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清手持長劍,身上氣息冷傲如冰霜,劍尖上的鮮血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她眉眼猩紅猶如滲血般,一身白衣,又如從地獄過來的魔,那麽危險,那麽……令人折服。
尉遲墨心驚。
這一刻的她,在別人眼裏興許殘忍血腥,可他卻能透過她嗜血的表麵,看到她那一顆滿是疼痛,受盡折磨的內心。
她該有多痛啊!
在場的其他人都知道,她此刻一定十分難過。
即便為元嬤嬤報仇,可她還是回不來了。
從此往後,她的身邊再也沒了一個叫元嬤嬤的仆人。
柳梢月慘叫聲綿綿不盡,最終終於因為疼痛暈死過去。
可是-
她絕不會讓柳梢月輕易死去。
夜,歸於平靜。
次日的烈日照射在太子府。
無人敢私自議論昨夜的慘叫聲是誰。
但有人知道,元嬤嬤的死對太子妃來說打擊很大,往日裏那麽清冷卻友善的一個人,變得一身冷漠,再也沒了溫度。
“清兒,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如果承受不了,就讓我來吧,直接了結了她。”尉遲墨勸道,他不想看到顧冷清備受折磨。
即便折磨柳梢月可以為元嬤嬤報仇,可她的心不會好受。
“不需要,我眼下要做的,便是看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顧冷清不容商量的口吻,如何不肯罷休。
尉遲墨內心擔憂不已。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因為某件事情緒失控,可見元嬤嬤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清兒,我怕你受不住。”
尉遲墨滿臉憂慮,生怕她這個狀態會對身體有影響。
顧冷清抬起冰冷的眸子,眼底一片執拗之色,“我心意已決,不要再勸說,或者你告訴我,你舍不得她,我立刻放人。”
尉遲墨一怔,立刻閉嘴。
這個時候知道她情緒不穩定,他雖然生氣,但沒有跟她爭執。
這時,沈青欒過來。
“人活過來了,沒什麽大問題,按照你的意思,給藥吊命,現在她醒了,求著要死,情緒很不穩定,不如你去看看?”
沈青欒說著這些,對這個做法十分理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百倍償還。
他就是喜歡顧冷清這一點,夠颯。
顧冷清衝他點點頭,看向尉遲墨,“你回宮吧,這裏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說完,大步離開房間。
沈青欒要跟上的時候,尉遲墨不放心,叫住沈青欒。
囑咐道,“好好看著她,不許讓她出什麽事。”
“放心吧,我比你還在乎她會不會出事呢。”
說完,沈青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總之,我絕不讓老顧出事,你就放心好了。”
話落,快步跟上顧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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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墨無奈歎氣,眉毛緊擰,心底始終不放心。
柳梢月是死是活,他根本不關心。
就是擔心顧冷清這個情緒會出什麽事。
宋簡走進來,“太子,時辰差不多了,再不走恐怕會遲到。”
早朝遲到,一定會被反對他的人大做文章。
但尉遲墨不放心顧冷清,對宋簡吩咐道,“你回宮一趟,就說本太子身體抱恙,今日進不了宮。”
“太子,萬萬不可,現在人人都盯著你,盼著你出什麽亂子,這個時候你要是稱病,不準會被蘇太傅大做文章針對你。”宋簡勸阻道。
尉遲墨心意已決,“不必再說,去吧。”
宋簡無奈,隻好趕回宮裏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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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冷清來到安置柳梢月的暗房。
這裏銅牆鐵壁,隔音也好,任由她怎麽折磨柳梢月都不會有人聽見。
這點是尉遲軒宇想出來的法子,可謂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愧是兩母子!
柳梢月手腳被吊在鐵鏈銬子裏,四肢都用鐵鏈捆起來,而臉上的鮮血已經幹涸,連同傷口粘合在一起。
且見傷口粗糙地縫合起來,但仍然能見到森森白骨,看起來極其恐怖刺目。
原來氣若遊絲的柳梢月一見到她出現,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她,忽然再度嚎叫起來,她惡狠狠瞪著顧冷清,如同一頭餓狼,恨不得把顧冷清給生吞了。
顧冷清冷笑,“看來還能被我折磨個一時半會的。”
“有本事你殺了我!”
柳梢月聲音沙啞,喉嚨因為嘶吼的太多已經受損。
“殺了你?你這記性有點太差了。”
顧冷清嘖嘖兩聲,那眼神如同鬼魅一般,“讓我來提醒提醒你,首先,你還不能死,我說過,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看,現在不就是我想要的嗎?”
“你是個惡鬼,是個瘋子!”
柳梢月掙紮,鐵鏈發出哐當的聲響,且有回音在整個暗室裏響**。
顧冷清不悅皺眉,“你這嘴巴,太吵!”
柳梢月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來,“你……你要做什麽?”
“有些人,生來就不該說話,我覺得,你就是這種人。”顧冷清微微笑著,那笑容卻是那麽的詭異。
“不,我求你,求你放過我……”
“放心,我縫線的技術一流,絕對不會讓你感覺到疼,不過……就是怕你不疼,我一定會拿出刺繡的功夫。”
顧冷清眸色一沉,一股寒氣閃現。
就這樣,她拿出不用拆除的蛋白線直接就著柳梢月那張被劍劃破,又被沈青欒笨拙的縫合技術處理的嘴唇,繼續進行縫合。
一針一線,動作粗暴。
柳梢月疼的眼淚直流,可顧冷清視若無睹,滿眼的血紅隻有仇恨,憤怒和毀滅。
柳梢月被痛暈過去,又被她潑醒。
“別睡,睡了就感覺不到疼了,這個過程你應該好好享受才是。”顧冷清冷笑著,心底卻無一絲快感。
她學醫,本是為了救死扶傷,今日,卻親生拿來折磨一個人。
可她從未後悔!
柳梢月的半邊嘴已經被縫合起來,悔恨,恐懼,憤怒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顧冷清,感覺是那麽的可怕。
原來一個人要死,居然也這麽難。
她錯了!
她怕了。
她不該招惹顧冷清,是她癡心妄想,居然敢去對付這個女人。
嘴巴逐漸麻木,感覺不到疼痛,她想要張開嘴,可顧冷清進行最後的縫合,終於,大功告成。
剪掉線,顧冷清看著她,眼神陰森,那笑如同鬼魅一般,“恭喜你,從這一刻開始,你再不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