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話的喘聲粗重,她聽得出來,應該受了重傷。

頓時間,她多了一些底氣跟他談條件,“想我幫你,那就別動不動威脅我,否則我死了,你也沒命。”

“少廢話,快點!”

男人手勁一收,差點沒把她脖子給勒斷了,她絲毫不懷疑會被這個男人殺死,為求保命,隻好道:“我就是大夫,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我給你治。”

“你?”男人狐疑了不出半秒,“別耍花樣,否則我對你……”

“不客氣嘛!我知道,電視劇沒少這麽演。”

顧冷清拍拍他的手,男人猶豫了下才鬆開。

她隔開距離,扭頭就看見男人胸口上又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看樣子應該是刀傷,而且流了不少血。

再不及時止血的話,怕會沒命,她忙扶住男人的胳膊,“你失血過多,要先找個地方,我好給你止血療傷。”

男人漆黑的眼盯著她,看她不僅長得好看,且眼神真誠不像撒謊,就由著她扶他在旁邊的客棧,開了一間客房。

男人躺在簡陋的**,顧冷清轉身,意念控製召喚出藥箱,裏邊出現的全是治療外傷的藥,消毒水、繃帶這一類。

工具應有盡有。

她先把傷口周邊的衣服剪開,開始給他止血,再打一針局部麻藥,才開始就傷口消毒,清創,縫補……。

忙完這些下來,感覺眼睛幹澀的厲害。

整個過程中,男人一點也不覺得疼。

他怔怔的看著她,這女子眉眼清淡,從容鎮定,沒有一絲驚慌,要是別的女子,早就嚇得不知道哭成什麽樣子了。

她專注且認真地模樣更是,讓他看得入迷。

“好了。”

顧冷清把他胸口周圍的血跡擦幹淨。

“雖然傷口深,但好在沒有傷及要害,算是撿回一條命。”

她說完起身去藥箱裏頭,拿出消炎藥和抗生素給他服下,“你把這些藥吃了,防止傷口感染,也能快些好起來。”

男人看到那奇奇怪怪顏色的藥丸,心底很是抵觸,當然也跟著質疑起來,“你在耍我?我從沒見過什麽藥長成這樣。”

他眉毛濃鬱,瞳孔漆黑如墨,即便下半邊臉還蒙著黑布,但能估摸出來應該長得不錯。

顧冷清對他沒了之前那麽害怕,淡然說道:“天底下你沒見過的事情多著了,我沒有害你的道理,不過,吃不吃你自己決定。”

她說著收拾藥箱,以防意外,她拿出一劑麻藥藏在寬袖裏,再把藥箱蓋好,怕忽然憑空收起來會被懷疑,所以沒收回去。

看了眼窗外,這個小客棧,處於比較偏僻的位置,外頭很安靜。

眼見天色不早了,怕還不回去會讓元嬤嬤擔心。

顧冷清把藥箱提起來,就要離去。

“傷我給你治了,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這腳才剛邁開,男人又迅速拿起床邊的長劍,長劍飛出一大節,閃著寒光橫在她麵前:“你就這麽走了,誰知道會不會泄露的我的行蹤,不許走!”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讓你報恩算好的了。你這麽做還有沒有點江湖道義?”

顧冷清微惱。

怎麽古人一個比一個奇葩。

那個尉遲墨太重情義,而這個來路不明的家夥反而沒半點感激之心。

是她顧冷清不配遇到好人嗎?

男人看她生氣了,仍然沒有放鬆警惕,“誰知道你會不會去報官,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你放心,我會讓你走,但不是現在。”

“……”

顧冷清很無語。

白救了!

剛剛就不該心軟的。

換做以前,她興許就認了,但她已經吃過太多虧,當即冷聲道:“如果我非要走呢?難道你殺了我?”

男人目露殺氣,“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

她剛剛給他打了麻藥,就算會武功,行動也會受限。

否則等麻藥徹底失效,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於是她迅速從寬袖裏抽出麻藥,精準的注射在他另一邊沒受傷的傷口上。

“你……”

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腰帶,想把她撂倒的。

卻猛然發現自己行動遲鈍,隨著冰涼**的注入,他更覺得身體沉重無力。

他震驚無比,“你對我做了什麽!?”

“給你點教訓,讓你以後別欺負自己的救命恩人!”

顧冷清幽幽道。

見這男的眼皮緩緩閉上,她迅速轉身離去。

隻是她沒發覺,自己腰帶裏的手帕被他攥在手裏……

……

即將天黑的時候,顧冷清才回到如來客棧。

看到顧冷清回來,元嬤嬤一顆心總算落下來,“怎這麽晚回來?老奴還以為王妃出什麽事了,又不敢去找,就隻能帶著小王爺在客棧等著您回來,幸虧王妃您沒事。”

元嬤嬤一通囉嗦,又把之前顧冷清交代過的忘了。

“說了讓你別叫王妃的,我沒出什麽事,就是遇到了個無賴,不過現在都解決了。”顧冷清倒水喝,回來的路上走的太急,都快渴死了。

元嬤嬤忙道:“咳……小姐,那無賴沒對你做什麽吧?”

顧冷清搖搖頭,“沒有,他現在可能有夠氣的。”

算算時間,麻藥已經失效了。

這個男人,長得不錯,就是好像……不大懂得感恩啊。

不過萍水相逢,既然遇到了,救人一命也算積德。

顧冷清暗自尋思,現如今出來行走江湖,不會武功也不方便,自己現在學估計也來不及。

興許,該去請個會武功的保鏢?

嗯,就這麽定了。

第二天一早,顧冷清跟客棧的掌櫃打聽哪裏可以請保鏢,又在哪裏可以租房子,掌櫃的說蘇城的淮岸碼頭那邊有,她風風火火的就趕了過去。

淮安碼頭,就如同一個人才市場。

有傭人雜役,也有工頭苦力,當然,保鏢的比較正式一些,專門設了個門麵,幾乎是給富貴人家供應的。

在門口,就能看見一個個赤著膀子,露出壯實的胸膛,等待有錢人來挑選。

顧冷清走向坐在桌邊的瘦削男人麵前,問道:“就沒有女的嗎?”

她一個女人,找個身手不錯的女保鏢才方便啊。

那瘦削男人覺得她是來搗亂的,當下不耐煩地甩手,“走走走,別來搗亂,沒看到這叫精武堂嗎!來這找什麽女人!”

旁邊幾個大漢凶巴巴地逼上,嚇得趕緊往後退。

“那個,打擾了,告辭……”

顧冷清轉身就跑。

不料,直直撞上一個胸膛!

撞得鼻子疼的她幾乎掉下眼淚,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道熟悉又陰惻惻的聲音,“你還自動送上門了!”

顧冷清猛地渾身一抖,連忙抬起頭。

看到眼前的男人,感覺心髒都要驟停了!

該死,怎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