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暗禱告著,希望自家王爺能開竅努努力,早日把人娶進王府來……
屋內的二人自然不知道院中的情況。
紀令月坐在位置上,接過藥在手指與掌心塗抹著。
陸淮琛依靠在門旁,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麽。
紀令月塗好了後,視線下意識一掃,居然在窗口看到了喜慶的窗花。
她眨了眨眼,有些意外,“靳七說你不喜歡這些東西……”
陸淮琛順著她的視線忘了過去,眉頭微微一蹙。
紀令月:“……”
好吧,他看起來確實不太喜歡。
陸淮琛沉聲,“靳一。”
靳一麻溜的出現在他身側。
陸淮琛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那些東西是什麽時候貼上去的。”
靳一看著窗上的剪紙,忽然笑了笑,“回稟主子,就在方才帶郡主過來的時候。”
“撕掉。”陸淮琛淡淡道。
靳一卻沒有馬上這麽做,他似乎是有些猶豫,往紀令月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是,郡主說,若是沒有這些裝飾,便沒有過年的味道。”
陸淮琛抬眸,眉頭微微擰起,“你喜歡這些東西?”
紀令月暗暗瞪了靳一一眼,這算是怎麽回事,拿自己背鍋嗎?
她前頭才說了喜歡,這會兒又不能自打臉,隻能哼哼唧唧的小聲模糊道,“當然喜歡啊,再說了這偌大的府邸看起來冷冷清清,貼幾張剪紙好歹能代表過年的氣象……”
原本以為她會被陸淮琛說一句“多管閑事”,豈料他聞言隻是微微沉默,直徑扭頭走出了屋子。
做好挨訓準備的紀令月一愣,她突然看不懂他這是什麽意思了。
她看向靳一,滿頭問道,“他這是生氣還是沒生氣啊?”
靳一一副一切都被我了然於胸的神情,笑著道,“王爺這是默許了。”
“為什麽啊?”紀令月不解,明明方才他還一臉不樂意的模樣。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因為郡主喜歡。”
說罷,靳一轉身走了出去,那背影仿佛深藏功與名。
紀令月呆怔在原地,半晌臉頰一股燙意慢慢升起,她拍了拍自己的臉。
收拾好心情準備出去,屋內陡然傳來一聲貓叫。
紀令月腳步一頓,她扭過頭掃了一圈,疑惑道,“是我幻聽了?”
話剛落,從角落躥出一道黑色的身影爬到了桌子上,一雙幽幽綠曈如寶石般流轉著奇異的光澤。
“小黑?”紀令月一下子把它認了出來。
這不就是那天她撿回來的小黑貓嗎,怎麽會出現在這?
可它為什麽看起來……圓潤了這麽多?
她上前一步,那隻小黑貓有靈性的縱身一躍撲到了她的懷中。
小黑貓在她懷中蹭了蹭,軟萌萌的“喵”聲頓時把紀令月一顆心給融化了。
等她出去時,王嬸正笑著招呼她,“郡主來的正好,這隻雞烤熟了。”
說著,她將烤的滋滋冒油的雞切下一個腿放在碗裏遞給了紀令月。
紀令月卻是沒有馬上吃,她小跑到陸淮琛麵前,眼神中神采奕奕。
“王爺,小黑是你救的嗎?”
“不是,它自己跑來的。”陸淮琛淡淡瞥了一眼。
“口是心非。”紀令月早就看穿了他,小黑還能從紀府
“多謝王爺。”小黑的出現著實讓她最為意外,意外之中卻又生出失而複得的欣喜來。
紀令月笑的明媚,陸淮琛看著這樣的她,嘴角微微一勾,眸中漸漸溢出連他都不自知的柔和來。
紀令月握著小黑貓的爪子,朝陸淮琛揮了揮,“小黑快謝謝人家。”
她原本隻是打趣,結果小黑真的“喵喵”了兩聲。
眾人一愣,竟齊齊笑出聲來,氣氛突然熱鬧了起來。伴著柴火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音,紀令月抱著小黑靜靜看著,嘴角攜著一縷淺淺笑意。
她垂眸,眼角餘光落在他身上,眼睛慢慢閉起來。
真好,他不是一個人,她也是。
不知過了多久,阿藍和阿青興致衝衝的跑了過來,一臉期待的望著陸淮琛。
兩張小臉蛋洋溢著興奮,兩人一蹦一跳的,“王爺,能放煙花了嗎?”
陸淮琛淡淡道,“放吧。”
“煙花?”紀令月眼眸一亮。
陳管家把煙花搬到了庭院中,所有人都遠遠的站著,紀令月躲在陸淮琛身側,她手一下又一下的捋著小黑的毛,低聲道,“等會兒你被嚇到了可別抓我哦。”
小黑喵了一聲,那雙油綠的瞳眸閃過幽幽的光。
紀令月詭異的從它瞳眸中看出一抹不屑來,她想,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陸淮琛注意到她的目光,以為她想要上去點火,挑眉問道,“你想上去?”
紀令月頭先搖得同撥浪鼓般,可看了一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我去點吧。”
堂堂郡主,拿著打火石一步步走到引火繩前,神情小心翼翼。
所有下人頓時露出戒備之色,陳管家一臉受到驚嚇的模樣,他懷揣著一顆小心翼翼的心髒道,“郡主,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們來吧,你放下打火石。”
靳七衝他喊話,“放心吧老陳,有我們在郡主不會出事的,而且就點個火而已……”
他還沒說完,迎麵就是陳管家劈頭蓋臉的罵,“你萬一笨手笨腳的護不住郡主怎麽辦?”
“……”靳七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罵靳字部的暗衛殺手笨手笨腳。
紀令月才不管他們吵吵嚷嚷說著什麽,她大著膽子上前將打火石擦起了火光,在引燃繩點燃的一刻,她提起裙踞猛然往回跑。
這種刺激的感覺讓她不由開懷大笑,似乎感受到眼前無法忽視的存在,紀令月抬頭正好對上陸淮琛望來的視線。
煙花帶著一聲急促的聲響飛向高空,小小的熒光化作一點稀星,最終砰然綻放出堪比皓月的光輝來。
如同一朵碩大而五彩斑斕的花盛開在寂靜的蒼穹之下,鮮妍的顏色照亮在紀令月頭頂。
她笑意盈盈,“新年快樂啊,王爺。”
第二日,紀令月因為在攝政王府折騰了許久,起床的時候眼睛幾乎睜不開。
綠翹替她梳著精致的發髻,見她這幅難得睡意朦朧的模樣不由一笑,“小姐昨夜守了歲,今天有些犯困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