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何愁拔刀!

無相子並未驚訝於白發男人的回答,而是認真的看著這個男人。√∟小,o

白何愁,在他的身上被賦予了太多的傳說,那一個個流傳開來的故事已為他披上了一層奇幻瑰麗的外衣,讓他神秘的仿若天上神祇。

無相子是第一次看見白何愁,當這位即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站在麵前時,他竟生出一種莫名的悲哀,就像是深悉了男人的過去,為他的遭遇感到歎惋一般。

無相子沒覺得這有多奇怪,無論再怎麽古怪的情緒出現,他都能夠坦然麵對。白何愁就是這樣的男人,並不刻意的流露情感卻總能感染到附近的人,似乎被他掩藏的感情已無法被心靈鎖住,自然而然的滲透到了空氣裏,讓這周圍環境成為他身體內的一部分。

這樣的一個人,他真能阻攔上一個時辰嗎?就算有青衣鬼的本命蠱,無相子也沒有絲毫的信心。

他失望的歎息道,“客人既無心聽曲,想來是為某事所迫。不妨說來一聽,或許在下能為之排解一二。”

白何愁神色漠然,那雙眼睛似能穿透無相子的身軀,“我的事,你不懂。”

他又是一歎,“客人既不願聽曲,也不願閑談,那可願換條路而行?”

白何愁道,“我的路,唯有一條。”

如果有一個可以不動武便能拖上白何愁一個時辰的方法,無相子甘願用萬金去換。可白何愁卻像是世間最刁鑽且最頑固的食客,任他擺上無數珍膾佳肴,也無動於衷,而甘願食一道無味的清湯。

無相子本該有所預料,所以他的手又搭在了琴弦上。

這雙手光滑細膩如美玉,任誰也尋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若這雙手生在一位美貌女子身上,那當真是一樁絕配,可若生在男人身上,卻也讓這世上少了許許多多沒來由的妒忌。

無相子又道,少了幾分僥幸,多了幾分凝然,“那在下隻有得罪了。”

這琴身是由貴重的金絲楠木製成,恰似渾然一體,不見雕鑿的痕跡。那根根琴弦也如無相子麵容一般,黑白交替而成,且比尋常古琴多了兩弦。隻見他雙指微撚,輕輕落在第三根弦上,稍稍一挑。

落葉無力,本就隨風而動,而這次擾動它的,卻是那如激越清亮的琴音,好看的:!

砂石翻滾,萬diǎn塵沙抖落虛空,竟攪的這方天地刹那間暗沉下來。但見四方飛射而出的細微沙子在了半空飄搖的落葉上,這葉立刻有了力度,且多了一種飄渺,難以覓尋的奇異靈動。

就算是最弱小的事物一旦有了速度,便能化作足以收割生命的利器。

無相子沒有留手,一出手就似攜萬馬金戈般的非凡威勢,落向中央之地的白何愁。

盛名之下,焉有虛士?更何況是白何愁,被世人敬畏為神靈般的可怕人物?自己一旦藏拙,就一定會被他輕易攻破,這般一來,又如何履行與青衣鬼的約定?

無相子眼神凜然,神情嚴肅至極diǎn,那兩根手指抖動的頻率愈來愈快,到後來隻覺得幻影重重,琴弦與指頭皆是一片蒙蒙影像!他彈動的琴弦隻是第三根,卻在這一根弦上彈出了千萬種迥異的韻律,仿若萬馬金戈,赫赫之威,難以抵擋!

這脆弱的落葉已脫胎換骨,成為世上最凶險的利器,那難以捉摸的軌跡,鋒銳異常的邊緣,鋪天蓋地的恐怖數量,若飛流直下的瀑布般,籠罩了白何愁身周每一片角落!

無相子封鎖住了周天三千六百個方位,白何愁已入困籠之鳥般等待利器爭伐。但無相子卻絲毫未見輕鬆,額際滲出的薄薄細汗,簡直不像是一個攻擊者,仿佛他與白何愁兩者間的位置對調一般。

如果是常人,被這般規模的葉鋒掃過,豈能留下全屍?那換做白何愁呢?他會怎麽做?

無相子搭弦,撥音,攪動四野飛沙走石,渾渾噩噩如霧霾,但白何愁卻未曾動過,他看著被殺意浸透的落葉,聽著激越亢奮的琴音,那閑淡的表情猶像是在自家院落看庭前花開花謝般愜意。

這莫大的危機對他而言隻是個玩笑,隻是孩童的一個把戲。

白袍白發同時舞動之中,他的腳踏在了地麵。

“砰砰砰砰……”

千萬道飛葉竟在了一層薄然噴發,暴漲而起的沙幕之上,那音如金石交擊,振聾發聵!

