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嬤嬤應聲摔在地板上。
恰巧,尉遲墨從外麵回來,就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
風嬤嬤一瞧見她,立刻嚎叫起來,“太子妃,你若不喜歡老奴來指導,你跟貴妃娘娘說就是,為何要如此欺辱老奴啊。”
“太子殿下,老奴盡心指導太子妃,卻不曾想,太子妃卻沒有緣由打了奴才,請太子殿下做主啊。”
尉遲墨看向顧冷清,見她站的筆直,一身驕傲,也淡淡地望著他,就等著他說話。
他幾乎看都不看風嬤嬤一眼,來到她麵前,“手可疼?”
她挑眉,意外地看著他。
他下一秒就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裏輕輕揉、按,是那麽的寵溺,“日後要教訓奴才,直接吩咐下人去做便是,還需要自己動手?”
“要是打疼了手,疼的可是我的心。”
顧冷清嘴角的笑意瞬間溢出,如同旖旎的花,那般鮮豔明媚,“太子寵愛,還真是……意外吧?”
最後那句話,她是專門對風嬤嬤說的,原來淡冷的目光,瞬間變得陰森透出警告,“聽著,本宮的身份,還由不得你來指手畫腳,即便你是貴妃派來的,那也要記住尊卑,我還由不得你來教訓。”
“還有,此番回宮,若膽敢說我一句,就不止今日這一巴掌!”
顧冷清眼裏殺氣騰騰,頓時把風嬤嬤嚇得夠嗆,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全身,嚇得她使勁點頭,再不敢說話。
這太子妃如此囂張,不就是因為有太子的寵愛嗎!
即便貴妃娘娘不喜歡,可太子喜歡啊,太子為了她都直接敢反抗貴妃娘娘了,自己就是個奴才,哪裏還敢對著幹。
“滾吧。”
顧冷清一刻不想看見她,風嬤嬤明明摔得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斷了,可一聽她讓自己走,頓時也不覺得疼,連忙怕起來就要離開。
這時,尉遲墨冷聲道,“聽著,本太子不想母妃來找太子妃說一句,要是今日之事母妃來找她麻煩,下場自負。”
“太子請放心,老奴不敢說的。”
風嬤嬤低頭彎腰,渾身瑟瑟發抖,感覺脖子一陣陣發涼,即將小命不保。
“走吧。”
一聲令下,風嬤嬤跑得比兔子還快。
顧冷清忽然抽手回來,彎腰,撿起那手帕看也不看,就傳喚春兒,“燒了吧,瞧著心煩。”
她真想不明白,如何古代的女子就得會女紅?
她會醫術就不是優點了?
這種傳統封建,女人就得麵麵俱到,樣樣精通的思想,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拿來給本太子。”
叫住春兒,春兒遲疑著交到他手上,一看,他立刻露出欣然的表情來,“這是清兒專門給我繡的?”
“說是繡的難看,剛才還被當做垃圾一樣丟了,留著也沒意思,春兒,快拿去燒了。”
顧冷清是真真不想再看見這手帕。
尉遲墨捏在手裏緊攥著不放,“既然是給我繡的,我就留著,燒了做什麽,我就覺得好看。”
顧冷清看他眉眼裏全是欣喜,想起剛才他想都不想的維護和心疼,心弦仿佛被撥弄了一下,一股暖意源源地流淌而出。
“當真那麽喜歡啊?”
“喜歡,是你給我的我就喜歡,再者,這是你第一次給我的東西,我自然要留著。”尉遲墨珍而重之地揣回胸口裏,又小心翼翼拍了幾下這才安心。
那個模樣,讓她心裏說不上的滋味。
以往,她嫌棄他,覺得他總是那麽自以為是且愚蠢容易被柳梢月蒙騙,但今日她才意識到。
當初的他不是傻,而是他要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是盲目的!
就如今日的他對她,那種寵愛完完全全沒有遮掩地表現出來,讓她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
她清冷的麵容上終於露出一抹笑來,“我不喜歡這些針線玩意,讓我縫傷口可以,刺繡不行,你既然喜歡,那就留著吧。”
“還有,這規矩,我學不來。”
顧冷清就是有話說話,實在不喜歡那繁縟細節,尉遲墨一把牽起她的手,放在手心裏嗬護輕揉。
一邊說,“你不喜歡,回頭我就跟母妃說清楚,讓她別再來煩你,手還疼嗎?有沒有什麽藥能緩解一些的?”
他眉眼全是寵溺,生怕她打疼了手,完全忘記了如今的她一身內力高強武功,豈是區區打一巴掌就會弄疼的。
她失笑,心裏全是暖意,“什麽時候說過手疼了,你也未免瞧不起我,我連內力都沒用上,不然,那嬤嬤怕是熬不過剛剛那一巴掌。”
“所以她該謝你不殺之恩,她要還不識抬舉,我來收拾她。”尉遲墨麵色瞬間沉下來,殺氣一躍而過。
他可不是說說而已。
如果是以前,或許她會說風嬤嬤隻是聽命行事,但今日,她覺得風嬤嬤仗勢欺人,試圖用賢妃的身份來壓她,被打一點也不冤。
即便真殺了,她如今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在這個弱肉強食,爾虞我詐的世界,同情心隻會是個笑話,分分鍾反噬害死自己。
“對了,那叫樂兒的丫頭,你準備如何處置?”尉遲墨忽然想起來問。
顧冷清說道,“如今她孤苦一人,我就把她留下,過幾日送入南天樓,倒是個學武的苗子,既能活著,也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尉遲墨點頭,“留在南天樓總比在太子府要方便。”
顧冷清點點頭,算是達成共識。
“江東那邊如何?”她問。
他回答,“已然加派人手修葺,善款也隨著朝廷賑災的銀兩由你父親的得意門生章晟送去,父皇因此事對你顧家多加讚善,我看,你顧家喜事將近。”
“如此,大哥總算完成多年心願,這麽多年,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其實,對孫芳瑩感情深厚,否則,也不會等到今日,遲遲未娶了。”
顧冷清心中喟歎,總算能放下心中對他的愧歉。
這輩子,她誰也不欠。
第二日,尉遲墨休沐,但還是一早便去了承德宮。
“你一早來給本宮請安,就是為了來告誡本宮,不許再給那女人找嬤嬤教她規矩?尉遲墨,我說你身為明元堂堂太子,怎就為了一個女人,糊塗至此啊!”賢妃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憤憤咬牙,巴不得把這傻兒子的腦子挖出來看看到底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