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賞院內四下無人,倒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紀令月跟在戚夫人的身後走了小一會兒,這位夫人也沒說話叭叭幾句的意思。
等到心中有些不耐煩,她才伸手勾起一旁的花枝,將一朵還未舒展開來的花從枝頭取了下來。
“還是主城這邊的花好,臨城已有雪,漸漸冷的讓人出不了門。梅花君子雖然零零散散開出幾朵來,可不到翌日,便謝了花。”戚夫人將手中話攥在手中,朝著紀令月笑:“郡主覺得呢?”
紀令月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方才月兒聽到一些話,原來夫人與老婦人也是有些熟識的。叫郡主豈不是有些見外,夫人還是同我家中長輩阿姐一般喚我月兒吧。”
在聽紀老夫人與戚夫人嘮嗑中,紀令月尋思這麽傳奇的人物,她祖母也應該是知道某些事情的。可在房間內沒有坐多久,戚夫人直直的盯著她,好似要講她給看穿看透一般。
紀令月還在想著辦法脫身,戚夫人便開口:“你姿色果真不錯,可知美色誤人。”
這話確定是跟她講的?
她幹幹笑了一聲,隨後:“自是知曉。”
“誤了別人不要緊。”戚夫人眼中的不屑閃過,紀令月還是能夠察覺她對自己的不爽,明明根本不認識,她招她惹她了?
“月兒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紀令月直接對上戚夫人審視的眼神,反正她行的正坐得直,也不虛這些雜七雜八的。
不遠處院子門口邊,綠翹和戚夫人的侍女嵐衫在邊上立著,綠翹眼尖,瞧見紀令月出來趕忙走上前去。
也不知道這個戚夫人發什麽神經邀請她小姐在這寒日裏去賞花,凍都要凍死了。紀令月本著尊敬長輩,戚夫人說要去那邊去咯。
隨後紀令月客套的與戚夫人說了一番話,目送戚夫人和侍女嵐衫離開。
綠翹瞥眼瞧她,“小姐,怎麽我感覺你和戚夫人其樂融融的,相處很融洽嘛。”
紀令月皮笑肉不笑,“是麽?綠翹你看來還是得多練練。”方才她們你一句我一句,雖然說著溫和的話,但實際上就已經交戰不知道幾回合了。然而她還是摸不清楚這個戚夫人的底細。
忽然,紀令月喉嚨有些不適咳了幾聲,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怕是又要感染風寒,不過也好,正好能夠避而不見。”
幸好現在紀令儀的婚事重要,紀令月也能夠偷個懶不用聽叨叨。倒不是覺得煩,而是那些教導千篇一律。紀令月害怕自己忍不住打瞌睡招人煩。
綠翹作為貼心小侍女,自然是負責打聽事情去了。
她慵懶的靠在美人枕上,斜過頭看這窗戶邊的樹枝,一陣風吹來,樹枝輕微晃動,所剩不多的落葉也漸漸抖落幾片下來,風一吹又不止吹到了何處。
紀令月心事重重的起身走向窗戶邊,樹枝上停留一直鳥兒,似乎要準備再次鑄一個巢穴。
她反手合上窗戶,隨後招呼人都退下。
不知為何,迷迷糊糊之中,紀令月嗅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氣味,那是一種淡淡的香味,你若是深呼吸,香味便煙消雲散,你若是不準尋那氣味,它又在你的身邊,彌漫開來。
那個人的身上是常年有這種氣味的。
紀令月想著什麽時候自己也能夠討要一些來,或許那個時候她和他說話……
似乎有人將她輕輕給抱起,紀令月不想拒絕,指尖也勾住一條細線。強硬的扯下細線,隻會傷了她的手指。
陸淮琛目光未曾在紀令月臉上移開,她睡著的時候倒像是一個孩子一般。
隻是抱住她而已,陸淮琛就不想鬆開手,她如此輕盈柔軟,仿佛水一般握不住,如此輕易的就會在他的手間遺失。
睡夢中的紀令月覺得有些硌得慌,腦袋這邊頂著一個堅硬的佩飾,她就這麽躺著也沒什麽力氣掙脫,嚐試多次無法,隻有小聲哼唧唧。
這樣的夢境,莫不是鬼壓床?有些許感知,但是就是不能動彈。
他帶有輕蔑的笑傳在她的耳邊,“蠢。”
你才蠢!
院外傳來綠翹的跑步聲,她興奮的朝著這邊跑,護在周圍的靳一突然踹了一旁的靳七。
靳七的娃娃臉立刻皺著就要拔刀,綠翹瞧見是他還瞎了自己一條:“你怎麽還沒走!”
“我若是走了,誰來保護郡主!”
“府內也是有高手的,隻是各自有各自的指責。小姐好好的在這裏,怎會有危險?”綠翹隱約猜到了一些:“不會又是你的主子吧?難道你們還沒有明白,對小姐來說,最大的危險就是你們了!”
靳七忽然瞪大眼,靳一直接繞至綠翹身後,朝著她後腦一擊打暈了。
“聒噪,一個小丫鬟真是不想活了。”
靳七:“……”
“她也隻是忠心護主而已,如果郡主對王爺也是這般,我們想必也會如此。”難得靳七會說一句求情的話,靳一沒有多大的感覺,他也隻是給綠翹打暈,不讓她打擾了陸淮琛和紀令月的事情。
說什麽是因為腰間戚夫人,陸淮琛可沒有這麽些個閑工夫去見前朝舊人,再說了,戚夫人不問世事多年,臨城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東臨國不會出手,大渝也就沒有什麽動作。說實在的,臨城已經融入東臨國很多事物。
上位者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陸淮琛終是沒有做什麽,靜靜的看著她熟睡的麵龐。
實際上熟睡的紀令月本人腦袋雖然昏昏沉沉,但是意識還在,自己保持這麽一個僵持的狀態,胳膊腿兒都要麻了。
一時間她把能夠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隨便來一個人讓她先拜托這種鬼壓床的狀態吧,實在是太不爽了!
或許這一番抱怨還是有用,紀令月也聽見綠翹急忙跑來自己這邊,她直接被綠翹給晃醒。
“我醒了,我真的醒了,在這麽晃下去我腦仁得讓你晃陳幹豆腐腦!”
綠翹麵上愧疚,“小姐我也不知怎麽的,暈倒在自己的房間了,剛醒來沒多久,但是後勁疼的厲害。”
“我看看。”紀令月拉著她,隨後汗顏,這特麽都成紫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