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頓時把所有人都吸引了過去。

從方才就選擇性沉默的薛妙不由開口,“公主可是認識這名護衛?”

“何止是認識啊。”西涼嫵語氣變得輕飄而模糊,她定定的看著靳七,忽而說出讓旁人都捉摸不透的話。

“簡直是……如雷貫耳。”

薛妙一愣,她看向靳七。

難道此人是什麽十分厲害的江湖強者,

強到了讓西涼嫵都能夠說出這番話的地步?

可是這人瞧著如此年輕,若真是強者,怎麽會在紀令月手下當一名普通的護衛。

這根本就不成立啊。

可饒是薛妙怎麽問,西涼嫵都不再多說一句話,隻是看向靳七的眼神有些複雜,瞟向紀令月的眼神,則多了更深切的敵視與警惕。

西涼嫵忽而對著紀令月道。

“既然郡主騎術不錯,正好是狩獵的日子,不如郡主代表大渝國,我代表西涼國,你我二人也帶著弓箭去狩獵,一炷香後誰打的獵物多,誰就獲勝,如何?”

紀令月挑眉,“這是下戰書嗎?”

西涼嫵笑看著她,“郡主也可以這麽認為。”

紀令月神情微微一凜,那雙美眸光華流轉,非常自然坦**的接話。

“既然是下戰書,勝利者能得到什麽。”

說著,她看著西涼嫵莞爾冷笑,“想來長公主早已經想好了吧?”

“勝者?”西涼嫵將這兩個字放在舌尖一轉,她忽而揚起緩緩笑意,“誰贏了,向對方提一個要求如何?”

“例如……若是我贏了,郡主便身上掛著一塊木牌打馬遊街如何?”

她抬起袖子掩唇輕笑,那眉宇眼梢之間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挑釁。

“當然,我是開玩笑的。”西涼嫵道,“但大體是這麽個意思。”

“郡主覺得這個賭約如何,可有膽子應下?”

嘿,居然還對她用上了激將法。

紀令月輕哼一聲,她斜眸一瞥,嗤笑著應下,“既然長公主如此迫不及待,我怎麽能擾了你的興致?”

西涼嫵笑,她撫掌,“好,郡主果然爽快。”

“明日此時,我便在這兒恭候郡主。”西涼嫵笑,她仿佛已經瞧見了紀令月丟臉的那一幕。

紀令月與西涼嫵定下大度之約的消息,如一陣風般迅速的傳遍了整個營

營帳中。

“你說我不擅長騎術?”紀令月倏然站起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綠翹。

綠翹點頭,“是啊,前幾年小姐不是說不喜歡騎馬嗎?”

說著,她憤憤道,“那西涼國公主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消息,竟然說您擅長騎術……。”

紀令月淡淡道,“是薛妙開的口。”

她還以為這幅身軀什麽總算有了什麽她不知道的技能在,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廢柴。

既然如此,為何薛妙要當眾撒謊。

她回想起最開始那一幕,若非薛妙突然開口,自己早就坐在馬上逛了一圈才回來。

說起來,若非薛妙多嘴一句話,後來也不會有這麽多破事。

綠翹還在討論著這件事,她有些有憂愁的看向紀令月。

“小姐您也是,怎如此大意中了旁人的激將法。”

紀令月有些赧然的別過頭去,屈指撓了撓自己的鼻梁,她嘟囔著。

“對方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再不答應豈不是顯得我很弱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別人都接著國家的名字,我原先不答應還能以各人的名義拒絕,那時候還真是不好不應戰。”

她一旦拒絕了,西涼國指不定怎麽拿這件事隨意編排。

兩國之間無小事,說她個人作風有點問題也就罷了,怕就怕在因她一人上升到整個國家。

到時候紀府在京城的名聲將會在不知不覺直接搞臭。

這麽看來,這場局麵好像無解啊。

紀令月若有所思的摸索著下巴,她眼眸微眯,愈發從中琢磨出幾分不對勁來。

“我怎麽覺得此事來的有些蹊蹺呢。”

薛妙一反常態說她會騎射,然後西涼嫵再順理成章的說出那些話……這兩人像是說好了一般。

帳之中。

寧王陸淮安從外頭匆匆趕回,他灌了一杯茶水後,抬眸看向薛妙。

“聽說紀令月和西涼嫵兩個打起了賭?”

薛妙含笑坐在他求身側,手執著茶壺替他滿上茶盞。

“是啊,也不知那個長公主究竟在想什麽,還有紀令月。”

她像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她更不知道在想什麽,居然也跟著應下了。

陸淮安問,“她可擅長騎術?”

薛妙斂眸,“自然是不擅長,更不如說,她不愛習那些琴棋書畫,至今沒有什麽能夠拿的出手的成就。”

“本王聽說她從前的名聲極差,更是有草包美人之稱。”

“看來草包就是草包,無論時間和過去多久,這一點依然不會變。”

薛妙起身走到他身後,那雙纖纖素手輕輕揉捏著陸淮安的肩膀。緩解他頸肩繃了一天的壓力。

“王爺的目光應當放到政務上,而不是拘泥於這些瑣碎小事。”

她眸底的暗芒微微一閃,“這些事情,王爺就當做一個茶餘飯後的笑料消遣聽過就好。”

陸淮安回房小憩之後,薛妙在帳篷靜靜坐著,她目光望著桌上燃著的燭火出神。

直到帳篷被挑開一角,一名身穿鬥篷的人走進,帶著夜色特有的涼意順理成章的坐在她的對麵。

薛妙收回視線,她看著對麵的人,出聲道,“我不喜歡有人遮遮掩掩的同我說話。”

對麵的人靜默半晌,抬指解在係帶,摘下兜帽,換換露出那張精致姣美的容顏。

西涼嫵朝著她微微一笑,那神情淡然的好似隻是在尋常的路上打了個招呼。

“薛姑娘這麽晚了,竟然還未入睡?”

薛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自然是在等您。”

西涼嫵被挑起興趣,“噢?等我?”

“今日狩獵場前,你對紀令月那一番話,我就確定了。”

薛妙放下杯盞,瓷杯與桌麵的碰撞發出細微清脆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下尤為清晰。

“我們會是盟友。”

“有意思。”西涼嫵莞爾一笑,嘴臉咧起的弧度比起尋常矜持的模樣還要上揚,讓她此刻顯得隱約有幾絲瘋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