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紀令月來到時,門外隻有靳一在等候。
看到她過來,靳一恭敬的行了一禮,“三小姐,主子已經在裏麵等候您了。”
“多謝。”
紀令月聞言微微昂首,她對著綠翹開口,“綠翹,你就在這裏等我吧。”
“小姐!”
綠翹雖說有些害怕這樣的地方,但又怎麽可能讓她一個人去呢?這樣的事情,她斷然是不會答應的。可是,她的堅持卻也抵不過紀令月的吩咐。
“這件事情上我自有分寸,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派人叫你進來的。你在這裏接應我就好。”
對於這個理由,綠翹勉強接受,她還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那小姐一個人在裏麵,可一定要小心一些。如果有事的話,一定要讓人來叫我。”
看著她殷切期待的眼神,紀令月也沒說出來什麽拒絕的話。她轉身看向靳一詢問:“你家陸大人現在在哪?”
“進門左轉,然後直走就可以看到大廳,主子就在大廳等您。”
靳一回答,紀令月點頭,轉身便走了進去。
看著她的背影,綠翹心中還是放心不下。隻是,礙於紀令月的吩咐,哪怕她心有不甘也隻能在這裏等著了。
按照靳一指的路,紀令月一步步接近大廳。
沒一會,她果不其然的看見了陸淮琛。
“你來了。”陸淮琛自然也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
紀令月昂首,“我來看看。”
陸淮琛聽到她的話,無奈的歎口氣,“這些事情,你又何必沾染呢?”
“我想去見凶手。”
盯著陸淮琛的眼睛,紀令月說出了自己的請求,也是要求。陸淮琛沉默片刻,“為什麽非要見他?”
“我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才不算枉費我以身犯險。”紀令月直言不諱。
她說出來的理由,倒是讓陸淮琛有些難以拒絕。
正如她所說,這個凶手能落入法網,確實是紀令月的功勞大。因此,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算過分。隻是,陸淮琛似乎選擇性忽略了殺人凶手與被害人及被害人家屬是不能見麵的事情。
這個規定放在別人身上,陸淮琛一定會按規定拒絕的。隻是,因為眼前人是紀令月,所以,在思考了安全性後,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你要進去可以,隻是進去後必須跟在我的身邊,不能離開我半步。”
“好。”
紀令月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她也知道,陸淮琛提出這樣的條件是在達成她的要求的情況下為了她好,所以,紀令月沒有拒絕的必要。兩人達成一致後,由陸淮琛帶著她向大牢走去。
在走到大牢門口的時候,陰冷的氣息便迎麵而來。
這樣的冷風之下,紀令月不禁打了個寒顫。
陸淮琛突然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他遞給了紀令月,可是,她卻並沒有伸手去接。看著她眸子裏的不解,他抿了抿唇,幹脆直接上手為她係好了披風。
感受著懷裏人兒的溫度,陸淮琛正在為她係帶子的手微微停頓。接著又好像若無其事一樣開口道,“雖然說我可以帶你進去,但是你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若是這樣的事情被旁人知道了,對你名聲不大好。”
紀令月也明白他說的道理,隻是順口回了一句,“我不在乎,旁人愛說便說,總歸也是影響不了我的生活的。”
然而,陸淮琛聽到她的話卻皺起了眉頭。
他下意識的反駁,“我在乎!”
話才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的突兀,會讓她疏遠自己嗎?
他不敢去看紀令月的表情,因此也錯過了她臉上因害羞而紅潤起來的兩頰。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的冰寒褪去了不少。
兩個人都有些愣神,在身後傳來的一聲輕咳下,他們才急忙分開。紀令月臉色微微泛紅,陸淮琛的臉上似乎也有些微紅,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他們回頭看去,來人正是陳誌。
“見過陳大人。”
紀令月對他微微行禮,陳誌點了點頭,“紀三小姐快快請起,老夫聽聞凶手被抓到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趕過來了。這件事情可是真的?”
看著他期待的眼神,陸淮琛點頭回答,“凶手正在裏麵,陳大人可要一同去看看?”
“自然。”
陳誌點了點頭,眼中帶幾分恨意。
他對那一雙雙胞胎女兒也是極其疼愛的,可是卻無緣無故的被那凶手所害。甚至連屍體都是殘缺的,這讓他如何能忍受得了呢?
瞧著殺人凶手就在自己眼前了,陳誌更是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這麽恨自己。
“一起去看看吧!”
陸淮琛聽到他的話,沉默了一下,他的眼中閃過了一分錯愕。這陳誌向來是剛正不阿,不管是誰從他這裏走後門,都別想把一個有罪的人救出來。可是,他今天竟然破例允許紀令月前去看他審問凶手。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疑惑,陳誌開口解釋。
“這件事情到底是因為紀三小姐的幫忙才抓住凶手的,她出現在這裏,想來也是為了看看凶手的真麵目。按照常理來說,我還需要感謝她才是。既然如此,老夫自然沒有不滿足紀三小姐一個小小願望的道理。”
得到這樣的解釋,陸淮琛心中鬆懈了一些。
如果隻是這樣,那也無妨。隻是陳誌太過正直,突然允許紀令月進去,倒讓他有些別扭。不過,正如陳誌所說,若不是紀令月不顧自身安危,以身犯險這才引出來了凶手。加上陳誌的那一雙女兒雙雙被害,從這個角度來看,說紀令月是他的恩人也沒什麽過分的。
隻是,他到底還是留了心。
“紀三小姐隻是去看看凶手,想知道他作惡多端的原因,就麻煩陳大人寬容。”因為紀令月的原因,陸淮琛對他也客氣了一些。
他這樣的態度,讓陳誌眸子裏劃過驚訝,再看看旁邊的紀令月,他似乎又明白了什麽一樣。
他點頭:“進去吧,老夫真的想知道,這凶手究竟安的是什麽黑心!”
說到這裏,他眸色深沉,似乎被悲痛和仇恨蒙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