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宮。
顧冷清給小懷王檢查了一遍,傷勢恢複不錯,玉續丸內服外用的效果事半功倍,眼見傷口開始收縮,無感染,無破傷風。
這是萬幸!
淑妃還是緊張地問:“齊王妃,懷兒傷勢如何?”
顧冷清溫淡道:“傷口正在一點點愈合,隻要沒感染,就能好的快,這陣子注意飲食清淡點,傷口能更快地好起來。”
淑妃一顆心這才放下來,可她實在不喜歡顧冷清,也沒說幾句好聽的話。
顧冷清本來也不指望她感謝自己,她隻是喜歡小懷王,不願意看到他出事罷了。
小懷王嘟著嘴巴,“三王嫂,我連雞腿都不能吃了嗎?你看我,都瘦成什麽樣了!”
確實!
小懷王整個人瘦了一圈,原來肉嘟嘟的臉,現在都瘦削下來了,但瘦下來的模樣很俊,跟明弘帝長得十分相像。
“再忍忍,過幾日就能吃了。”顧冷清給他掛消炎水,避免傷口引發炎症。
小懷王的臉皺得都擠在一塊了,“三王嫂可是答應過我,要帶我吃豬肘子吃雞翅的,三王嫂不能反悔。”
淑妃見他鬧著要吃東西,不滿地看了她一眼,“懷兒,不許胡鬧,你這身體要休養,就是要吃,那也要等好了再吃。”
顧冷清溫聲笑著安撫,“等你好了,三王嫂請你到齊王府去做,還你做別的好吃的,保準你沒吃過。”
“是什麽?”小懷王睜著大大的眼睛,滿眼期待。
“想吃啊?想吃的話,那就先乖乖聽話,不許鬧,等到時候就知道了。”
小懷王一聽有吃的,果然就不鬧了,倒是淑妃,心裏眼裏的不滿更深了些,等她掛了水,把她叫出去。
“齊王妃,本宮有話要跟你說,你出來一下。”
“好。”
顧冷清發現她臉色不大好,跟著她走出寢室,到了院子外麵,風很暖,吹得人身心舒暢,可淑妃的臉色卻很冷。
“齊王妃,你救了懷兒一命,本宮自當要感謝你,但他是個孩子,你以前就算對我再不滿,也不該把仇怨放在孩子身上。”
淑妃的一番言語,讓她都懵了,“淑妃,很抱歉,請原諒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要是真對你有什麽,當日也不會拚了命都要救人。”
淑妃冷道,“那你要真這麽想,剛才就不該引導他,我看你分明就是存心的。”
哦!
她懂了,聽明白了。
就是淑妃認為,剛才她說請小懷王吃東西完全就是故意的。
頓時間,她哭笑不得,“你是你,他是他,即便你當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絕不會是非不分到,在小懷王身上動心思,這點,淑妃盡管放心。”
她眉眼清冷,讓人不由得信服。
她說完後,也不等淑妃回應,轉身回了寢室,等小懷王吊完水,她拔掉針頭後,又囑咐了一番,這才離開春喜宮。
想著,反正都進來了,就去看看太後。
一踏入景和宮,就看見金嬤嬤陪著太後在院子裏頭澆花,關鍵是,太後穿著一身簡便的玄色綢緞,親自澆花。
看氣色,那是相當紅潤。
顧冷清笑著走過去,“太後這麽好的興致,一早在澆花呢,怎不讓金嬤嬤來就好了,你要活動的話,就該走走。”
太後重重哼道,“你懂什麽!養花能修身養性,你這性子毛毛躁躁的,就是缺少了這點心性。”
“……”
她不毛躁啊。
作為一個學醫的人,毛躁是大忌,手術台都上不了的。
她就當太後是說原主吧。
“太後這幾日身體可好?”
“你看我好不好。”太後又給嗆回來,脾氣大得,一看就知道身體已經恢複了。
金嬤嬤在一旁捂嘴笑,“太後啊,近日胃口都好了許多,知道你這兩日要照顧小懷王,還說心疼你呢。”
“胡說,哀家怎會心疼她。”
太後狠狠瞪她一眼,把手裏的澆水壺交給一旁的婢女,“哀家想著,如何能摘了你的腦袋,你這人,隨時都能送命!”
說著,就從身上拿出一塊令牌交給她,“拿著,以後無論是誰,做了什麽,都沒人能欺負你。”
顧冷清一愣,接過來一看,上麵刻畫著‘惠’字。
她有些茫然不解,“這令牌有什麽特別嗎?”
“你這狗眼,就該挖了。”
太後凶神惡煞道,“這是先皇當年賜給哀家的特赦令牌,見此令牌,如見先皇,將來無論你做了什麽,隻要有這個在手,那就能救你一命,無人敢動你分毫!”
顧冷清震驚,“這麽說,這比父皇賞賜的免死金牌還要管用了?”
太後不屑道,“那是自然,皇帝那塊就隻能用一次,哀家這一塊,是一生的保命符。”
“這麽貴重,那我不能要。”她拿走了,太後不就沒有了。
太後那眼神跟看白癡似的,“哀家如今也用不上,你總闖禍,這玩意適合你,再說,你敢忤逆哀家的命令?”
顧冷清還真怕被摘腦袋,二話不說塞到腰帶裏,“謝太後賞賜,我以後一定好好珍惜,絕不會弄丟了。”
“丟了你的狗命,也不能丟了它。”太後又是冷聲斥責。
顧冷清連連點頭,“是是是,狗命不能丟,令牌更不能丟。”
她笑得特別狗腿,深深意識到,如今太後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將來哪怕齊王真要為了柳梢月殺她,那也有太後罩著。
哇!
被人罩著的感覺,有種吞雲吐霧的暢快感。
“行了,你滾吧,哀家看見你這張臉就煩,趕緊走,別打擾哀家的興致。”太後嫌惡地皺著眉,說完就拿過婢女手中的花壺,繼續給花兒澆水。
“那我先告退了,改日再來看您。”顧冷清心情倍兒好,笑容滿麵地行禮離開,走出外麵,金嬤嬤追上來。
“齊王妃且慢。”
顧冷清停下來看著她滿臉疑惑,“嬤嬤有事?”
金嬤嬤態度畢恭畢敬,說道,“前些日子,皇上給您賞賜了南海珍珠,宮裏頭都在議論,王妃可有把這麽貴重的禮物,贈給賢妃?”
顧冷清搖頭,“沒有。”
“你是說,我該送給賢妃?”
顧冷清似乎聽懂她的意思了,她微笑道,“如今宮裏上下都在議論,若不送過去,對齊王妃和賢妃都不好,總歸是送好。”
顧冷清遲疑道,“父皇賞賜我多時,這個時候才送去,似乎不大好?”
金嬤嬤老道道:“齊王妃若是相信老奴,老奴願意代為效勞。”
顧冷清看著她和善的麵容,心底自然是相信的,便把南海珍珠從藥箱裏取出來,遞給金嬤嬤。
“有勞嬤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