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黑暗中的幽靈!

夜色掩映下,五匹駿馬亮出一聲清曆的嘶鳴,邁開強健的四蹄,向著遠方綿亙的大山,風馳電掣(盜墓荒天塚35章)!

駿馬之上,跨坐著五位年齡相仿,外貌卻迥異的中年漢子。△↗小,..o當先那人,手握黑鞭,滿臉虯髯,一雙虎目透著凶戾之色,一身灰皮緞子在空中獵獵作響,正是謝家安在廣州堂口的掌舵人,華福安!

謝家的情報網絡相當龐大,待華福安向附近其他堂口送出電報後,短短一個時辰,四地的各幫派魁首,快速來到廣州老城區集結,所為的目標隻有一個……救出謝家少主!

雖說此去營救的隻有他們區區五人,但能做到一方堂口魁首的又豈會是簡單人物?這五人各個身懷本領,一身本事在偌大的南方都能排的上號。一口氣出動他們五位,可想而知,此次任務之緊迫,艱巨!

“花胡子,那李家小兒當真有這本事,能傷的到朵顏三衛?”一匹栗色駿馬之上,坐著位敞開衣襟的彪形壯漢,每次顛簸,胸前那白花花的肥肉都跟著亂顫個不停,索性騎著的是匹好馬,若是尋常馬匹,隻怕剛跑動幾步,就得累攤在地上。

“這是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那壯漢口中的花胡子就是華福安,他手腕一抖,粗長的鞭子狠狠的抽在馬肚子上,駿馬迎風嘯出一道悲鳴,華福安怒聲暴喝,“莫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這滾刀肉一樣,膽子太肥,都蒙住了心!”

“呔!花胡子!你他娘的說誰不長心!”壯漢怒罵道,兩腮上的肥肉一頓晃動。

“哎哎哎,我說你們兩個,別一碰麵就像是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和氣diǎn不成嗎?”說話的是位白麵書生,看樣子在一行人中頗有地位,他一出聲,剛要鬧起來的罵架就歇下了,他接著說,“這朵顏三衛的名頭取自明朝的一支騎兵部隊,那可是當時的王牌之師,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據說明成祖朱棣在造反的時候,千方百計要從寧王手裏把這隊鐵騎要來。但咱謝家的朵顏三衛卻要比那隻部隊強上百倍千倍,這一diǎn大夥兒應該是明白的吧。”

白麵書生四下望了一眼,見其餘四人皆垂下目光,若有所思,又道,“那枯葉既然出自朵顏,其實力必定非同小可,莫要忘了,那一條條為篩選朵顏三衛而製定出來的法程,當真是百裏挑一,啊!不,是千裏,萬裏挑一!”

“白痞子,我曉得你書讀的多,但你這會兒把這事說出來,不是挫了我等的銳氣?在兵法上,當屬大忌啊!”剩下的兩人中,年齡偏長的那位眉毛很長,直直的垂下耳廓,他一捏眉尖,語氣不善的道。

“長眉,這你就說錯了,白痞子把事情抖明了,目的是讓我們不要小覷對手……”最後說話的人,瘦瘦長長,臉上顴骨分明,身無二兩肉,他說到半道上,忽被華福安一道陰森森的聲音給截了口。

“李空塵的子嗣,不會有任何人膽敢小覷。”

沉默,適才熱熱鬧鬧的五人陡然間靜了下來。隻要是吃過倒鬥這碗飯的,就不會有沒聽過這三個字的。尤其在謝家當中,這名號比之雷鳴還要響亮!

“哼!即便是那李某人的兒子也未必有啥大不了的,這世道上,還是虎父犬子多了些。”滾刀肉咋咋呼呼的道,但餘下四人都瞧見了其麵露懼色,可見這一番話,言不由衷。

“虎父生下來的究竟是頭幼虎,還是條小狗,等我們見上一見,自然能分個清楚。”長眉眼皮聳動,施施然道,“眼下少主犯險,緊要之事當屬營救,其他的不必多想。”

“長眉說的在理。”白痞子讚道,“等此番事了,我請眾位哥哥喝上一杯。咱幾個雖都在南方做事,一年下來卻見不成幾次麵,趁著這機會,得好好醉上一醉!”

“白痞子就是白痞子,讀了幾年仁義道德,卻洗不幹淨一副黑心腸。你道我不曉得,最近南海那邊來了一隻船隊,正巧落到你管轄的海域內,你正愁得不知如何處理,把我們幾個喊到一塊,還不是希望能幫襯幫襯。”那瘦的跟個長杆似的中年人,瞟了眼白痞子,笑諷道。

“是又如何!”白痞子索性承認,正色道,“小弟實話告訴幾位哥哥,前幾日手下來報,見那船上人手眾多,而且皆是一身扶桑武士裝扮。那東洋倭國狼子野心,此番時局正值動蕩,以此時機來我華夏大地,其心必誅!古有名將戚繼光抗倭救明,咱兄弟何不效仿一番,趁機斬了那幾個倭賊,揚我華夏威名!”

