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駛過,那候在門口的小廝眼尖瞧見車上的標識,連忙笑著迎過來。

“小的在此等候郡主已久了。”

不少人未見過傳說中的郡主,他們聽聞清河郡主乃國色無雙的美人,又是傳聞中的奇女子,聞言紛紛的好奇探過頭來。

隻見簾子被雙素手掀開,一名生的清秀伶俐的臉蛋探了出來,那雙眼滴溜溜的一轉,倒顯得就能活潑。

眾人有些失望,模樣長得不錯,但離傾國傾城也相差太遠,莫不是傳言有誤?

那名女子下了車,卻抬起手來,停在半空中,像是要攙扶著誰。

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一個人影身上。

一雙纖纖玉手撥開車簾,五官明豔的女子探出頭來,她膚如凝脂,眉目如畫,如謫仙般令人驚豔失語。

她身著緞織掐花衣,下罩煙籠梅花百水裙,隨著步伐輕輕晃動著。

那好似蘊著雲霧雨霽般的美眸輕輕一掃,讓周圍的人看了心中一**。

紀令月本想直接一躍跳下去,對上綠翹危險的眼神後乖乖的把手搭在她手心,一步一步的下。

唉,古代的排場講究就是麻煩。

她心裏暗暗腹誹,麵上卻不動聲色,脊梁挺得直拔。

身後的紀令儀也跟著下來,她一身柔絹曳地長裙襯得白皙的肌膚如玉,生的如水墨畫般嫋嫋娉婷,清麗脫俗。

若說紀令月是人間油墨畫,紀令儀便是一副山水圖,清雅怡然。

周圍驚豔的竊竊私語聲相繼想起,無一不是誇讚姐妹二人的容顏。

“清河郡主傾國傾城,果真如此!”

“身後那位容貌也是上佳,難道也是紀府的姑娘?”

“你傻啊,她就是紀家大小姐紀令儀,在京中也有名聲,她與郡主是同胞的姐妹。”

那人聞言,發出悠長的感慨聲。

“今日一露麵,看來京中雙姝皆要落在紀府頭上啊。”

“唉,另外一輛馬車也是紀府的吧?”

有清楚紀家事情的人敲了敲,突然放低了興致。

“估計是紀家的二小姐與五小姐吧。”

旁人好奇,“難道那兩位也是貌美如花的女子?”

回應的是一聲嗤笑。

“怎麽會,紀家二小姐模樣平平無奇,連清秀都說不上。”

“而紀家五小姐嘛……也不如何。”

紀令霓與紀令瀾從另一輛馬車下,兩人恰好把這段對話收盡耳中。

紀令霓氣得眉頭一抖,而紀令瀾滿臉寫著無所謂,好似對這種話已經麻木了。

紀令霓牙齒磨得哢哢響,她恨不得衝上去把那幾個講閑話的人拖出去蒙頭一頓打。

“該死的,這幾人最好祈禱出門不要被本小姐逮到了。”

安撫的聲音隨即響起,“五妹妹,時候不早了,我們快進去吧。”

紀令霓轉頭看了紀令瀾一眼,不屑的嗤了聲。

她不喜紀令月,但對紀令瀾更沒有什麽好臉色。

紀令瀾無趣又古板,凡是紀家的孩子總會遺傳點良好的容貌基因,隻可惜紀令瀾隨了李氏,不僅容貌不顯,性子也跟塊木頭似的不解風情。

她甚至還惡意揣測著,不知紀令瀾未來夫婿知曉她是這種人,半夜會不會以為自己在摟著塊冰木頭硬生生嚇醒了。

一路走進定襄王府,不斷有下人捧著東西經過,每煩經過都要停下腳步駐足垂首。

紀令月先前還沒有成為郡主的實感,現在頓時有些飄飄然了。

不怪她,實在是自己遇到的人都太奇葩,以至於她半點享受郡主光環的機會都沒有。

來到女眷,已經有不少女子在場。夫人們聊做一團,小姐們也三五成群的說著新鮮事。“”

定襄王妃聽到動靜轉過頭去,見到紀令月後兩眼放光,連忙迎了上去。

她一邊歡喜一邊抱怨,“讓我瞧瞧,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久了都不來見安姨,我可真想你。”

說著,她上手捏了捏紀令月的臉蛋,眉宇都化作一副愁態,“你這孩子,當真是受了許多苦。”

“瞧瞧這小臉蛋,瘦的都不成樣了。”

紀令月失笑,“安姨,你這也太誇張了。”

胡說,她昨天還捏了捏手臂,之前減下來的小肉肉又長了回去。

定襄王妃看著她,越看越歡喜,目光落向她身後的紀令儀,也驚訝的掩唇。

“這邊是你長姐嗎?”她見過紀令霓與紀令瀾,唯獨沒見到紀令儀。

聽聞紀令儀在京中也是有名氣的,不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渾身都氣度與才學也是絕佳。

紀令儀款款行了一禮,她聲音溫婉,“紀令儀見過王妃,我仰慕王妃已久,如今能親眼見著您實為榮幸。”

見她端莊雅致的模樣,定襄王妃笑了笑。

“你們二人隨我去見一見那些夫人吧。”

紀令月與紀令儀微微一愣,紛紛察覺了王妃的意圖。

這是要為她們擴寬在京中的人脈了。

紀令月容易活躍氣氛,紀令儀能適當拿捏住話題的走向,兩姐妹一唱一和搭配在一起,讓那群官家夫人皆是掩唇一笑。

那些夫人聽過紀令月的事跡,一個個都好奇的很,視線大多黏在她身上不放。

她們都不敢相信,這些驚心動魄的事情竟是發生在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子身上。

紀令月自然察覺到了那些目光,她也隻是笑了笑。

聊著聊著,話題莫名轉向了男席。

巡撫夫人麵露愁容,歎了一口氣,“說起孩子,我家那個眼看就要弱冠,玩心依舊不減,我家老爺雖打點好了,可我還是擔心他收不住性子。”

這種話題,紀令月姐妹二人識相的在一旁當個背景板,半點都不參與。

隻是聽到‘打點’二字,紀令月微微瞪大了眼,見到周旁那些夫人不覺得奇怪,好奇愈發得大。

走後門這種事情還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說嗎?

她對紀令儀問道,“這些夫人怎麽對走後門半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

紀令儀看了看,也跟著壓低了聲音,“這些夫人應當是相交已久,而且一個個身份不凡。”

說著,她朝方才開口的貌美婦人努了努,“你看到方才那位嗎,她可是當朝從二品巡撫大人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