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一愣,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誰?”

顧冷清拿起那顆珍珠,冷道,“孩子還小,自然不可能自己貪玩把珍珠塞到鼻孔裏,這明顯是他人所為!”

尉遲墨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誰帶的孩子?”

元嬤嬤嚇得,抱著小王爺撲通就跪在地上,“回王爺,一直是老奴帶的小王爺,可老奴並沒有對小王爺下手啊。”

顧冷清自然不會認為是元嬤嬤,當日她為了保護她們母子,甚至連命都不要了!

顧冷清扶她起來,“嬤嬤,你快起來,我知道不會是你。”

“那是誰?”

尉遲墨其實也是相信她的,但臉色森寒至極,“往日既一直是嬤嬤帶的孩子,那麽今日,孩子怎會被人塞入珍珠,嬤嬤,你說。”

元嬤嬤用力咽口水,說道,“回王爺,今日一早,老奴與秋兒帶小王爺在庭院坐著曬太陽,這都是娘娘吩咐下來的,曬太陽能補鈣。”

秋兒急忙附和,“是的,沒錯,奴婢能作證。”

顧冷清問道,“中途可來了什麽人,你可有走開?”

元嬤嬤道,“除了老奴跟秋兒,後來桂嬤嬤和小牛牛來過,她傷勢好些了,出來走走,還陪老奴一起哄小王爺開心。”

秋兒想起什麽來,“後來嬤嬤去廚房拿羊奶,是奴婢和桂嬤嬤一起照看的小王爺,前後不出一刻鍾的時間。”

秋兒心底害怕極了,擔心會被懷疑到自己頭上來!

顧冷清心裏咯噔一下,與尉遲墨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桂嬤嬤!

在這些人裏頭,秋兒她不知道,但絕對信得過元嬤嬤,元嬤嬤待孩子,如同自己的孫子,肯定不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

一聽到桂嬤嬤的名字,尉遲墨身上的寒意更加凜冽,“去把桂嬤嬤叫來!”

不消一會兒,桂嬤嬤跟著下人過來了。

一踏入側寢,見一個個臉色難看,桂嬤嬤嗅覺靈敏,當即察覺到此次被叫來不簡單!

應該跟小王爺流鼻血一事有關!

“見過王爺,王妃!”桂嬤嬤行禮。

尉遲墨冷冷問道,“嬤嬤,你可是跟秋兒一起看的小王爺?”

桂嬤嬤整個後背都繃緊了,“回王爺,是。”

尉遲墨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麵上,砰的一聲響動,嚇得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他喝道:“是你對小王爺下手,在他鼻子裏塞入珍珠?”

桂嬤嬤一怵,急忙跪下來,“王爺,沒有的事,老奴沒有這麽做啊。”

秋兒說道:“當時元嬤嬤去給小王爺拿羊奶,就隻剩下奴婢和嬤嬤你,你走了沒多久,小王爺就開始流鼻血,不是你,還能有誰。”

“不,老奴沒有這麽做,王妃待老奴有恩,老奴不會這麽對小王爺啊。”桂嬤嬤滿臉無措地解釋著。

顧冷清觀察她的表情,眉頭微微皺起來。

她雖然不會看人,但桂嬤嬤此刻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也許,真的不是她!

但尉遲墨卻認定是她所為,“當日你沒少做陰險歹毒之事,桂嬤嬤,你最好乖乖承認,別逼本王用刑!”

他臉上怒氣洶湧,比顧冷清見過的任何一次還要憤怒。

看他那麽關心孩子,她心底十分安慰。

桂嬤嬤恐懼的淚掉了下來,“王爺,請您相信老奴,老奴真的沒有這麽做啊。”

尉遲墨怒目猩紅,“來人,把她拖下去,打到承認為止!”

桂嬤嬤瞬間臉色慘白。

護衛衝進來,架住桂嬤嬤的胳膊就要帶走,顧冷清製止道,“慢著。”

尉遲墨擰眉看著她,“你要幫她嗎?”

顧冷清看著他眼底的冷漠,說道,“此事還需要調查,王爺這麽做無異於屈打成招,所以不能用刑。”

尉遲墨沉聲,“所以你是相信她?顧冷清,你別忘了,當日她都對你們母子做了什麽!倘若這次再縱容,死的就是你們!”

他對桂嬤嬤成見頗深。

以往,桂嬤嬤是王府老人,他對她是信任的,但接二連三發生那麽多事情,他已經對她失望,所以才會這麽憤怒且篤定。

結果她倒好,居然一而再幫著這個狗奴才!

“所以,我更要查清楚!”

顧冷清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別說我對她有恩,即便沒有,她也不可能自尋死路,要麽不是她,要麽就是受人指使。”

但她更偏向前者。

她覺得,桂嬤嬤是無辜的。

尉遲墨怒道:“簡直婦人之仁,來人,把她帶下去,問出她是否被人指使,還是,是她心藏歹毒!”

桂嬤嬤絕望地閉上眼,忽然也不求饒了。

是她壞事做盡,咎由自取。

顧冷清是不想跟他作對的,但也不能冤枉人,“不能帶!”

“顧冷清!你是在跟本王作對嗎!”

尉遲墨逼近她,眼底滿滿的憤怒,“帶下去!”

顧冷清被他的怒意嚇了一跳,卻還是咬牙道,“不許帶!”

她壓著語氣勸說,“此事需要調查,王爺不能這麽武斷,更不能用刑。”

尉遲墨盯著她的臉,眼底翻滾著怒火,“你今日當真要為了一個奴才,跟本王作對嗎?你當真要相信她?別忘了,她都對你們母子做過什麽!”

顧冷清知道他是在關心他們母子,但她不能因為害怕惹怒他,就讓桂嬤嬤無辜受罪!

桂嬤嬤很意外她居然這麽護著自己,心底十分不是滋味,滿是皺紋的臉上,淚光閃爍。

她萬分感動,“王妃,切莫為了老奴跟王爺生氣,老奴受得住,受得住的。”

如果不是當日她太歹毒,王爺也不會對她一點信任都沒有,是她活該!

尉遲墨寒著臉,“立刻帶下去審問!誰敢不從,立刻趕出王府!”

“王爺!”

他說完已經走了出去,顧冷清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喊了句,這一刻,感到無奈更覺無力。

王府之中,就算她是王妃,即便擁有權力又如何,王府上下,誰不是聽從他的安排。

他若有一日想殺她,也是輕而易舉。

桂嬤嬤被帶了下去,不出多久,便能聽見鞭子抽打,皮開肉綻的聲音。

顧冷清不敢出去,隻是聽著,便覺得渾身一陣冰冷,冷得她覺得四周寒氣來襲,她整個腦子都是茫然空白的。

她端起茶杯想喝茶,但手不受控製地發抖,茶水濺出來,燙傷手背紅了一塊,春兒急忙過來把茶杯拿走,給她擦藥。

春兒心驚道,“王妃,您手怎這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