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他們顧家,親手將顧安然送給他!
慕戰北要的,不是羞辱顧安然,他要羞辱的,是整個顧家!
“為什麽?”顧靖遠大掌捏緊,胸臆間,一股氣悶正在凝聚!
“我們顧家,什麽時候得罪了你,惹來你這麽大的仇恨?”
這樣的羞辱,要是讓爺爺知道,他老人家一定會氣得一口鬱血,徹底倒下去。
這對慕戰北來說,到底有什麽好處?
“我和你們顧家的仇,你沒有必要知道,但這是我能開出來唯一的條件。”
相比起顧靖遠的激動,慕戰北顯得非常的悠閑。
“並且我這個條件,隨時都有可能會改變,如果不想讓顧氏徹底陷入困境,我勸顧大少你,早點做決定。”
“慕大少……”
“我暫時,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這些事情。”
慕戰北站了起來,一盞茶的時間還不到,他就要走了。
顧靖遠知道他真的有事,不是故意晾著他。
但是這個條件,他沒有辦法答應。
“既然達不到慕大少的要求,那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
他也拿起自己的公事包,轉身就要走。
慕戰北卻盯著他的背影,閑閑地說:“你早知道她原本就是我的女人,何必拒絕得這麽徹底?”
顧靖遠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薄唇緊抿。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報複顧家,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就已經傷害了她。”
“她是你的女人,但,不是你的玩偶!”
顧靖遠帶著一身寒氣,舉步離開。
包廂的門,被他甩出一陣巨響。
慕戰北卻依舊隻是抽煙,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對他的話有任何在意。
傷害嗎?
可他們聯手傷害他的時候,又幾時考慮過他的心情?
有些事情,做了就得付出代價,誰都一樣!
“大少爺,現在看來,一直在顧薇姿背後的人,就是五少爺,這件事……”
“我有追究的必要嗎?”慕戰北冷笑,打斷了黎燁的話。
“他們要的,既然不傷害顧氏的利益,我又何必插手?”
可是黎燁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安。
“大少爺,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傷害然然小姐?當初……”
“別提當初的事!”
慕戰北的煙蒂,在煙灰缸上狠狠掐滅。
他森寒的臉,透著死寂一般的氣息。
他的孩子沒了,他的女人跑了,現在就算再要回來,也不是當初他喜歡的那個。
他隻是,當要了個玩具而已!
“告訴她我和顧靖遠談判的條件,讓她,自己來選擇!”
“大少爺……”黎燁一陣為難。
這麽做,真的太傷人了!
“怎麽?你覺得我做得很過分?”慕戰北斜睨了他一眼。
那一眼,竟然盈滿了徹骨的寒意。
可黎燁知道,這份寒意,並不是針對他。
他恨顧家的人,恨顧家老爺子!
隻是這樣的羞辱,對於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來說,也許……真的會扛不住。
但,這並不是慕戰北願意去考慮的事情。
“顧靖遠現在的壓力還不夠,再給他增加一點。”
“大少爺……”
“你若高興,隨時可以離開,如果不離開,就給我好好做事!”
黎燁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蕭索冷硬的背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他怎麽會離開大少爺?不管發生什麽時候,他都不會走!
他隻是……怕大少爺將來會後悔。
事情做的太絕,傷的,真的隻是對方的人嗎?
難道他自己,心裏真的會好受?
……
老爺子的病,終於有起色了。
那天一整天,顧安然都在醫院陪著他。
到了下午的時候,她正在給他揉手掌,沒想到,他的手指頭竟然動了下。
顧安然怕是自己的錯覺,沒敢驚動醫生,繼續給他揉,十幾秒之後,老爺子的手指竟然又動了下。
這次,絕對不再是錯覺!
醫生來了,整個顧家的人都來了。
醫生的宣布,讓大家狠狠鬆了一口氣。
老爺子,這兩天之內,應該會醒來。
“真是謝天謝地!”顧清荷人活到這年歲上了,多多少少開始有點相信命途一說。
趕緊讓人去燒香,給老爺子祈願去了。
顧清蓮一直守在老爺子的身邊,這兩天,說什麽都不想離開醫院。
顧銘揚和顧靖遠也在病房裏待了兩個多小時,兩個人才出了門。
“你看,爸的手開始有力氣了,他剛才還握了我一把!”
顧清蓮差點被感動哭,回頭看著顧清荷,連聲音都哽咽了。
顧清荷剛打了電話吩咐傭人,叮囑了要準備祈願的東西。
看到顧清蓮這模樣,她也十分動容。
“沒事,爸是個好人,好人都會長命,他很快會起來的。”
顧清蓮點點頭,側頭看著站在一旁的顧安然:“然然,多虧你每天守在爸的身邊,照顧他。”
“照顧爺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更何況……”
顧安然的話說到一半,忽然臉色微變,捂住了唇。
“然然?”顧清蓮皺起了眉。
顧清荷也發現了她的不妥,她正要過去:“怎麽了?”
“沒、沒什麽。”顧安然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口裏的翻湧。
但,想要吐的衝動依舊在,她怕自己扛不住,忙道:“可能在病房裏待太久,有點不太舒服,我出去走走。”
“別走太遠,爺爺隨時都有可能會醒過來。”
“姑姑,你別太焦急,醫生說了,最快要到後天。”
顧清荷點點頭,笑了。
確實,有點太焦急。
顧安然給兩人打過招呼,趕緊從病房出去,快步走向長廊的盡頭。
那裏,有洗手間。
她去幹嘔!
最近幹嘔的次數越來越多,孕期的反應好像越發明顯了。
繼續這樣下去,還能瞞著大家多久?
如果讓爺爺知道,她未婚先孕,孩子的爸爸卻不想要他們,爺爺好不容易好起來的身體,會不會立即又要被氣壞?
怎麽辦?
在洗手間裏休息了好一會,直到確定自己不會再吐,顧安然才洗了一把臉,從洗手間出來。
剛走到長廊拐角處,正要回病房的時候,卻在猛然間,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
他分明一臉氣憤:“你說,慕大少的條件,是要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