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牛角尖?

紀令月自我懷疑了起來。

她啥時候鑽牛角尖了?

紀太後看著她,“聽說你最近因為京中傳言而悶悶不樂,將自己悶在屋中不肯出來。”

說著,她眉頭一肅,“那些子虛烏有之說無須在意,你的注意力不應當放在那些事情身上。”

紀令月剛想辯駁幾句,聽到這話立馬被牽走了注意力。

她好奇的道,“姑姑的意思是……”

紀太後瞥了她一眼,突然側首對著身後美豔女子道,“梅宴。”

梅宴笑著上前,將一捧卷軸悉數放在桌上。

紀令月一愣,“這是做什麽。”

紀太後伸手展開一宗卷軸,男子的畫像突然展露在她麵前。

她伸手指了指畫像上的人,眉梢微微向外舒展,語氣帶著幾分打趣。

“再過幾個月你就及笄了,趁現在定下優秀的年輕俊傑,說不定啊明年你就可以嫁了。”

什——麽——

紀令月腦子都懵成一團馬賽克了。

等回過神來,她猛地站起身來,那雙美眸瞪大。

“等等……嫁人?”

紀太後坦然自若翻著卷軸,聽到紀令月驚訝的呼聲後抬眼。

“怎麽,在哀家麵前還害羞?”

說著,她仔細看著眼前的畫像,頗為滿意,“這個倒不錯,雖然尚未入仕,”

紀令月連忙撲上去,雙手按住那張卷軸,“等等,我還沒同意呢!”

她滿臉寫著錯愕,“話題是怎麽轉變成嫁人上的?”

紀太後撥開她的手,繼續翻閱著,“哀家一時興起,突然想起來的。”

紀令月:“……”

您原來是這樣任性的嗎太後娘娘。

見人半晌都沒動靜,紀太後好整以暇的抬頭看著她,“怎麽,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紀令月搖頭,“沒有!”

紀太後點頭,理所當然道,“那就更應該好好選選了。”

紀令月一噎,打著商量的語氣道“我能不嫁嗎?”

紀太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有哀家在,你若是不想嫁……”

紀令月一聽,精神一抖擻,雙眼放光的看著她。

“也還是得嫁。”

紀令月突然泄氣。

紀太後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掌,她溫聲道,“哀家明白你的想法,當年我像你這麽大,也是鬧著不肯嫁人。”

“隻是身為女子,終究還是要有個倚靠的人在。”

“女子在這世道生存本就艱難,獨身一人還能闖出一片天地者,哀家從未見到過。”

紀令月歎了口氣,她知道這個道理,但情感上依舊接受不能。

她猶豫,“姑姑,我年紀還小,不想那麽隨隨便便就嫁人。”

“而且……我也不喜歡跟那些素未謀麵,不曾相熟的男子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度過一生。”

說著,她小心翼翼的抬頭。

紀令月拿不準紀太後的意思。

她如今身份不凡,婚配已經不由父母做主,還需得陛下與太後首肯賜婚。

依她這個年紀,在古代確實來講剛剛好。

但身體裏住著二十一世紀自由靈魂的紀令月,還是無法完全接受。

她想,若結婚是身不由己的事情,最起碼在對象選擇上得找一個符合她自己心意的人。

紀太後不動聲色的笑著,她鬆開手,溫聲道,“放心,非你心儀的不選。”

“定親又不是成婚,你還有很多餘地可以反悔令擇佳婿。”

紀令月想了想,這已經是太後能給她最大的讓步了。

起碼能拖延許多時間,不會強迫她做她不願的事情。

紀令月這才笑著道,“多謝姑姑,我就知道姑姑最疼我了!”

紀太後見她總算鬆開緊縮的眉,失笑的搖了搖頭,拉著梅晏認認真真的挑選起她未來夫婿。

紀令月這時候不在意了,空下閑來便坐在一側左瞧右看。

等了半刻鍾才聽到梅晏笑道。

“太後從家世品性中精挑細選,這二人必是極好的。”

紀令月正吃著糕點喝茶,聞言扭頭好奇的問道,風“這麽快就選好了?”

居然還選出兩個人?

紀太後抬手輕輕揮著,梅晏笑著將落選的卷軸撤了下去。

她將卷軸推到紀令月麵前,淡淡道,“哀家左思右想,隻有這兩人才能配的上、你。”

“其中一人如今雖尚未入仕,但成就已經遠超許多年輕俊傑,內閣那幫人恨不得為他破例提前送入仕。”

紀令月覺得耳熟,她想知道究竟是誰有那麽大本事能在諸多男子中脫穎而出。

待她眼睛一轉落到眼前的卷軸時,嘴裏的糕屑‘噗’的一下悉數噴出。

“蘇澄清?”

她看著另一卷半合的卷軸,突然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紀令月咽了口唾沫,指尖慢慢展開,看到又一張熟悉的麵孔時差點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傅明燁?”

紀太後含笑,“聽說你與他們二人相識,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既然認識,你對他們二人的印象如何?”

紀令月有些結巴,“都……都不錯。”

紀太後笑的更歡快了,她當即拍板。

“既然都不錯,就從他們二人身上選吧。”

“蘇澄清興許還能等一等,隻是傅明燁,隻怕定襄王夫婦會早早替他定下成親人選。”

“你若是心儀傅明燁,哀家便遣人替你走一遭寧王府。”

“皇祖母和仙女姐姐在說什麽呀?”

小皇帝陸靖羽的聲音清晰的傳來,紀令月與紀太後循聲同時望去。

陸靖羽身著龍袍,先是走到紀太後麵前行了一禮,然後笑眯眯的湊到紀令月身旁。

他仰首,“仙女姐姐進宮,怎麽不去見我?”

陸靖羽對旁人總是板著一張小臉,故作高深的老成模樣,唯有到了親近人的麵前才會露出小孩的心性。

自從上京之亂,他覺得紀令月不僅人美心善,還聰明膽大,愈發喜歡她了。

紀令月望盡陸靖羽那雙黑溜溜的眼眸,心裏的萌點一戳,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臉頰。

她笑了笑,“陛下政務繁忙,我怎麽能夠去打擾你呢。”

陸靖羽瞥了瞥嘴,“才不忙呢,小皇叔已經幫我處理好了。”

小皇叔?紀令月還愣了一愣,隨即她反應過來。

陸淮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