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話已帶到,母妃莫在插手我太子府的事。”
尉遲墨沉聲說完,不想多說一句廢話,轉身就要離去。
實際上,他一早來承德宮請安,顧冷清見許久不見太後,跟他一起入宮,但去的卻是景和宮。
知道賢妃不待見自己,她也懶得過來自尋不痛快。
“尉遲墨!你還當不當本宮是你的母妃!”
賢妃氣得追上去,怒紅的眼盯著他的背影滿是指責,心裏那個恨啊,她怎麽就生了這麽個白眼狼,眼裏就隻有顧冷清那個女人啊。
尉遲墨緩緩回頭,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兒臣若不把母妃當母妃,就憑你之前對清兒所做的事,便再無法站在這裏跟我多說一句了!”
話落,賢妃感覺腦子嗡地一聲,臉色煞白。
尉遲墨斷然離去,身影全是漠然。
賢妃身體一連往後倒退數步,風嬤嬤趕緊上前攙扶著才能站穩,她許久才緩過神來,卻心涼如水。
“他那意思,難不成還會殺了本宮不成??”
風嬤嬤懼怕尉遲墨,覺得他鐵麵無私,性情殘忍,為了顧冷清肯定什麽都做的出來,因此害怕惹禍上身,急忙安撫。
“娘娘多慮了,太子殿下隻是不想讓娘娘操心罷,既然太子殿下那麽寵著太子妃,不如就算了吧,等太子殿下哪天膩了,太子妃也自然會被冷落的。”
賢妃氣得渾身直哆嗦,更是恨不得剝了顧冷清的皮,“為了區區一個女人,他居然這麽跟我這個當母妃的說話,他越是如此,顧冷清越是不能留!”
“來人,擺駕養心殿,本宮要去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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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承德宮的滔天怒火,景和宮這邊一派和諧,笑聲連連。
“哈哈哈,顧丫頭,要不是哀家平日裏嫌你礙眼,還真想你每天都給哀家講講這些什麽,冷,冷笑話?”
太後聽了顧冷清說的一個冷笑話捧腹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顧冷清說道,“太後這麽嫌棄我,我自然不能總是過來給你老人家添堵,再者在這皇宮裏頭,太後的樂子可多得。”
“太子妃快別說了,太後也就嘴硬,平時一直念叨著怎不見你來,其實啊,你也才兩三日沒來罷了。”
“你這老東西,怎能拆哀家的台!”
太後沉著臉,佯怒。
金嬤嬤知道她就是做做樣子,連忙賠笑,“是,老奴多嘴。”
太後順了口氣,抿口茶,才問,“軒宇那小子在書院可習慣?在外頭好些年頭,回來這裏,怕是不喜歡?”
說起這個,顧冷清一點不擔心。
從來隻有尉遲軒宇欺負別人的份,學東西也過目不忘,根本用不著她操心。
“這方麵,他倒從不用人擔心,太後放心,他沒什麽。”
閑聊間,宮人通傳尉遲墨來了。
見玄色身影快步來到麵前,英姿勃發,精神凜凜,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比起明元帝當年還要略勝一籌。
太後麵露滿意之色,可見她看人的眼光不錯。
“來啦,坐吧。”
眼見尉遲墨坐下,太後似乎早有預測,“你那母妃又跟你念叨顧丫頭了?說的還是學規矩的事吧?”
“就沒什麽能瞞得住皇祖母。”尉遲墨大方承認,顧冷清麵色淡然,一點不關心,仿佛跟她沒關係似的。
直到太後瞟了她一眼,板著臉道,“怎地,在江湖中混久了,還真拿不起皇宮這套?其實若說規矩也不是那麽難學,平日你在哀家麵前,在皇帝麵前說話也是沒大沒小,我我我的,成何體統!”
顧冷清被訓斥,微微有些懵逼。
太後繼續補刀,“要說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總不能你一個活人,連個規矩都學不成?那豈不是讓人瞧不起你?”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激將法,可就是對顧冷清管用。
“我堂堂太子妃,豈能讓人瞧不起!”
“你也說是吧?可不是嘛……金嬤嬤,哀家看你在這宮裏頭悶了幾十年也煩悶的很,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出宮,就跟著太子妃吧,順道教教她一些規矩。”太後趁勢而上,完全就不是商量的語氣,也容不得顧冷清拒絕。
“就連皇祖母也逼著我學規矩呢?你也知道,自小我就沒學過這些,琴棋書畫樣樣不行,就說規矩這事,回頭我百度百度,總能知道一些的,就不勞煩金嬤嬤跑一趟。”
或者別人怕太後,可顧冷清不怕,跟她說話,就像跟自己奶奶說話似的。
太後蹩眉,“你說的什麽東西,什麽百度!查宮中規矩典籍是吧?正好,金嬤嬤就是個活典籍,沒什麽不知道的,日後跟著你,你能少很多麻煩。”
顧冷清知道太後這是故意派金嬤嬤在自己身邊,說是教規矩,其實就是讓金嬤嬤輔助她。
這番用心,她心裏十分感動。
“皇祖母,清兒她這人逍遙慣了,不喜歡被束縛著,依孫兒看,這事也不著急……”尉遲墨怕她不高興,連忙替她說話。
太後沉下眉色,“現在知道疼媳婦!跟護犢子似的,金嬤嬤能吃了她不成!”
“吃不得,吃不得。”
金嬤嬤連忙擺手,哪能不知道太後什麽意思,不就是怕太子妃日後被人笑話,被人欺負,就讓她幫著點。
這份用心,可對誰都沒有過的!
“皇祖母的意思,我當然要遵從,皇祖母說什麽就是什麽,隻要你不嫌金嬤嬤不在身邊不習慣,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顧冷清笑著答應下來,對太後是一點抗拒力都沒有。
太後還嫌棄地掃了眼金嬤嬤,哼道,“這張老臉對了幾十年,哀家早就煩悶了,而且羅嗦…沒在哀家身邊煩著,哀家清淨得很。”
說完,還同情地看了顧冷清一眼,仿佛在說,以後有你受罪的地方!
金嬤嬤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真是個……
老頑童。
尉遲墨坐在一旁,頓時有種……插不上話被無視的感覺。
出宮的時候,自然帶著金嬤嬤一同出宮。
遠遠的,便看見方毓秀陪著曹家舅母入宮來,一身藕粉色長裙,顯得淡雅且清麗,曹舅母一身暗藍色長袍,雍容華貴,麵露橫肉,看起來幾分凶悍。
見著他們,挺著胸、脯趾高氣昂地來到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