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有人用此銀針殺害淑妃？”明弘帝麵色陰沉。
“沒錯，兒媳方才給淑妃檢查過，銀針細，所以隻在表皮留下很小的針口。”
而在淑妃的胃部表皮上方留有的是兩個針口，一處泛黑，一處無異，顯然是之前禦醫銀針試毒的時候留下的。
“先前淑妃的貼身宮婢的說法是受兒媳指使，給淑妃服下有毒的藥丸，可這藥丸沒毒，如此一來，宮婢的說法不攻自破。”
顧冷清一番專業分析完畢，“父皇，如此說明，兒媳並無宮婢口中所說的那樣，讓其給淑妃換服有毒藥丸，父皇，兒媳無辜。”
皇後詫異間仍然保持質疑。
“這銀針是不是有毒，藥丸是否無毒，全憑你一張狡辯，不能作信。”
“沒錯，你懂得醫術，若在這方麵糊弄皇上，這也無不可。”儀貴妃附和，與皇後兩人吐完後，那臉色有些蒼白。
顧冷清淡然鎮定，“如此簡單，找禦醫過來，一驗便知。”
明弘帝下令，“來人，傳禦醫。”
不出一刻鍾，曹禦醫及之前給淑妃驗毒的禦醫過來，就銀針和藥丸來測毒，很快得出結論。
“啟稟皇上，銀針的確藏有劇毒，淑妃確被銀針所毒害。”
曹禦醫話落，其中兩位附和。
“沒錯，淑妃所服下的藥丸的確無毒。”
“不可能！你們可查驗清楚了。”皇後對這個結果很是失望，巴不得禦醫們查驗出什麽來。
曹禦醫覺得醫術被質疑，心想雖無齊王妃醫術高明，但也是界內拔尖，頓時心生不悅，語氣恭敬中也多了犀利。
“微臣從醫數十年，從未斷錯症，區區小毒，微臣豈會弄錯，皇後娘娘放心便是。”
皇後一時語噎。
“齊王妃，你這開膛之術著實厲害，老臣佩服，可惜老臣未能親眼目睹，實在可惜。”曹禦醫看著顧冷清不吝讚賞。
對她的欣賞和敬佩再度攀升。
“曹禦醫過獎了，醫無止境，我這學的不過是一些皮毛。”顧冷清由衷地道，想想醫學的發展和科研，真真覺得自己懂的這些還遠遠不夠。
但她此番話在曹禦醫聽來太謙虛，也愈加欣賞她淡靜的心性，決不能讓她被冤枉。
“皇上，齊王妃醫術高明，遠在微臣且整個太醫院之上，恕臣直言，齊王妃若真相毒害淑妃，必不可能留下把柄。”
曹禦醫為自己說話，顧冷清意外且感動。
此時，明弘帝的臉色諱莫如深，情緒難明。
儀貴妃看他一眼，心下有了盤算，在明弘帝耳邊柔聲說道，“皇上，禦醫所言，雖有道理，可又會是誰要陷害齊王妃？”
皇後冷道，“正正因為醫術高明，才更能糊弄忽悠，一葉障目。”
聞言，顧冷清犀利幹脆地回了一句。
“若真像皇後所說的那樣，我又何苦淪落被問斬的田地。”
明弘帝心頭怒氣頓時消散不少，“齊王妃，朕姑且信你，但凶手一日未能查出，你的嫌疑也不能解除，朕就命你，三日之內查出毒害淑妃的凶手！”
顧冷清不覺鬆口氣。
同時，尉遲墨和蕭錦城趕來，玄色身影一見著明弘帝便作揖稟告。
“父皇，宮婢親口承認此前汙蔑陷害齊王妃，兒臣本想問出背後指使，宮婢卻忽遭襲擊，中鏢身亡。”
說完，他偷偷瞧著顧冷清，頓覺心安，人沒事就好。
“豈有此理，居然有人膽敢膽大妄為，在朕的眼皮底下殺人行凶。”明弘帝剛褪下的怒火，又迅速被點燃。
“齊王怎私自去天牢審問宮婢，這似乎，不合規矩，齊王，你是越來越罔顧皇上旨意了。”
皇後陰陽怪調，蕭錦城隨即站出來，“齊王乃京兆府尹，調查案情並無不妥。且去審問宮婢是卑職的意思，皇後娘娘，卑職這麽做，隻是想替皇上分憂。”
“那可查出什麽了？”皇後冷笑。
“宮婢臨死前，交給兒臣一樣東西，可證明此人便是幕後指使。”
尉遲墨欲拿出玉佩的手，被猛然之間傳來的一道哭聲打斷，小懷王跑進來，指著顧冷清大哭控訴，“三王嫂，母妃都死了，你為什麽不肯放過她，還要對她的鳳體開膛破肚？”
“嗚嗚嗚嗚……虧我那麽相信你，為你保守秘密，是我看錯你了。”
“小懷王……皇上，是臣妾未能看好小懷王，請皇上恕罪。”嫻妃匆忙追來，見著皇帝急忙求情。
“嫻妃，好好看好懷王，別讓朕失望了。”皇上皺眉，明顯對小懷王的衝撞十分不悅。
看著怪責自己的小懷王，心想開膛破肚，的確令人難以接受。
顧冷清道歉，“小懷王，對不起，王嫂隻是想自證清白，為你母妃找出真正的凶手……“
“我不信你，你少在這裏裝菩薩心腸！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害死我母妃的根本就是你。”小懷王紅著眼，滿是怨恨。
此話，猶如石頭驚起萬千漣漪。
眾人紛紛震驚。
皇後當即嗅到異常，眯起狐疑的眼，“小懷王，你剛才說，替誰保守秘密，保什麽秘密？為何又說是齊王妃殺害你母妃？”
顧冷清大懵。
“六弟，三哥知道你心裏難過，但也不許胡說……”尉遲墨臉色一沉，小懷王止住眼淚，氣憤道，“我沒有胡說，那日是我親眼見到王嫂跟宮婢一起，親耳聽到她吩咐宮婢給我母妃換藥。”
“都怪我，如果我當時留點心，母妃就不會死，怪我太信任王嫂，是我，是我害死了母妃。”
小懷王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而這番話，如同驚雷炸開。
皇後不可思議地指著顧冷清，“齊王妃，你可真是費盡心思啊。如今就連小懷王都站出來指證你，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皇上，縱使毒死淑妃的不是藥丸，也難保這不是齊王妃的手段，小懷王如今親眼所見所聽，證據確鑿，齊王妃罪責難逃，還請皇上別再縱容此女狡辯，當即下令處死。”
皇後憤懣不平，惡狠狠瞪一眼顧冷清。
“懷兒，你確定那人是你三王嫂嗎！”
明弘帝的臉色十分難看，克製的怒火幾欲噴出。
小懷王失望地看了一眼顧冷清，重重點頭，“是！兒臣確定，是兒臣親眼所見。”
明弘帝殺氣凜凜，一聲令下，“來人，齊王妃毒害淑妃，其罪當誅，顧相爺教女無方，縱女行凶，理應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