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她就不能被燕鳳鳶目前病懨懨的樣子給騙了。
這個男人的智慧和手段,不過是被他這幅殘軀給桎梏了。
如同帝王般的男人,眼光自然毒的很,實際上他運籌帷幄,智勇雙全……
顧冷清心想,日後更要小心一些,不能掉以輕心。
打了針後,燕鳳鳶感覺身上剛才猶如被火燒般的感覺一點點消退,顧冷清給他探體溫。
很好,退燒了。
“現在有沒有覺得好受一些?”顧冷清此刻猶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一接觸患者,就會一下子變成這個專注且專業的樣子。
燕鳳鳶呼吸一口。
胸口被壓著的感覺有所減輕,呼吸能輕鬆一些。
他格外驚喜……
果然,顧冷清真的能治自己。
燕鳳鳶心裏劃過一絲期望,麵上毫不掩飾地勾起淡笑,“顧大夫妙手回春,的確沒這麽難受了,看來本太子找顧大夫這個決定是對的。”
顧冷清總覺得這話不像是在誇自己。
她看一眼燕鳳鳶,遲疑幾秒,“這個才剛剛開始而已,因為你出現耐藥的情況,所以用新藥,效果會更加明顯,但是從今天開始,治療算是已經開始,以後你每天都需要吃我給你的藥,否則一旦斷藥,身體情況會比以前更糟糕,要治療就難上加難。”
“好,顧大夫日後全權負責調理我的身體,本太子一定不會虧待顧大夫。”
顧冷清望著他,直接說道,“燕太子隻需要記住答應過我什麽就行,你會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這個可要作數。”
“自然。”燕鳳鳶心情愉悅。
這是生病以來,唯一一個讓他感覺看到了希望。
-
顧冷清回到房間,看到北寒正陪著尉遲軒宇正在下飛機棋。
北燕和明元的文化不同,但這飛行棋是沈豪給做的,用紙畫出飛行棋的樣式,再用顏料填充各個區位,棋子更簡單,用木頭雕刻就行,雕刻好棋子後,再分別塗抹上紅黃綠藍四個顏色。
沈豪這雕刻木頭的功夫十分了得,以後不開酒樓不當廚子,也能去當個雕刻藝術家。
沈豪教會尉遲軒宇玩飛行棋,且一直十分喜愛,顧冷清沒想到寶貝兒子出門,居然隨身攜帶了一副飛行棋。
很顯然,兒子又教會了北寒。
“顧大夫。”
北寒先是掃她一眼,又準備繼續仍骰子,瞬間猛地想起什麽來,急忙緊張起身,“顧大夫,我主子如何了?可……可有的治。”
自然死不了!
但顧冷清沒這麽說,而是吩咐北寒。
“你回去吧,等他餓了,就給他準備點好吃的,別讓他餓著。”
一聽這話,北寒滿臉悲痛,“顧大夫,我家主子真的不行了嗎?那他現在豈不是很痛苦?燕太後沒辦法,連你也治不了的話……”
北寒幾乎快哭出來,“我可憐的主子啊……”
顧冷清看他一副悲情的樣子,眉頭深深皺起。
“你這個樣子是在做什麽?誰說治不好了?”
北寒的眼淚凝在眼眶,“你剛剛不是說要給主子準備點吃的?盡量別讓他餓著?這不就是讓我好好伺候主子,總好過做個餓死鬼嗎?”
這將死之人,一般都會被特別照顧的。
主子不就是即將……西去,所以顧大夫還特地囑咐他這些嗎?
“……“
還真能腦補!
這麽會腦補,怎麽不去寫小說呢!
顧冷清冷聲,“燕太子身體虛弱,抵抗力就會下降,我讓你好好伺候他的飲食,增加食補,是要提高他的免疫力,對他的身體大有裨益!”
“誰告訴你這是要死了!”
北寒一臉尷尬。
原來是他會錯意了,他開心大笑起來,似乎一下子就不覺得討厭顧冷清了,“行,我這就去給主子準備些吃的。”
說完,人早跑了出去。
“……”
顧冷清和尉遲軒宇對視一眼,眼中紛紛透出一個信息:沙雕!
-
窗外,月光清冷。
顧冷清見這盤飛行棋還沒走完,也很久沒陪過兒子了,便主動陪他玩一玩。
尉遲軒宇受寵若驚,“娘親以前可沒空跟我玩這些,在娘親眼裏,都是研製和一些藥材重要,當然了,還有你研究室下麵的手術刀……”
話是這麽說,尉遲軒宇沒有半點埋怨的意思。
顧冷清心疼的看著看似稚嫩,實則心智堪比大人的兒子。
雖然他不到五歲。
但因為她研製藥物原因,也許也跟她給兒子服用的藥丸有關,不到兩歲開始,他便擁有超強的記憶,且任何東西過目不忘。
就連太師傅給的武功秘籍,其中的一本心經,他隻是看一眼就明白,從兩歲開始就學會武功,四周歲,直接把一共才十層的心經練到第八層。
直到現在,雖然一直卡著無法突破,但他小小年紀,卻已經是個絕世高手。
不但能收斂內力,還具有超高天賦。
雖然他年紀小,但他卻擁有比尋常孩子要成熟十倍的心智,過目不忘是一點,他似乎還能無師自通,任何東西到了他的手裏,都能讓他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哪怕是她,也不是兒子的對手。
“娘親如果不盡快研製出突破瓶頸的藥丸出來,你會一直卡在第八重,這說到底不還是為了你嗎。。”顧冷清說的理所當然。
尉遲軒宇也不戳破她,小臉笑眯眯的十分可愛,“娘親對宇兒真好……娘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宇兒,宇兒真感動。”
顧冷清聽著,怎麽就那麽心虛呢!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覺得你這話裏有別的意思,陰陽怪氣的,怎麽,還在質疑娘親了?”
“沒有,絕對沒有!”
尉遲軒宇豎起三根手指發誓,“宇兒絕對沒有不相信娘親哦,宇兒隻是從來都不會把娘親的話放在心上,這點天地可鑒……”
“……”
耍嘴皮子的功夫,跟沈豪學的一樣一樣的。
顧冷清哭笑不得。
尉遲軒宇望著她明媚的臉,緩緩道,“娘親,四年了,你真的無法原諒齊王爹爹嗎?”
顧冷清微詫,反問,“那你呢,能原諒嗎?”
尉遲軒宇陷入猶豫。
出生那年,他長滿惡心的麵瘤,若沒有娘親的誓死保護,他活不到今日。
四年前,若沒有那一場禍事,娘親也不會遇上太師父,他和娘親,也必不會擁有今天不但能保護自己,還站在天下之巔的本事。
“尉遲墨他並非無情;人,隻是做錯了便是做錯了,娘親既然死過一回,便,不想再死第二回。”
提起這件事,顧冷清的眸色黯淡下來。
四年前的記憶,一點點浮現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