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深情的告白,顧冷清的心早就被哄得暖暖的,說不感動那是騙人。

她陷入沉思。

內心無比掙紮。

愛他嗎?

她不知道。

可是此刻,她好像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尉遲墨的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擦,見她許久都沒給答案,心裏著急起來,“清兒,你別不理我,說句話好不好。”

內心掙紮了許久,顧冷清看著他,平靜道,“這件事我們往後再談,你先回去明元。”

“清兒,難道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這麽多年,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就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讓我能夠好好愛你一次,好不好?”

尉遲墨近乎哀求,這一刻他不是齊王,更不是高傲冷漠的尉遲墨,他是她的夫君,正在乞求她的原諒。

如果沒了她,就算擁有再大的權勢,站在最高位也沒任何意思。

顧冷清深呼吸,內心始終十分糾結,她歎氣,“我現在不能給你確切的答案,尉遲墨,你就給我一個考慮的時間。”

“如果你現在非要一個答案的話,我想我可能是……”

生怕她說出拒絕的話,尉遲墨秒慫,連忙打斷她,“好好好,那你好好想想,你就仔細考慮我說的,清兒,我剛才所說的話,絕無半句謊言,否則日後我要是膽敢違背,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發誓這種話就少說。”

顧冷清無奈道,但心裏對他的抗拒,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

她是能清晰感覺到尉遲墨對她的感情,明白他這四年,默默為他們母子做了很多,且改變了很多。

就算她現在再強大,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可是女人,總會在堅強之中,渴望一段自己愛,且被人深愛的感情。

從前的尉遲墨不配,但也情有可原,可如今的尉遲墨,不但一次次救她性命,更不惜一次次,為她以身犯險。

她是該好好考慮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尉遲墨傻笑,像隔壁村的大傻子。

顧冷清看著他這個樣子,唇角也忍不住揚起,傻不拉幾的!

-

尉遲墨當天就直接回去明元。

顧冷清回到南天樓根據地,把這個消息告訴尉遲軒宇,尉遲軒宇十分驚訝,“娘親,你的意思是,爹爹這次回去,可能會卷入權位爭鬥嗎?那你怎麽……”

尉遲軒宇想起什麽來,話說了一半就停下。

他忘了,娘親一點也不關心爹爹會不會出事。

顧冷清看著他說,“這一戰,遲早要打,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那爹爹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娘親……我……”

尉遲軒宇一想到尉遲墨可能會出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可他答應了娘親,不會再理爹爹的事……

他現在要是說這些,娘親會生氣吧!

想著,尉遲軒宇眸子裏的光生生壓下來,生怕被顧冷清發現了。

顧冷清早就看破他的內心,話鋒一轉,吩咐道,“玉牌已經派人遣送回去給師父,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不如你跟上去看看?確保玉牌安全?”

“娘親讓我去護送玉牌?”尉遲軒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玉牌昨日就被遣送回去,現在估摸著已經在半路,但是以他的速度要追上去也很快,隻是他要是走了,這裏就隻剩下娘親一人了。

“你師公最緊張這個玉牌,別好不容易得到了,又被人搶了去,你的武功最好,娘親應該讓你護送的,不過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就讓底下的人辦妥就是。”顧冷清其實就是給尉遲軒宇機會,讓他回去守著南天樓,在尉遲墨需要的時候出手相助。

相反,她一個人呆在北燕,反而沒什麽後顧之憂。

“娘親……”

聰明的小家夥還是明白過來顧冷清的用意,頓時感動不已,兩眼汪汪的看著她,說道,“娘親,宇兒哪兒也不去,就留在娘親身邊。”

娘親這麽多年已經很不容易,他不能這麽忤逆,留下娘親在這裏。

顧冷清內心感到十分安慰,但她也希望尉遲軒宇能趁機離開北燕。

她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尉遲軒宇,“宇兒,娘親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會盡快趕回去跟你匯合,燕太後重病在身,到時候我們就算想走,她也會百般阻撓,所以你現在必須回去。”

“就因為這樣,我更不能讓娘親一人犯險,娘親,宇兒陪你。”尉遲軒宇堅持道,心想有他在,還能幫她一幫。

“燕太後這人生性陰險,現在她一條命掌握在我手中,你走還來得及,要是手術一旦完成,還不知道會耍什麽手段,你要是留下來,反而會讓娘親擔心。”

顧冷清摸摸他的臉,微笑,“宇兒乖,先回去,娘親很快就回去跟你匯合。”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尉遲軒宇不敢再堅持。

他想了想,始終不安道,“娘親務必小心,宇兒送玉牌回去後,很快就來接應娘親。”

“好。”

顧冷清摸摸他的腦袋,到時候,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

-

尉遲軒宇立刻動身,策快馬帶著一個心腹,直追拿著玉牌回去的心腹手下,在半路上,竟然遇到尉遲墨。

“爹爹!”

尉遲軒宇看到尉遲墨,喜出望外。

尉遲墨看到他,詫異,“你怎麽在這?”

“娘親讓我回去,護送玉牌,且助爹爹一臂之力。”尉遲軒宇實話實說,他對尉遲墨向來不會有任何隱瞞。

尉遲墨怔愣。

原來,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讓他跟孩子撤離,這樣她才能免去後顧之憂,之後找機會脫身。

這個女人,越發聰明了。

他愛慘了!

……

太子府,燈火通明。

顧冷清回到寢室,猛地察覺到室內氣息有異常,眸色一凜,“誰?”

黑暗中,忽然燈光亮起。

燕鳳鳶坐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桃花眼裏全是笑意,“顧大夫回來了,怎麽,今日也不帶兒子回來?”

顧冷清不說話。

燕鳳鳶揚唇,聲音滲出冰冷的寒氣,“還是,他以後都不會回來了?顧大夫,你這是準備離開北燕,背棄本太子嗎!”

說完,眼眸裏殺氣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