“白痞子,你啥時候愛管這等閑事了?”長眉嘿嘿一笑,“不過你這番話,倒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嘿嘿,到時候陪你殺幾個鬼子又有何妨!”

華福安冷眼看著他們,這幾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輩,嘴裏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不一樣。正所謂無利不起早,估摸著是白痞子這隻老貓嗅到了魚腥味,想要在鬼子身上撈些甜頭出來。

恐怕這幾人把眼下的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些。華福安想起刻在枯葉身上的傷痕,那密密麻麻,細而長,入肉皆三寸的傷痕到底是什麽兵器留下的?

華福安打了個激靈,他很確定,無論是他,亦或在場的任何人,都絕對擋不住如此淩厲的攻勢。他曾想過凶手的意圖,要落下這般傷痕,凶手明顯在下手之前拿捏過進攻的角度和力道。但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高手對決,千鈞一發,一秒鍾裏已能定下生死,況且作為對手的,是枯葉,是從謝家最強部隊裏出來的人呐!凶手居然還留有餘地,這得有多強的實力!

“哼,幸好你們都不知道。所以待會兒可要努力的往前衝,救下謝家少主,所記的功勞可是相當的大呢。”華福安不露痕跡的看了眼身旁四人,那目光猶像在看死人,“對手雖強,可未必能dǐng住我等的攻勢,到時候……”

明月高懸,空曠的官道上揚起一陣煙沙,五匹駿馬肆意奔騰,騎馬之人暢快高歌,偶爾掠過路邊酒家,那喝酒之人聽聞歌聲,驚異的望向窗外,見到了縱馬高歌的五人。這可稀奇,酒客將脖子伸出窗戶,想看看唱歌的人長啥模樣,不料被其中一人發現,狠狠的一蹬,他趕緊收回脖子,那一瞥隻下仿佛置身於豺狼之口,他兀自顫起抖來。

“嘿,怎麽嚇成這樣。”那酒客朋友笑問道。

“見……見著鬼了。”

“鬼?哈哈,鬼長啥模樣?有沒有鼻子,有沒有耳朵?”

“沒看清,眼前一晃就沒影了。”

“那你看清了啥?難不成被空氣嚇到了?”

“東邊,他們往東邊去了。”

“東邊?”

“嗯,就是東邊,有問題嗎?”

“唔,東邊啊,有座安山。據說,那裏鬧鬼……”

安山的輪廓隱隱浮現,那輪蒼白的明月下,似有一團霧氣上下起伏。五人心中也好似蒙上了一團看不見的東西,隻覺得胸腔越來越壓抑。

“快到了。”華福安沉聲道。

“那就是安山吧。”長眉道,“聽道上的人說,裏麵藏著一座古墓,不過挺邪乎的,我也就一直沒過來。”

“喲,長眉居然怕起死人穴了,真稀奇。”滾刀肉大笑道。

“哼!這裏是花胡子的地盤,你可以問問他去,你口中的死人穴,究竟是個啥玩意兒。”

看來要尋到李清一,也不簡單呐。華福安暗自思忖,關於安山,那座山上突然消失的村落,當消息傳到華福安耳中時,他也曾派過手下前去打探,可是……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不過,隻要不去那個地方,應該不會……華福安思緒忽然被打斷,手中長鞭差diǎn掉落在地,他瞪圓了眼睛,駭然的目光裏……有一個人,一個像幽靈般的人!

華福安麵色突變,身旁四人猛的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刹那間,隻覺得一陣涼意爬上了脊骨。

他從黑暗中走來,飄忽的步伐猶如空中漫步,又像是四肢被禁錮的人偶。他很彷徨,因為月下薄光照出了一副呆滯的臉孔,正是這副臉孔,讓那手染鮮血的五人仿若見鬼!

那是一道烙印,一道散著紅光的烙印!在淒婉的夜色下,透著妖異的光芒!烙印占據了他左半邊臉頰,連成了一個極端複雜的印記,甚至……閃爍光澤的印痕,那一條條銘線的末梢似流進了他的左眼,取代了他的瞳孔!

他是誰!華福安在心中呐喊,這副模樣……

他越走越近,似乎發現了那幾位不速之客……

華福安猛的掏出一張畫像,就著月光,迅速比對……

不會有錯的,哪怕在臉上塗上了這種東西,但大致模樣也不會有錯的……

“李清一!”華福安高聲喝道!

他抬起了頭,因為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字眼,他看了過去,神色依舊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