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紀家眾人押皇宮大牢收押,聽候發落!”
這兩聲石破天驚,震得整座京城一抖三抖。
阮氏兩眼一翻,雙腿一軟頓時暈厥了過去。李氏與紀令瀾兩人臉色煞白,若非阮氏暈得早,她們這時候再暈好像錯過了時機,憑借著最後一絲理智勉強撐住了。
紀仲失去了理智,衝著門口破口大罵,“你們好大的膽子,這裏是紀府,爾等宵小膽敢無禮善入!”
葉氏與裴氏站在一起,二人眼中皆有凝重之色。
場麵之中,唯有紀令月與紀老夫人神色不變,好似這幫人隻是她們請進屋的客人,半點膽怯之意都不曾流露。
紀懷嶼被衝進來的禁軍嚇得身子一抖,他連忙撲倒紀令月懷中,小臉寫滿了不安。
他輕聲問道,“月兒姐姐,我們回沒事的吧?”
紀令月摸了摸他的頭,安撫著拍了拍他的背,語氣帶著治愈人心的力量。
她篤定道,“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紀家在京中百姓人眼中如參天大樹般,人脈都是勾著皇室宗親。
出了一個六部尚書之首,還有名動大渝的清河郡主,當朝紀太後更是紀家人,紀家在眾人眼中像是一顆矗立在皇城腳下的金蛋,風光無限。
可就是這樣一個存在,突然有一天被通通關進了大牢裏,那消息的爆炸程度無異於在人們心中投下一顆原子彈。
不知所以然的百姓們頓時流言四起,有人說紀家仗著身份為非作歹觸怒容顏,有人說紀家野心膨脹圖謀不軌欲篡奪聖位,亦有人說紀家犯了通敵叛國之罪,即將被滿門抄斬。
不少百姓偷偷跑到紀府麵前欲探聽個大概,還未靠近皆被全副武裝一身肅殺之氣的禁衛軍給嚇得退避三舍,方圓之內無人敢輕易接近。
皇宮大牢內。
紀令月坐在牢房的床褥上,看著這間堪比簡易型賓館的配置,不禁產生幾分疑惑。
她喊住門外守著的獄卒,指了指屋內的裝飾,“那位大哥,現在皇宮監牢的待遇都這麽好了?”
她印象中陰暗潮濕的地牢,鋪滿地麵的草垛子,流竄走動的蟑螂老鼠通通不存在。
柔軟的床榻,一旁的木桌上擺放著不少書籍,一看就是專門讓她用來消遣打發時間的。
為了怕她傷眼,連蠟燭都備了好幾盞,油燈下的支架都是鑲著金子做的。
那名獄卒也沒有她想象中用鼻孔看人,反倒一聽她的聲音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那架勢生怕一步走慢了怠慢了她。
為了方便紀令月說話,那獄卒還特地把耳畔貼近欄杆,生怕自己聽錯一個字。
他聞言,飛快對著紀令月解釋道,“這是上頭的意思,讓我等絕對不能怠慢郡主萬分。”
“若是郡主有什麽需要,隻管告訴小的便是。”
他悄悄壓低了聲音,“上頭說,讓郡主委屈一段時日,等時間過了他會好好的放你們離開。”
說完,他還恭敬的行了一禮,倒退著腳步緩緩朝後走去。
紀令月:“……”那個人該不會是小皇帝吧?
紀令月嘴角一抽,這待遇……真是讓她太爽了!
她來之前不斷想象著前世看過的電視電影,想象那陰暗潮濕的牢房,隱隱有奇怪的臭味混著血腥氣飄到鼻中的,亦或者不遠處傳來審訊病人淒厲的叫聲……
這些通通都沒有,簡直是好到不行!
大房與二房好似都被人特意關照過了,進了大牢半點委屈都不曾受過,紀懷嶼還被特許與葉氏關在一起。
而有人卻不如她這麽好運氣了。
“我不願意,憑什麽我們隻能被關在這個破地方。”阮氏崩潰的聲音回**在牢房間的長廊之中。
“你看紀令月她們來到這也能住的舒服,我們卻得在這個破地方!”阮氏尖叫著,她似是在打著鐵欄發泄。
方才與紀令月低頭哈腰的獄卒猛然站起身來,那眼神一變,拿著短棍氣勢洶洶的衝上去,朝著欄杆“嗙”的一聲,震得阮氏身子猛然一縮。
獄卒惡狠狠道,“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容得下你大呼小叫?”
這個獄卒凶起來倒真是凶悍,他先一手先聲奪人,再惡聲惡氣的質問頓時把阮氏嚇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紀令茹站了出來,她看著斜對麵紀家大房更為舒適的牢房配置,流露出可憐無比的模樣。
“這位大哥莫要生氣,我隻是想知道……”紀令茹未將話講得清楚,眼光卻朝著紀令月她們的方向若有所思的一瞟。
“我們也是紀家的人,為何把我們安排到此處?”
那獄卒冷笑一聲,“進了牢房還挑剔,你當這是你的避暑山莊呢。”
“知道這裏來了多少高門大戶,都是豎著進來橫著被抬出去嗎?”
紀令茹頓時一噎,她麵色微微煞白,眼眶逐漸湧起隱隱淚意,卻不是因為難過,而是被活生生氣的。
別以為她沒看到他方才對紀令月笑得諂媚無比的模樣!
她勉強笑了笑,那笑容卻顯得蒼白無力,如風中被霜打的小白花般一眼就能惹起不少人的憐愛。
紀令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獄卒大哥,我娘身體不好,在這間牢房確實待不下去。您能不能通融通融,給我們母女二人安排一個如大姐姐那般的地方……”
“呸,唬誰呢?方才叫的中氣十足,哪一點像是身子不好的模樣?”
獄卒吐了口唾沫後譏諷了幾句離開,獨留紀令茹立在原地被羞辱的身軀發顫。
“嗬嗬。”一聲嘲諷般的輕笑從身後傳來。
紀令茹猛地扭過頭去,就見坐在牢房一隅的紀令瀾斜斜看著她。
紀令茹被當眾落了麵子,聽到這句嘲笑聲後頓時坐不住了。
她擰眉冷喝,“你在笑什麽?”
“不過是見某些人自持美貌自以為是,結果被當成笑話覺得可笑至極罷了。”紀令瀾風輕雲淡著開口,言語間的嘲諷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紀令茹勃然一怒,她咬牙切齒道,“紀令瀾,你算是什麽東西,也配對我這麽說話!”
在三房中,紀令茹與阮氏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三房上下奴奴仆幾乎將二人視為嫡出的主母與小姐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