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走進大腦裏,剛進了牢獄之內,一股子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在兩邊的牢籠之中,關著許多作惡多端的人,能被關在大理寺裏的人,都絕非良善之輩。
在她踏入的那一刻,兩邊就有人不斷地起哄著。有些不要命的,甚至已經開始在調侃她了。
“真是個小美人,陳大人,你現在帶她進來,是打算把她送給我們褻玩嗎?”
“就是!”
當然,除此之外,也有一些貪生怕死的人依舊在求饒著。
“陳大人,我是冤枉的,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紀令月雖說有想象過這樣的畫麵,但是也沒有想到這牢獄裏竟然這麽亂。
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震撼,陳誌主動開口解釋,“紀三小姐,你莫要為這些人可惜。這些人可都是作多端的人,他們在外的時候無一手上不沾了人命。有些已經被判了刑,有些就等秋後問斬了。”
聽著他平淡地說出來這些話,紀令月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陳大人自便,我隻是進來看看那個犯人而已。”
得到了這樣的回複,陳誌很是滿意。一個不會幹擾自己辦案的恩人,帶他進來,滿足她的願望,由此來報答恩情,對他來說還是很好處的。
“好,紀三小姐裏麵請。”
就在幾人正要深入的時候,陸淮琛突然拽了紀令月一把。
紀令月眼中帶著不解的看著他,陸淮琛盯著她的眼睛,微微沉默一下後,他把披風後麵的帽子戴在了紀令月頭上。
帽簷遮住了她的容顏,再配上那黑色的披風,此刻的紀令月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了。單從身形來看,此時她更像是一個瘦弱的男子。
看到這樣的紀令月,陸淮琛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低聲開口,“這裏太亂了,你還是隱藏著一些吧!”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紀令月輕輕昂首,濃密的睫毛遮蓋了她的情緒。
“好。”
她低低的應了一聲不再多言,三人一起走了進去。
剛剛的凶手此時已經淪為了監下囚,他被綁在柱子上,旁邊放著一係列的刑具。紀令月的眼神略過那些刑具,被火焰侵蝕著的火鉗和烙鐵,放在鹽水裏帶著倒刺的鞭子……
一係列的東西落在眼中,哪怕是紀令月早有心理準備,親眼所見時不禁被嚇了一跳。
陸淮琛很敏感的察覺到了紀令月有些畏懼的情緒,他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借著寬大披風的遮掩,他緊緊的握住了紀令月的手。
一雙柔荑軟若無骨,他不禁亂了亂心神。好在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靠近她的耳畔,“別亂動,在我身邊看著就好,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的。”
他溫潤的呼吸噴灑在耳邊,炙熱的溫度從兩人相牽的手心傳來。看著他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紀令月心底流過絲絲暖意。
當他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紀令月莫名的覺得一陣心安。
“嗯。”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但因著兩人很近的距離,她的聲音還是清晰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除了陸淮琛之外,並沒有人注意到紀令月的異樣。
此時,站在最前麵的陳誌已經在觀察凶手了。
他用力抬起凶手的下顎,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進入眾人的視線。他並沒有向眾人想象中的那樣麵目猙獰,甚至還帶著幾分文弱書生的氣息,看起來人畜無害。然而,在場的人無一不知道,他就是這段時間那幾具女屍案的作案凶手。
何況,他是因為想對紀令月下手才被陸淮琛抓到的。他的武功,剛剛就連靳七和小十四都差點落敗。這樣的人,在場的又哪一個會小覷呢?
“王成安,京郊王家村人士,年二十九,父母雙亡,喪妻無子,家庭貧窮,靠砍柴為生。”
陳誌觀察他一會後,這才走到案宗桌前拿起文卷看了起來。他一字一句的讀著凶手的資料,眼神中帶著冷漠。
“這幾日,城裏的幾具女屍案和你有沒有關係!”
麵對他的質問,王成安很利索的就承認:“沒錯,這些事情就是我做的。”
他果斷承認,讓眾人微微吃驚。進了牢獄的人,自然知道定了罪名是什麽樣的下場。這王成安也不像是不知道的莽漢,隻是,他卻直接了當的承認了這罪。
他的爽快,倒讓那些刑具派不上用場了。
陳誌心中一恨,若是王成安不承認,他還是能把這些刑具在他身上用一遍,讓他嚐嚐苦楚。那幾個因他而死的妙齡少女,哪怕是屍體都受盡了折磨。可是,他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如何讓人心甘呢!
看著陳誌有些紅起來的眼眶,陸淮琛主動接過了審問的任務。
“王成安,你為何要殺害那些女子?”
王成安聽到他的問題,不答反而吃吃一笑。
他的笑聲有些尖銳,聞者皆覺得刺耳。
陳誌厲聲嗬斥:“王成安!你既然認罪,那為何不從實交代!難不成你是想試試這大理寺的刑具?”
王成安被綁在柱子上,眼神中帶著幾許譏諷。
“便是受了你這些刑具又如何?老子不願意交代的事情,誰也拿我沒辦法!何況你既然是想讓我簽字畫押,又想搞清楚事情經過,難道你還敢嚴刑逼供不成?”王成安擲地有聲,話語更是強詞奪理。
他的話讓眾人沉默了下來,有一句話他說的是沒錯。
作為大理寺卿的陳誌,上有王法國法,他自然是不能嚴刑逼供的。
但是……
陳誌突然低聲一笑,他的聲音響徹在這片不大的區域裏。
“不知者無畏,王成安,你真當大理寺的這些刑具是放在這裏的擺設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
王成安聞言,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
麵對他的質問,陳誌拿起燒紅的烙鐵,緩緩走到他的麵前。
燒到很高溫度的烙鐵,哪怕是在空氣中也散發出“嘖嘖”作響的聲音,紅色的火舌依舊在舔舐著烙鐵。
王成安的瞳孔驟然緊縮,眼神中滿是戒備,“你想做什麽?”
陳誌笑而不答,火紅的烙鐵卻一步步逼近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