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出一步,“我比三嫂先嫁入紀府兩年,關於壽宴章程更是知曉的一清二楚,三嫂成日足不出戶,隻怕該幹什麽都不知道吧?”

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杜氏氣得火冒三丈,看向李氏的眼神恨不得飛出刀刃來。

李氏神情淡淡,“能力與嫁進來的年份五官,弟妹若是有這個閑心,還是管好霓兒的事情吧,因為她我們紀府的姑娘都受到了牽連。”

“你!”杜氏勃然大怒,紀令霓的事情一直是她的心頭刺。

她一直避著不談,卻沒想到李氏居然公然戳穿她的傷疤。

她伸指對著李氏怒聲道,“李氏,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你好意思說我?你家紀令瀾連自己父親的疼愛都沒有,你身為一房主母,連個被貶到鄉下莊子的妾室都比不上!”

李氏臉色驟然一沉,目光如炬,“你說什麽!”

杜氏被氣得狠了,聞言冷笑,“你還不知道你家老爺還念著阮氏與紀令茹,隔三差五送東西給她們吧?”

“身為主母,居然兩眼瞎,你可真為我們做出好榜樣。”

眼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紀老夫人勃然大怒,重重拍案,“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她指著李氏與杜氏,“兩人都是一房主母,居然同那些市井潑婦般爭吵,你們還有沒有點臉麵?”

李氏被杜氏當眾揭醜事落了臉麵氣得手都在發抖。

聞言她紅著眼眶,連忙垂首認錯,“母親息怒,是兒媳衝動了。”

杜氏氣得一肚子火,也不甘不願的認錯。

紀老夫人深深看了李氏一眼,聽到杜氏那番話,不由對李氏可憐了幾分。

她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紀仲偏愛阮氏與紀令茹,甚至偷偷去了莊子,她悉數充耳不聞。

隻是沒想到這件事情被杜氏當眾捅了出來,落下了麵子。

興許是帶著幾分愧疚,紀老夫人對著李氏道,“既然你願意做,那就交給你了。”

說完,她揮了揮手,“老身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這是連給她們半點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等走出了鬆鶴堂,杜氏惡狠狠的瞪了李氏一眼,“平日裏裝模作樣的,沒想到你還藏得挺深。”

李氏瞥了她一眼,“若弟妹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不是誰都和你一樣閑著沒事幹。”

說完,領著下人直接離開。

在李氏轉身的那一刹那,她倏然斂去在堂中無奈憤恨又無助的模樣。

身旁的貼身嬤嬤上前,臉上帶著喜色,“恭喜夫人,隻要這次壽宴辦得好,日後在京中的貴圈必有夫人的一席之地!”

李氏向來木訥的臉總算浮現一抹笑意,她手暗暗攥緊了袖帕掩飾著心中的激動之色。

“想不到扮個可憐柔弱,紀老夫人就這樣吧操辦權交給我了。”

想起杜氏說的那些話,李氏深吸一口氣,露出極盡嘲諷之色。

紀仲接濟那兩個賤人,難道真能瞞住她不成?

她什麽都知道,隻不過是任由事態發展罷了。

李氏笑,“葉氏當真是傻子,這麽好的機會不要,平白無故推給旁人。”

貼身嬤嬤笑道,“如今最氣的,應當就是四房的杜氏了。”

想起杜氏氣得跳腳的模樣,李氏嘴角微微一勾,“一個愚不可及的蠢貨罷了,母女倆都是一路貨色,不足為道。”

若是有旁人在聽到李氏這番話,肯定會驚訝的攏不住嘴。

誰都知道二房主母李氏生性木訥,當初在阮氏的風頭下更顯得勢弱,哪兒像是現在這副模樣?

紀令月在屋中磕著瓜子,綠翹在一旁道,“小姐,聽四房的下人說,今日四夫人從鬆鶴堂怒氣衝衝的回去與四老爺大吵了一架,還砸了不少東西。”

紀令月手指麻利的將瓜子仁剝開丟進嘴裏,一邊問道,“怎麽回事?”

綠翹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奴婢今日探聽到了,老夫人將四位主母喊去,就是為了決定誰來主理這次的壽宴。”

“難道杜氏沒拿到主理權就回屋發脾氣?就因為這?”紀令月奇怪。

綠翹搖了搖頭,“這次可不一樣,老夫人整歲大壽可是要大肆操辦,到時候要宴請各方王公貴族。”

“隻要辦好了,不僅能讓京城的人看到,就連老夫人也會大加讚賞。”

說著,綠翹壓低了聲音,“奴婢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老夫人這次還帶著考察的意味。”

紀令月對這個倒是不精通,聞言隻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隨即眼珠子一轉,想著想著,覺得有些不對。

祖母向來十分中意大房,按道理來說,這次壽宴應該會交給葉氏才對,怎麽最終落到了三房手中?

距離壽宴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整個紀府上下亦開始忙碌了起來。

紀令月開始搜腸刮肚的想著要送老夫人什麽為好,憋了幾天沒個頭緒,於是決定出門找找靈感。

隻是當她打算出門時,紀令瀾竟主動上了門。

“二姐姐怎麽過來了?”紀令月有些驚訝。

紀令瀾道,“聽說妹妹要出門替主母挑生辰禮?”

“不如也帶上我一起吧,我雖然準備好了禮物,但怕祖母不喜歡,想出門看看有什麽合心意的東西。”

紀令月倒是無所謂,聞言點頭,“既然如此就一道出門吧。”

紀令瀾是個木訥的性子,好似不太愛說話,紀令月也不是主動開口搭話的人,兩人就這麽陷入沉沉的尷尬之中。

好不容易下了馬車,紀令月偷偷鬆了一口氣,她朝著紀令瀾笑道,“集市中心有不少好鋪子,二姐姐如果有想去的地方就去吧。”

她原意是想兩人分道而行,畢竟買禮物不能買同一家的,以免顯得乏味。

豈料紀令瀾卻半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她隻是道,“我鮮少出門,對這裏不甚熟悉,我還是跟著三妹妹你吧。”

……這個理由讓紀令月連拒絕的話都開不了口。

合著她就經常出來且熟門熟路的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紀令月也隻能無奈的應下了。

兩人走了許久,紀令月一件東西都沒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