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京都之中,誰最希望你娶方毓秀了?”

顧冷清笑容更加溫淡起來,就那麽看著尉遲墨,看得他逐漸恍然過來。

“她怎就是不懂得罷休!”尉遲墨惱道。

顧冷清淡淡說道,“你這母妃向來看我不順眼,自然想著找個人來取代我,今日不說你到底有沒有跟方毓秀生米煮成熟飯,這抱了親了,也是要負責的。”

“胡說八道!那是她來抱本太子,親本太子!”

想到當時的情形,尉遲墨怒不可遏,氣得臉色陰沉一片,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給輕薄了。

“方毓秀不安好心,這個女人怎麽看都讓人覺得惡心,無論如何,我也要討個說法。”尉遲墨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顧冷清看他這個樣子,反而有點同情。

被輕薄就算了,還要被汙蔑,難怪他現在這麽生氣。

不過賢妃這麽喜歡那個方毓秀,她一退再退都沒用,那就不需要再客氣了。

-

次日。

尉遲墨一下完朝,就被太後叫到景和宮,同時,顧冷清也被宣入宮,此刻也在景和宮裏。

除了她,賢妃和曹氏、方毓秀都在。

方毓秀全程低頭,仿佛受盡委屈。

太後端坐主位,賢妃在其左邊,顧冷清坐在下邊的右邊,曹氏和方毓秀都站著,就等著尉遲墨的到來。

“給皇祖母,母妃問安。”就算臉色再難看,尉遲墨也如常行禮,且看了顧冷清一眼。

顧冷清端坐在椅子上,麵色淡然,那氣質恬靜而沉著,看似溫和,卻反而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太後一改往日溫和,麵色沉冷,“太子,哀家問你,昨夜你可是冒犯了方小姐?”

“回皇祖母,孫兒沒有。”

尉遲墨斷然否認,曹氏忙不迭控訴道,“昨夜在京兆府可這麽多人都看著,太子,你怎能不承認呢?”

“秀兒還是個黃家閨女,你這麽對她,傳揚出去,讓她日後還怎麽嫁人啊。”

接著,賢妃怒斥起來,“本宮先前讓你納方小姐為側妃,你不肯,身為堂堂太子,怎能做出如此行徑?你若真喜歡方小姐直說便是,本宮可找皇上為你們做主啊。”

顧冷清在一旁安靜聽著,看,明顯就是為了撮合這兩人。

事不在方毓秀被‘輕薄’,而是他們把方毓秀塞入太子府。

手段真夠粗劣,真當她是病貓?

尉遲墨臉色極其難看,嫌惡道,“此女子行為不端,不但有意蠱惑兒臣,且使出旁門歪道,對兒臣用藥,還不知廉恥輕薄兒臣。”

“皇祖母,孫兒從未碰她,倒是她,不但抱了孫兒,還親了孫兒,下流無恥!”

尉遲墨憤懣不平,眼底滿滿的厭惡。

方毓秀抬起淚眼,哽咽道,“太子,明明是你主動抱小女子,現在你如何能顛倒黑白!你這麽說,讓小女子日後哪有臉見人啊。”

曹氏怒道,“太子,秀兒心地善良,且是江城首富之女,即便沒有太子身份尊貴,但也出身顯赫,豈會做出這麽沒有教養的事情。”

她冷睨一眼顧冷清,“別是太子怕了某人,才會在這裏推卸責任。”

“本太子光明磊落,舅母這麽說,是想說本太子對方毓秀意圖不軌是嗎!”尉遲墨眼底滾動熊熊烈火,諷刺道,“就她,本太子還不放在眼裏!”

她根本連清兒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方毓秀無比受傷,淚眼漣漪,“太子,你何苦出言諷刺,即便你不想負責,你直說便是,何苦在此中傷小女子。”

“你不配!”尉遲墨從沒如此厭惡過一個人。

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心腸如此壞。

曹氏見尉遲墨態度如此抗拒,朝太後跪下,“太後,娘娘,秀兒是臣婦侄女,自小心思單純,可今日太子敢做不敢當,傳言出去,臣婦這侄女可如何是好啊。”

“懇請太後和娘娘替臣婦這可憐的侄女做主吧。”

“曹夫人,你且先起來。”

太後沉吟片刻,緩緩抬起蒼老的眼皮來看著尉遲墨,眼神卻格外銳利,“太子,你既說沒有冒犯方小姐,可有什麽證據?”

“孫兒沒有。”尉遲墨說道,他當時中了迷、幻藥,神誌不清,根本沒有留下什麽證據。

曹氏一聽沒有證據,心裏更得意起來,“此事整個京兆府的人都能作證,就連太子身旁的宋簡護衛也在,太後可傳召,便可知曉。”

“太子,可真是這樣?”賢妃跟曹氏一唱一和,“若當時真有人作證,此事你便無從抵賴,無論如何要給方小姐一個說法呀。”

“貴妃此話,可是一點不信太子啊。”

太後板著臉,話中有話,淩厲之色讓賢妃連忙閉嘴,才又看向了尉遲墨,“太子,哀家就問你一句,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孫兒絕無半句謊言。”尉遲墨一身凜冽,傲骨凜凜,絲毫沒有半點心虛,有的隻有厭惡和反感。

他這個母親,還真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給他添堵啊。

“太子這麽說,豈不是說我自毀清白汙蔑你……”方毓秀嚶嚶作泣,眼淚糊在嬌美的麵容上,更顯得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方小姐豈是自毀清白,方小姐是輕薄太子,且試圖汙蔑太子啊。汙蔑皇室,這可是重罪。”顧冷清終於開口,一開口就直擊要害。

曹氏登時叫囂起來,“太子妃豈能胡說八道呢,秀兒明明受了委屈,怎在太子妃的嘴裏就成了輕薄太子?”

“哦,我知道了,太子妃先前就不許太子納側妃,如此看來,是太子妃擔心太子要負責,納了秀兒吧,難怪之前人人都說太子妃是個妒婦,果真是如此啊。”

曹氏刻薄地諷刺著,對顧冷清絲毫不客氣。

顧冷清不怒反笑,“本宮真的很奇怪,昨夜那麽晚了,方小姐怎麽會出現在京兆府呢,而且,這大晚上的不安於室,若說沒有動機,也沒人相信吧?”

“你……”曹氏怔住,一時語塞。

方毓秀可憐兮兮地說道,“昨日做了點糕點,想起之前貴妃娘娘說太子喜歡吃桂花糕,又得知太子在京兆府處理公務,便想著給太子送去糕點,不曾想……”

一說到這,方毓秀又哽咽起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可能是太子一時衝動,才會對小女子動手吧,小女子心知高攀不上太子,姑母,不如還是算了吧,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