最後一片樹葉嵌進沙子裏,另一頭距白何愁的臉不過半寸,而這半寸卻如天塹,再難以越過半分。樹葉與砂石一同墜落,一切的凶險竟化作無形。

無相子愕然良久,望著最後的樹葉伴著“沙沙”聲響掩進了土裏,他當然不相信,或許再多幾片樹葉就能觸碰到白何愁的謊話,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當中,無論多出幾片,幾十片,幾百片都是無用的,那最後一片一定還會嵌進沙土中,還會據白何愁半寸,然後無力的落下。

無相子忽然恐懼起來,渾身瑟瑟顫動,望向那一身潔淨的白發人,心裏不斷的在質問自己,“白何愁還是不是人?莫非真的是神仙不成?”

他猛然大笑道,“貴客果真不凡,當浮一大白,然此地無酒,便用這七弦之音聊以代替。”

這是極為古怪的撥弦方式,無相子左手除大拇指外,其餘四至反插入琴弦之下,用第一個關節處勾住琴弦,右手手掌則整個蓋在琴麵。

他陰沉的看著白何愁,左手趁勢一拉。

但聞一陣蒼茫厚重的聲響,似龍吟般直入九霄。樹葉又被賦予了生命,而這一次,所有的攻勢匯聚成了一道,毫無遮掩,煌煌如龍卷,向白何愁激射而去!

無相子聚精會神的觀望著如此聲勢赫赫的一擊,如果仍不取成效的話,那就隻得借用青衣鬼的本命蠱了。他豁然一驚,為何尚未見分曉之前,自己就已做了悲觀的預想,好看的:。

他的心愈來愈沉,豁然記起了那句平淡卻霸道絕倫的話。

“我的路,唯有一條。”

龍卷滾過,淹沒了白何愁相比之下顯得渺小的身軀。

無相子並未驚醒,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這片天地終歸平靜,袖霧似亙古不變的風景,在上空飄飄蕩蕩。

白何愁仍舊一襲長衣,潔淨的不染一絲雜塵,眼神中的淡漠也仿佛萬古不化。

他動了,向前跨出一步。

無相子應時而起,掌間是一條綠瑩瑩的蠱蟲,他高聲讚歎道,“白何愁被獄無間評作地榜第七,真真是瞎了眼,我看就算是李空塵再生,也未必是你白何愁的對手。”

他語氣一轉,有了幾分決然,“但今日,我必要在此攔住你的去路。”

白何愁也注意到了那條奇異的蠱蟲,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哈哈哈,是誰有這般膽量,敢攔白何愁的去路?”

大笑聲中,隻見一位狂放灑脫,黑發披肩,身著異裝服飾的中年人緩緩走了過來。

無相子再度驚訝,周圍因白何愁的到來而始終不散的寂寥悲哀的氣勢,竟因這中年人的到來,一散而開!

“不對。”無相子暗道一聲,氣勢並不是衝散,而是令有一股與之匹敵的氣勢堪堪將其抵消了!

他看向那散發中年人,一時間竟驚駭的不能自已。

這小小的安山居然一下子來了那麽多的大人物,無相子雖不知這中年人是誰,但能與白何愁抗衡之輩豈是凡人?

“看來,阻攔一個時辰的約定,算是完成了。”無相子苦笑一歎,收起了那條本命蠱,悄然退了開去。

“白何愁。”散發中年人放聲大笑,“五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白何愁淡漠的看著他。

散發中年人搖頭歎道,“或許,你已不認得我了。”

白何愁竟然笑了,笑的略顯生硬,“拔刀流,服部半藏之名,並不是一個容易忘記的名字。”

服部半藏一怔,大笑過後,沉聲問道,“那你可知道,我來此的目的是什麽?”

白何愁垂落目光,於無言中,取下了背後的大刀。

這把可怕的大刀出鞘的次數寥寥可數,但每一次都能震撼世間!

又看到了這把堪比人身的古樸大刀,服部半藏的內心竟是無比平靜,仿佛曾經所受下的屈辱早已不足為道。

但他卻沒有拔刀,拔刀流的奧義——刀出人亡!

兩者間的對視,驟然凝合出恐怖的壓力,若一條無形無影的狼煙,直衝天際!

“轟!”

霧散,雲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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