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別管，總之你這丫頭，給我好好活著，宇兒需要你，老三也需要你。”太後擺擺手，又玩了一出神秘。
頓了頓，抬起那蒼老夾帶銳利的眸子看著她，“既然來了，便安心待著，怎麽活不是活著。”
“……”
顧冷清的心狠狠震撼了一下。
她直覺太後知道了什麽。
回想起在北燕的時候，那個老和尚說的話，她微微擰眉，心裏雖然覺得奇怪，但沒有繼續問下去。
即使她繼續追問，太後既然不肯說，便絕對不會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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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這頭，明弘帝和傅斯文正在下棋，尉遲墨已經過來等了一刻鍾，這盤棋還是盤踞交戰，尉遲墨觀棋不語。
但作為旁觀者，仍然能看得出來，傅斯文一直在和明弘帝周旋，既不能贏，也不能輸的太明顯。
終於，棋局為和。
明弘帝眉眼沉著，喜怒難辨。
常公公見了，急忙道，“皇上，龍井茶已經備好，您現在要品嚐嗎？”
“端上來。”
“好嘞。”
隻要皇帝開口說話就成，常公公幾乎就能拿穩他的情緒。
還好，沒有生氣。
很快，常公公親自端上茶具，為明弘帝倒茶，明弘帝率先品了一口，頓時眉頭舒展開，龍顏大悅。
“賞他們喝一杯。”
“是。”
常公公眉開眼笑地給二位倒茶，一邊道，“這龍井新茶，可是才摘下來了，避開了雨季，茶香尤其濃鬱，太子殿下和傅大人品上一品吧。”
“謝父皇賞賜。”
“謝皇上賞賜。”
二人異口同聲。
端起茶杯，茶香嫋嫋，撲鼻而入，這泡茶，尤其講究，常公公在宮裏伺候幾十年，樣樣功夫信手拈來，尤其這泡茶技巧嫻熟精巧。
明弘帝就愛他泡的茶，別人的怎麽都不喜歡。
傅斯文和尉遲墨都嚐了嚐，茶香在口腔中回甘無窮，紛紛露出讚賞驚喜之色。
“好茶。”尉遲墨發自內心的稱讚。
傅斯文看著常公公笑讚，“公公好手藝，難怪皇上這麽多年一直留你在身邊伺候，果然非同凡響。”
常公公被誇得心花怒放，謙虛地低下頭，“太子殿下和傅大人過獎了，老奴便是盡心盡力伺候皇上，這是老奴的福分。”
“這老頭兒，你們再誇下去可不行。”明弘帝明顯讚同他們兩人說的話。
尉遲墨關切道，“這龍井生津可口，天氣燥熱，皇上多喝一些。”
被尉遲墨關心，明弘帝臉色明顯愉悅，他放下茶杯，看了看他，才抬手示意一旁的常公公別忙活了。
常公公隨即退到一旁候著。
傅斯文挺著腰板，等著皇帝開口，似乎心中早便猜到接下來明弘帝要說什麽。
“先前太子府的流言，你處理的很好，不但沒丟皇家的麵子，也證明了你的為人，做的不錯。”明弘帝難得誇讚了一句。
尉遲墨並沒有因此而欣然，反而道，“這是兒臣的分內事，隻是……此事是有人刻意傳謠擺弄是非，要置太子府於身醜聞之中，兒臣仍在調查，很快便有答案。”
雖然已經確認乞兒就是柳梢月，但這件事從裏到外，都有一股力量正在暗箱操作，並非柳梢月所為，而是另有其人。
而這個人，必然跟龍潭門有緊密關係。
但目前而言，還毫無進展。
“那婢女後來如何處置了？”明弘帝問道，顯然對此事十分關心。
尉遲墨略微思忖，“此女正是當年柳家失蹤之女柳梢月，是她有意與人聯合對付太子府，如今已經被捉拿歸案。”
明弘帝頓時厲目，“此人何在？”
“目前正被關押。”尉遲墨並未透露出被柳梢月被顧冷清關起來一事。
明弘帝怒不可遏，“此女三番兩次興風作浪，柳家生禍不窮，留著是個禍害，盡快處置了吧。”
“兒臣遵旨。”
這命令，正合他意。
明弘帝麵色沉怒過後，想起什麽來，“對了，先前京都一處大樓失火，可查明走水真相？”
“此大樓乃天隱門據點，此次走水，實則是組織內鬥，目前正在捉拿天隱門門主秦風歸案。”尉遲墨一一稟明。
明弘帝麵露讚賞，“好，老三，做的不錯，這京兆府有你看著，朕很放心。”
“謝父皇。”
一早被誇了好幾回，尉遲墨的心情就跟個孩子一樣，十分愉悅。
傅斯文嘴角勾著笑，看破不說破。
這明元朝局，逐步趨向定局。
其他人再如何暗中操箱，那都不過是跳梁小醜，毫無用處。
聊了一陣，準備告退的時候，明弘帝叫住尉遲墨，傅斯文識相退下。
尉遲墨作揖，“父皇，有何吩咐？”
“等會你母後的生辰宴，你好好看著點。”明弘帝囑咐道，那陣勢，便是父子間的尋常談話。
尉遲墨頷首，“父皇一會過去嗎？”
明弘帝幾乎想都不想，“皇後糊塗，必然要為糊塗的結果負責，如今六宮中，多為你母妃代勞處理宮中事務，但有些事，總該適可而止，你作為兒子的，好好提醒幾句。”
此話，明顯透露出對賢妃的不滿。
尉遲墨早有料想，隻是沒想到，父皇居然會跟他說這些。
這也說明，母妃已經觸及父皇的忍耐極限。
尉遲墨心下一凜，恭敬道，“兒臣明白，定會好好提醒母妃。”
明弘帝點頭，麵色滿意，揮了揮手，“行了，你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
尉遲墨緩緩退出養心殿。
出了門口，那常公公跟了出來。
“太子殿下，借一步說話？”
常公公是明弘帝身邊的紅人，他主動來找自己，必然是有重要話要提醒。
尉遲墨跟著常公公來到長廊拐角處，見四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
說道，“賢貴妃近日在後宮肆意拉攏各宮主子，對皇後也屢屢傳出不敬之事，皇上最不喜歡後宮這些拉攏行徑，自然龍心不悅。”
“如今太子殿下前途不可限量，切莫讓賢貴妃一時糊塗給埋汰了。”
常公公麵上帶著笑，但那話裏的意思顯然對賢貴妃的做法十分不讚同。
可他說的話，基本代表明弘帝的意思。
尉遲墨心中凜然，眸色更是沉了幾分，“多謝公公提點，本宮必然會提醒母妃，在父皇那，還請公公多美言幾句。”
“太子放心，老奴定當盡力。”常公公謙卑有禮，進退相宜。
尉遲墨心中暗忖，不愧是個人精。
難為能鼎立內務總管多年，在父皇身邊當了幾十年紅人，就連各宮妃嬪都要仰仗他的鼻息幫忙。
這便是常公公的厲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