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她這表情,顧冷清更篤定沈青欒有事。

“你快說!”

顧冷清沉聲,“他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小廝為難地看了看他們母子,實在沒轍了,“這……小的不敢亂說啊。”

“這要是讓穀主知道,肯定饒不了小的,顧大夫,你就饒了小的吧。”小廝欲哭無淚,怎麽受傷的總是他呢。

顧冷清和尉遲軒宇對視一眼。

“行,我不勉強你,不過這靈月丹你給拿回去,就告訴沈青欒,要真想幫忙,那就親自過來,這藥是不是真的,我還不知道呢!”顧冷清拿出靈月丹塞入小廝手中。

小廝一見,這可慌了。

“萬萬不可啊,這是沈少主好不容易才給你拿出來的,哪能就這麽拿回去呢!顧大夫,這就是靈月丹,千真萬確啊。”

“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沈少主一番好意,否則,他現在受的苦那都白費了。”

顧冷清立即抓住了重點,眸色一凜,“所以,他到底怎麽樣了?”

就連一旁的尉遲軒宇也意識到,沈青欒拿到靈月丹,應該出什麽事了。

小廝一怔。

他怎麽一著急就說漏嘴了!

沈少主叮囑過,無論如何不許泄露半句的。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不說都說了。

小廝咬咬牙,一鼓作氣,“藥王穀有個規矩,那靈月丹是鎮穀之寶,除了穀主之外,無論是誰碰了那靈月丹,那都要被廢除武功,驅逐出穀的。”

“少主私自偷拿了靈月丹,眼下,怕是已經被穀主責罰,不知如何了呢!”

什麽?

顧冷清和尉遲軒宇滿臉震驚。

“你之前怎麽不說?”顧冷清低吼。

想到如果沈青欒為了救父親,被穀主廢了一身功夫的話,往日裏一身意氣風發的他,如何繼續存活於世?

她先前是真真沒想到,此事居然這麽嚴重。

因為事情太多,一時間也忘了。

小廝難過道,“顧大夫,少主是真的關心你和小少爺,這藥你就收下吧,也不枉費少主對你們的一片真心。”

“何況,這武功恐怕已經被穀主廢了……”

小廝為沈青欒難過,幾乎快哭了。

尉遲軒宇攥緊拳頭,“難怪他一直沒來,沈叔說過,最討厭待在靈月山,說是一點也不好玩,這次還說不回去了。”

“如果這次不是因為外祖父的事,他必然不會回去。”

尉遲軒宇此刻內心有些自責。

顧冷清心裏更是堵得慌,她了解藥王的性格,這人就是一根筋,如果穀中真有這規矩的話,恐怕現在的沈青欒武功已經被廢了。

想到這,她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我決不能讓他有事。”

小廝慌忙道,“顧大夫,萬萬不可,少主說了,你要是知道他有事,肯定回去救他,但他希望你不要這麽做,即便他被廢除武功,也仍然是藥王穀的少穀主,穀主肯定不會不管他的死活的,他讓你千萬不要上山,否則,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顧冷清心頭沉重。

沒想到平日裏如此吊兒郎當的沈青欒,關鍵時刻居然是最明白的那個人。

居然為她付出這麽慘痛的代價,她要是絲毫不為所動,那就太不是人了。

“你等著,給我帶封信上山給穀主。”

顧冷清隨即吩咐下人準備筆墨,坐在桌子前提起筆迅速寫了一封信,隨後交到小廝手中。

“你告訴他,靈月丹我不僅會還,而且還會加倍奉還,讓他無論如何不許再怪責沈青欒,這個責任我擔了。”顧冷清字字有力,氣度不凡。

小廝拿過信件,心裏感動,用力點頭,“顧大夫的話,小的一定帶到。”

隨後,顧冷清吩咐蠻兒護送小廝上山。

尉遲軒宇極其詫異,“娘親,穀主真會廢除沈叔的武功嗎?”

顧冷清緊緊皺眉,搖頭,“無論會不會,此次沈青欒有情有義,是我們欠了他,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出事。”

尉遲軒宇恍然點頭。

另一邊,下人前來通報,說銀妝閣的銀繡娘求見。

顧冷清挑眉,沒想到人這麽快就來了。

隨即,又讓尉遲軒宇回書房,自己則去大廳。

前腳剛走,後腳黑鷹過來,對尉遲軒宇稟報了什麽,尉遲軒宇臉上出現一抹愉悅的笑意。

“走,我們立刻過去。”

-

另一邊,顧冷清一走出大廳,便看見大廳裏擺放著一個大箱子,另外還看到在旁側的桌椅邊上,便是一些布匹綢緞和首飾等等。

見此,顧冷清麵不改色。

“銀老板這是什麽意思?”她明知故問笑看著銀繡娘。

銀繡娘左右看了眼,顧冷清明白她的顧忌,抬手淡淡吩咐,讓其他人全都退下,直到大廳裏頭隻剩下二人身影。

銀繡娘客套道,“這些都是民婦孝敬給太子妃的,還請太子妃笑納,莫嫌棄。”

“所謂無功不受祿,銀老板的好意,本宮心領了。”

頓了頓,顧冷清眸色冰冷,“何況,這若是讓太子知道,必然怪責我收斂財物,銀老板還是帶回去吧。”

“豈會,今日這些都是民婦賠禮所用,哪有太子妃收斂財物一說,再者太子妃大駕光臨銀妝閣,是民婦照顧不周,還讓那些個不長眼的衝撞了太子妃,還請太子妃不要見怪才是。”

“太子妃,這些都是民婦為今日之事給您賠禮道歉的,您要是不肯收下,民婦心中不安啊。”

銀繡娘說話八麵玲瓏,無懈可擊。

一來可以讓顧冷清放心收下,二來也說明了,自己是為何事而來。

顧冷清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在意那個婦人。

原先不過是猜測而已,不過現在已經十分篤定,既然如此,她是時候表明她的用意了。

“銀老板此番過來,可是為了那婦人求情?那刁民膽敢以下犯上,不但衝撞本宮,還傷了本宮的人,罪無可恕,銀老板就不要惹禍上身了。”顧冷清故意提醒。

如果銀繡娘仍然要為婦人求情,她想要的便不是問題。

銀繡娘跪下,“太子妃饒命,此人一直追隨我二十年,今日民婦豈能坐視不管,還請太子妃能夠高抬貴手饒她一名,太子妃想讓民婦做什麽,民婦全都答應。”

顧冷清斜眉掃向她,眸光慧黠,“真的什麽都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