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紀懷凜不想,而是他的身份暫時不能留在京城,隻在紀府待了一夜,翌日清晨便讓人備了馬。
紀令月換上一身淺色絲絨上衣,下、身裙擺隻做了流雲狀,遠遠瞧她走來,到像是一朵仿徨的杜鵑花。
“月兒?”
她聞聲看過去,連忙招手:“大哥哥!”走得這麽急,連句話都沒好好說。綠翹給紀令月備上府裏的一匹黑棕色的馬,導師與先前陸淮琛的黑風有些相似。隻不過這匹馬是一頭小母馬,有些偏女子一般的溫順。
紀懷凜調笑道:“多日不見,你自從襄州一行,如今再見隻覺得成長了不少。”
襄州一行不過是紀家人編造的理由而已,紀令月訕訕笑沒有說什麽。又聽見紀懷凜問她當初都發生了什麽趣事。
“有倒是有,我那時路上遇到了一些遊民,差點兒以為要遭受一波風險,不過也確實是遇到了一些麻煩。幸好的是當時有一家善良的夫婦收了我,讓我暫時閉了幾日。”
“可受了傷?”
紀令月緊握拳頭給他展示自己的肌肉,忙調笑道:“怎麽可能,你妹妹我雖然長得如花似玉,但我這身體條件好的完全是與我的長相不符。”
“噗。”紀懷凜打趣道:“也是,三妹妹可是一拳頭能打碎石板磚的人啊。”
說著說著,二人便到了城門口,紀令月隨之下了馬,“大哥哥去了的話一定要跟月兒經常寫信,講一講在邊關遇到的趣事。”
“大漠風光也是無限令人向往,隻是哪裏不是你能夠久待的地方,待我回去一定差人寄來燒刀子酒和熏肉。”
紀懷凜笑的愜意,紀令月真心想去同他一起看看,紀懷凜牽著她身邊的馬兒韁繩:“若是家中有事,你也不要隱瞞,你們在京城定然也有一些為難之處,若是真的遇到了就隻管直說,無需藏著掖著。”
“怎麽會。”
紀令月雖是有些不舍,還是拿來了韁繩:“走吧,大哥哥,不然你再回去的話天就要變黑。路上行路也就更難了。”
他轉身上馬,城門口的侍衛隻看了一眼腰牌沒有多問就放了行。
紀令月一路朝著城門樓梯奔過去往那邊看,見她紀懷凜奔著前方太陽初升之地去,卻跑了幾步回頭朝著她招手。
她趕忙回應似的招手。
書中的解決已經改變,紀令月留在這個世界之中用她的身份好好活著,她不舍得之人的結局也在發生潛移默化的變化。
回去後。
綠翹特地為紀令月熬了桂花釀梅子湯,酸酸甜甜但也不會太過酸,喝下去隻覺得全身的寒氣都被驅散了。紀令儀出嫁她一下子也就沒了什麽興致。
這會兒同綠翹說說笑笑,不時聽見門邊有小廝傳話來,“三小姐,老爺要你過去一趟。”
“爹爹可說了什麽事情?”紀令月疑惑撇過頭看去。
前方的人搖搖頭也說不清楚,“小的見到好像一個穿著紫裘金衣的人,約莫是皇宮裏來的公公,說是有事情要見老爺,過不了一會兒,便讓小的來喊小姐你了。”
紀令月和綠翹相視對了一眼,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遍這樣穿著打扮的人。
如果是宮裏麵有人要來見她,紀令月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紀太後,不知為何,紀太後前些日子召喚紀令儀和她的次數越發的頻繁。
“綠翹為我更衣吧。”
……
“王公公辦事向來妥帖,如今馬車都給月兒備好,可是宮中有什麽急事?”
紀衡瞥見門前的馬車,他上次見到紀太後的時候,也沒有多說什麽,但是現如今這一些裝備看起來倒像是讓紀令月在宮中待著。
王公公一甩手上佛塵,“老奴也隻是聽皇上和太後娘娘所說的話而已,宮中到沒有什麽事,皇上的病情也好得差不多。前日儀小姐大婚,實在不方便來,如今算算也是宮中祭祀之日了。”
大渝過年之時有點特典,王孫貴族和大臣家眷回來次祭拜先祖,當年先人的英勇無畏建立大渝。
紀衡若有所思,瞥眼瞧見紀令月朝著他這邊走來,“爹,王公公。”
她俯身一禮,既不顯得小氣也不失了應有的得體。
王公公立即笑道:“正說著郡主呢,郡主可就來了。”
“是太後娘娘喊月兒麽?上次見太後娘娘的時候,發覺太後娘娘聲音嘶啞,麵色發白,許是憂心憂慮之多未曾休息。月兒正好閑來無事,還想著什麽時候去太後娘娘那邊給太後娘娘解解乏。”
“好好好。”王公公伸手指著前方的轎子,卻見紀令月身後的侍女綠翹,不由得輕聲咳嗽幾下。
看來綠翹是去不得了。紀令月朝著綠翹招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話。
綠翹有些不舍抓著紀令月的衣袖,“可是小姐,你自己一個人進宮的話怕是要待上一段時日,不如讓我也留在你身邊陪陪你吧。”
“你傻啊。”紀令月輕輕拍打綠翹的手背,“要是我真的有什麽事,你就去喊靳七。”
“綠翹哪兒……哦,明白了。”
綠翹這妮子還以為紀令月是在給她和靳七搭線,不過紀令月這話所說,差不過兩個意思都有。
紀衡麵上有著淡淡憂心,總感覺在宮中或許會發生什麽事情,紀令月自己一個人去多少有些不放心。
隨後展開手瞧著紀令月方才走過來時塞在他手上的紙團,展開一看麵色微微一凜。
紀令月一心想給三房的破事兒給解決了,隻是她的身份首先就不行,其次,紀令茹母女兩個事兒逼,定然隻是老實一兩天,紀令月算了算日子,估計過不了多久紀令茹就會繼續搞事。
這會兒宮中紀太後怕是還得召見她一回,左思右想,葉氏性子軟,雖然不是好拿捏之人,但是她太愛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除非有人越過了她的底線,否則也絕不會多考慮這些事情。
不過此時紀太後召見她的目的是要做什麽?
馬車忽然在此停下,紀令月不由得疑惑,卻聽王公公尖著嗓子輕聲說話:“是攝政王殿下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