”
“皇後娘娘不肯查明真相,真不知日後該如何服眾,皇子是否也會跟著學習,事非不明,毫無判斷。”
程陌冷聲嘲諷著這戲劇化的一幕,她就算知道逃不掉,也不會甘心讓她們好過。
那個高貴的女人果然憤怒不已,尖聲大叫,“來人,拉出來。”
麵無表情的程陌被人帶出去,臨走時,似乎還聽到那些人勸阻,讓皇後別氣。
又是一番議論,同一個父親,為何差距如此大,後麵的她也沒心情聽,反正沒什麽好話。
微風吹動,柳條晃動著纖細的腰肢,太陽卻依然炙烤著大地,跪在青石板路上,全身都在發燙,汗水從額頭一滴滴落下。
昨夜刺殺失敗,她到現在胸口還是疼痛不已,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甘心屈就,讓這些女人折磨自己,就怕被人發現,她肩膀有傷。
太陽火辣辣的烤著大地,程陌隻覺得胸口噴了火一般,既熱又痛,這感覺就像被人揪住心口,用鑿子鑿著心一般難受,膝蓋處也是酸軟無力。
太陽淪流換了好幾個方向,也不知過了多久,程陌雙手撐著地,開始大口呼吸,汗水嘀嗒嘀嗒落下。
一抹鮮豔的影子突然映入眼簾,皇後站在她麵前,趾高氣昂。
“跪在這裏滋味如何,是否心裏充滿了怨恨?”
她咬牙沉默著,不願和皇後多說一句話,心裏充滿委屈憤恨,隻是,無論多大的委屈她都會承受,因為前世的痛,超過了所有。
皇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戲謔道。
“哼,若不是夢兒,本宮還不知你竟闖下如此大禍,害的無憲被皇上懷疑,
今日,本宮隻是給你個小小的懲罰,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的主子,若此後在犯錯,本宮決不輕饒。”
程陌不願聽她說,索性閉上雙眼,這件事,定然幕後指使者是月無憲。
他讓程離夢告訴皇後,他的母後皇後娘娘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故意懲罰自己,以此警告。
皇後看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冷哼一聲,扭頭離開。
日暮西山,恍然狂風大作,程陌抬頭看了一眼天,貌似要下雨了。
她嘲諷的勾了勾唇角,似乎老天都不讓她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