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清怔住,麵色頓時煞白。
一時間,她組織不出半句語言,眼睜睜看著侍衛上來把自己圍住。
尉遲墨駭然,“父皇,此事定有誤會,六弟年紀尚小,他的話不能作為參考……“
“齊王,你跟齊王妃還真是夫妻情深,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幫著她求情,怎麽,難不成淑妃的死跟你也有關係嗎!”皇後麵上盡是得意,這下她看齊王妃和顧家如何脫身。
“皇上,此事有待查證,不可輕易給齊王妃和顧家定罪。”蕭錦城站出來求情。
顧冷清腦子一片空白。
麵上雖然鎮定,可內心驚慌無措,麵對忽如其來的變化有些反應不及。
明弘帝耐性全無,理智早被憤怒取代,不除不快。
“不說之前宮婢的口供,如今就連小懷王都站出來指證,還有錯不成?還是說,懷王也想陷害她?”
“此事朕已有定論,無需再議。”
“誰敢多言,一並治罪。”
明弘帝憤然甩袖,命令侍衛把顧冷清帶下去,尉遲墨仍不死心想說什麽,顧冷清從旁經過,忽然用力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別再多說。
“清兒!”
尉遲墨心疼地望著她,無能為力的感覺如泰山壓下,一股野心頓時燃起,就連他都未有察覺。
皇後神色得意,內心萬分痛快。
少了齊王,太子之位,非宣王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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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冷清被關入天牢。
同時,顧元之才回到顧相府不久,上千官兵將顧相府重重包圍,常公公宣讀聖旨,顧冷清毒害淑妃,證據確鑿,顧家縱女行凶,教管無方,滿門抄斬。
天際之上,烏雲層層滾動,遮天蔽日。
百姓紛紛震驚,難以相信齊王妃被治罪便算,居然還誅連顧家滿門。
這顯然是皇帝有意整頓顧家。
朝堂之上,顧元之一手提拔起來的官員紛紛向明弘帝求情,非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明弘帝愈加想除之後快。
嚴令再有官員膽敢求情,一並處罪。
因此,無人再敢上奏求情。
顧元之地位昭著,已對皇家構成威脅,放任隻會後患無窮。
盛世安穩,朝廷不需要威脅皇家地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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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中,顧冷清與父母兄長隻是一牆之隔。
從出事到現在,她一直鎮定自若,自信能夠洗脫嫌疑,令顧家免遭連累,不曾想,居然會被小懷王指證。
因此還連累顧家上下,她死不要緊,但不能拖累顧家上下幾十人性命。
“父親,對不起,是女兒害了你們……”
顧冷清望著高牆,悲憤自責的淚水溢滿眼眶,被深深的無助感所籠罩。
顧相爺站在牆邊,同樣望著女兒的方向,手背在身後,盡管換上一身囚衣,仍然傲骨風存,眼神幽深鎮定,麵無半分懼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此事與你無關,你無需自責。”
言下之意是說,明弘帝有意對付顧家。
“父親一生為朝廷盡忠職守,彈精力竭,皇上為何要如此對待父親?”顧冷清驚愕道,沒想到皇上這麽做居然是這個原因。
她原來還想,即便當真是她毒害,那也與顧家無關。
所以,一心要顧家死的不是背後指使,而是堂堂帝王。
果然!
最是無情帝王家。
顧冷清瞬間對皇家痛恨無比。
“伴君如伴虎,老夫一生為朝廷效力,到頭來,還是躲不過猜忌二字。”顧相爺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是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顧太夫人眼淚縱橫,“老爺……你對朝廷盡心盡力,問心無愧,是奴家的天,無論生死,奴家也會相隨。”
“老夫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顧相爺麵容揚起一抹安慰。
顧冷清眼淚不斷,但一直隱忍不敢哭出聲,父母恩愛至此,對她更是萬般維護,如今生死關頭,她必然要想個辦法。
抹去眼淚,她眼中一股冷意迸發,無論如何決不能讓他們,讓顧家出事。
但眼下皇帝有令,不許任何人前來天牢探視。
她眸光流轉,二話不說取下發簪,用力刺入自己的大腿……
“來人啊,齊王妃受傷了,快,叫禦醫。”
“這……得通報皇上啊!人要是沒了,我們可是要遭殃的。”
獄卒急亂成一團,驚聲響徹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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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
尉遲墨與蕭錦城望著眼前因為生氣而不肯說話的小懷王,萬分無奈。
“三王嫂對你不好嗎?你為何要在父皇麵前指證她?她若真想殺你母妃,何至於救她!”尉遲墨惱怒,第一次用那麽沉重的語氣跟他說話。
小懷王立刻反駁道,“她對我是好,殺害母妃也是事實,那日是我親眼所見,聽到她跟宮婢說的話,不是我要害她,是她害死了我的母妃。”
說到激動處,他憤怒地吼叫。
蕭錦城和尉遲墨不由奇怪地對視。
尉遲墨眉頭緊蹙,心生狐疑,“你確定,當日那個是你三王嫂?”
“是,雖然當時三王嫂背對著我,但我認得她的背影,聽得出來她的聲音,三哥,你即便恨我,我說的也是事實。”
小懷王雖小,卻也知道其中利害。
他本來不想說出這件事,是三王嫂,非不肯讓母妃安寧,他才不得不說出來。
這下,尉遲墨更覺得奇怪。
他敢肯定,顧冷清不可能這麽做。
但小懷王所見,也定有其事,那麽,會是哪裏出了問題?
可惜,宮婢已死,無法作證那日那人到底是誰。
“六弟,三哥向你保證,你三王嫂絕對不可能害你母妃,那日你所見的人,定然是有人故意假扮你三王嫂,誤導你。”
尉遲墨觸覺敏銳,肯定這一定是背後指使之人有意安排。
小懷王仍想說什麽,嫻妃麵色慌張而來,望著尉遲墨,“齊王,天牢傳來消息,齊王妃受傷,你快去看看。”
尉遲墨瞳孔瞪大,心頭一驚,玄色身影迅速消失在鳳儀宮。
與此同時,景和宮也得到消息。
太後唰地從貴妃榻上起來,臉色前所未有的厲色。
“這個丫頭,怕是不要命了!就算她真是無辜的,也不能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說話間,她快步朝著殿外走去。
“太後做什麽去??”
金嬤嬤緊緊跟在身後,太後嘴角憤怒地抽搐幾下,“皇帝糊塗,哀家必然要去提醒提醒他,那丫頭也好,顧家也罷,牽一發動全身,後果可不是他現在能承擔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