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衫很快就醬藥給拿來,這是紀令月第一次看清楚她吃的藥是什麽,隻是這般聞著都覺得那一股醉胭脂的味道濃鬱,便是放在鼻尖久了,都有著一股子醉了的感覺。

“就先放著吧。”

隻見嵐衫有些為難,“郡主,此藥極為難得,郡主還是現在吃了的好,若是實在不夠,也可以找皇子取來。”

紀令月撫、摸著心口,略作茫然道:“你都說了十分珍貴,還是放著的號,一天吃這麽多,對方青雲而言或許沒什麽,隻是我心裏過意不去。”說著還帶些歉疚瞥眼盯著那藥丸。

嵐衫又要勸,“郡主你和皇子都這樣的關係了,還需計較這些做什麽。”

打哈哈這種事兒紀令月可是最擅長了,“這也不可,我們不過是朋友關係,他對我怎樣,我也盡量去對他怎樣,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想欠人太多。”

“這……”嵐衫欲言又止,心裏腹誹,她知道個屁啊,讓你吃你就吃,還在這裏叭叭叭。

紀令月連忙補上一句:“你就先放在這邊,待會兒我在吃,爭取將吃藥的時間點給改回來。”

嵐衫有些無語,“那好吧,待會兒就要收拾東西上路,郡主最好是在路上吃了的好。不知道皇子會否在臨城多帶一些時間。”

見嵐衫走了之後,紀令月才鬆了一口氣,你以為她真不想吃?他就是聞到了這個醉胭脂的氣味就忍不住咽口水。

醉胭脂是一種花,顏色與胭脂相近,但是卻做不成胭脂,其色有一些偏白,但是抹在手上如同並鮮豔的胭脂,最初是用來釀酒為用。

取了一根發絲來,將這藥丸一分為二,紀令月身上有醉胭脂的味道,藏在身上他人並不會多疑,這玩意兒又容易化掉,紀令月隻得取來一些熱水放在碗底,又用帕子將藥丸給化掉。

隨後將那帕子細心疊起來放在裏衣,剩下的藥丸隻得化進水裏麵喝掉。

方青雲見到紀令月的時候,覺得她安安靜靜斯斯文文的樣子反而不像是她,反而是纏著紀令月使得她越發的煩了忍不住發怒才笑道:“對嘛,這才是紀小姐你本人的真實性格。”

紀令月有些無語,感情您老人家隻會看到別人的真性情?

臨城隻在他人嘴中聽說過,紀令月並未見過真正的臨城,而且在她的意識裏麵,她所帶在的書中的世界,在一點一點的探索未知。

不遠處的雲層分成了朵朵的雲塊,將乳白色的山巒層層疊疊細密的聯合在一起,若是你站在高處朝著北邊望去,隻覺得這南風過境別有一番柔情。

紀令月隻將臉上的絲巾掩在衣領之中,她坐在馬上緩慢的跟上前麵的隊伍,方青雲就在最前方似乎是在說什麽話,也是,進來他跟戚夫人這夥人遇上,也很少搭理自己。

隻是仔細想想那日的情形——

潮濕寒冷的地牢裏已經冷的人不能呼吸,紀令月感覺自己喘口氣都痛的要死,她隻覺得自己怕是當真要在那冰冷的地牢待到死了。

可惜,都快要死了,她想的竟然還是昔日與那人說說笑笑的簡單日子。

當自己慢慢接受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後,紀令月已經完全在此間融合,忘記前世的身份,就當成一場莊周夢蝶。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夥人給自己從牢房裏挪了出來,她隻覺得那人有些熟悉,可是說不上是誰。

如果是那個人?

紀令月很識趣的打消自己的想法,也幸好這些人沒有將自己當成累贅。然而林彥這個人,紀令月要是有閑心的話定然回去調查這個晦氣的家夥是誰,想著法子給這孫子使絆子。

林彥帶著人直接殺了過來,兩隊人就在那邊幹著架,紀令月的意識淺,慌亂之中察覺是蘇澄清,他往自己手上塞了一些銀錢,又道了句:“郡主珍重。”

好小子,不愧是未來的丞相,仗義。

臨城似乎就在不遠處了,隊伍也漸漸的停了下來,這條路人煙稀少,一般都是商隊和商隊之間結伴而行,互相之間也有一個照應。

紀令月朝著前方看過去,隻見前方不遠有著一個穿著月華白袍的女子站在一個小土堆前。

等走近了看的時候,說是小土堆有點侮辱人了,是一個沒有石碑的墳而已。

方青雲解釋道:“那是我東臨國的端皇後。”

“恩?似乎有點兒印象。”紀令月似懂非懂的點頭,她感覺在哪裏聽過一樣,隻是死活想不起來。

“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那裏也不是埋著端皇後,隻是她的衣冠塚而已。記得年幼之時,皇宮有個傳統,就是前來此處祭拜端皇後。”

說起來這也是許久年前的事情了,紀令月不由得疑惑:“是不是與那蠱術有關?”

在書中,巫蠱之術是屬於東臨的一個設定而已,多年以前的東臨皇帝寵信一個來自於苗疆之地的五仙女子,那女子的麵容是過了幾十年都如同二十歲的女子一般未曾有任何變化,皇帝年紀大了越來越昏庸,不信這個人也不信那個人,很長一段時間東臨國頭頂上都籠罩這一層烏雲。

要知道那皇帝頭七老八十了,你一個妃子看起來如此年輕,甚至不久之後,五仙女子就有了身孕。

端皇後無論何時都扮演好她賢妻良母的角色,於家於國,她都不曾做過什麽逾越之事。隻是五仙女子的行為已經惹得許多人的不滿……

隻說了這麽多,人已經到了臨城城門處,城門打開,紀令月忽然眼前一亮,隻見那人竟是自己同紀令月前去寺廟之時所見到的‘貴人’。

“那是……戚夫人?”

她遲疑的看向身後的馬車,走的時候她分明見到戚夫人也上了馬車,總不能人一下子蹦到這邊來吧?

若真是仔細瞧,隻覺眼前的這個戚夫人精氣神足得很,你且看她眼眸清亮人又站的直直挺挺,完全不輸任何男兒。反倒是自己見到的那個戚夫人,總感覺有些羅裏吧嗦,有時候跟自己見麵還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