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落寞夜歸人
晚會即將結束時,顧博文找到顧子西。。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ШЩЩ.⑦⑨XS.сОМ 。
“子西啊,去了巴黎這麽多天,玩得開心麽?叔叔怎麽看你好像都有些瘦了。”
“嗯,玩得很開心!”顧子西心不在焉的應付著,雙眼卻焦急的在大廳中尋找阮晟文的影子。
顧博文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卻並不多說。他拍了拍顧子西的肩膀:“今天晚上你表現得很好,很有你爸爸當年的風範,是我們顧氏未來當家人的樣子!”
顧子西聽到顧博文提到自己的爸爸,心頭不禁一緊,她笑了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子西,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不如今晚跟叔叔回家休息吧。在外千日好,總比不上在自己家裏舒服嘛。”
顧子西看著顧博文一副頗為關心的親近‘摸’樣,又想到自己父母當年的慘死,拳頭不禁暗暗的握了起來,但表麵上卻仍做得‘波’瀾不驚。
“不了,叔叔,我們剛從巴黎回來,嘉嘉和莘莘的行李都沒來得及整理好,今天真的不能去您那裏了。”她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過兩天,我帶著嘉嘉和莘莘去看您,好不好?”
“好,好,那叔叔就先走了,叔叔等著你們。”顧博文仍是和藹可親的笑著,然後作別顧子西,在顧子蕭的陪同下離開了。
顧子西環顧了大廳一周,仍沒有找到阮晟文的身影,當然,也沒有找到宋雲珠。正當她準備去外麵找的時候,一個服務生朝她走了過來。
“請問您是顧子西小姐嗎?”服務生彬彬有禮的問。
“是,我是。”顧子西答得有些遲疑,她不知道這個服務生要做什麽。
“顧小姐,這是阮先生留給您的。”服務生遞給她一個白‘色’的信封。
顧子西打開信封,從裏麵取出一張便箋,那上麵是是阮晟文的字:
“子西,我有一些事情,不能送你回去了。我請鍾先生給你安排了車,司機會把你安全的送回家。早些休息,替我和嘉嘉莘莘說晚安。”
顧子西拿著便箋,愣了好一陣才明白發生了生麽:阮晟文不辭而別,和宋雲珠一起離開了。盡管他便箋上寫著“有一些事情”,但是顧子西明白他所說的事情是什麽。另外,他讓顧子西代他對莘莘嘉嘉說晚安,就是說,他今晚有可能不會去休息了……
顧子西想到這裏馬上停住了,她不敢繼續想下去,她不敢去猜測阮晟文和宋雲珠兩個一起離開後會做些什麽。
她的心,刀割一般的難受,喉頭像是被一團東西堵住了一樣,憋得她喘不過氣。
“顧小姐,我們已經為您安排好了車子,您這邊請。”服務生還在旁邊等著她。
“哦……不必了,替我謝謝鍾先生。我……我可以坐朋友的車子,謝謝您。”顧子西揮揮手,不再理會服務生。
跌跌撞撞從會所出來時,外麵已經起了大風,冰冷的空氣肆意的透過顧子西身上單薄的晚禮服,肆意的掠奪著她身上僅存的一點點溫度。
酒會散場時喧鬧而嘈雜,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落魄。
顧子西看著停在會所前的一輛輛豪車,幾乎每一個與會的‘女’客都由她們的男伴護送著上車,更有心細的男士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女’伴的肩頭。
她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很疼很疼。‘胸’口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讓她恐懼,她不得不張開口用力地呼吸,以求擺脫嚴重的窒息所帶來的撕裂般的疼痛。
她安靜的離開了人群,一個人頂著寒冷的夜風,沿著公路一步一步走著。期間,偶有從會所開出來的豪車從她身邊駛過,她看著那些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車尾燈,心中莫可名狀的悲涼。
又一輛車子從後麵駛近,卻沒有開過去,而是在她身旁緩緩的減速,車窗慢慢的降了下來,‘露’出佐藤軒那英劇而不羈的麵龐:“顧小姐,要不要搭便車?”
顧子西轉頭看了看他,不願和他多說:“不用了,佐藤先生,多謝您。我沒事的……”
“沒事?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這是在做運動!”佐藤軒臉上雖是不屑,但心裏卻禁不住的想著,這個‘女’人,搖搖晃晃的都像是風中的稻草一樣了,居然還死撐說自己沒事。
顧子西沒有力氣再去理會:“多謝佐藤先生,您路上注意安全。”說著,便徑自朝前走去,不再看佐藤軒一眼。
這‘女’人!腦子有‘毛’病嗎?從這裏往回走,不要說走回到她住的地方,單單是走到市區,按她現在的速度起碼也要走到天亮吧。他好心好意要載她一程,她卻不領情。
“那好吧,顧小姐,您也‘路上注意安全’!”佐藤軒沉著臉說完,便一腳油‘門’踩下去,消失在夜晚的寒風裏。
顧子西仍茫然而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走著,她覺得好冷,頭重腳輕得厲害,走路的步子都輕飄飄的。她把身體緊緊縮成了一團,以求為自己多保存點體溫,可這樣徒勞的努力在如此寒冷的夜晚又有什麽用呢?。
佐藤軒瘋狂的開著車,環繞立體聲的車載音響瘋狂的放著重黑人金屬搖滾,他的臉‘色’鐵青,跟著音樂吼唱著,可無論怎樣都不能發泄盡他心中的不快。
顧子西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她難道以為這樣走回去是一件多麽容易的事情麽?且不說夜有多黑,風有多涼,單單隻說那條從度假會所返程的路,有幾段特別的荒涼,如果真的有什麽歹人經過,像她這麽漂亮的‘女’人,十有**……
佐藤軒用力的搖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再‘操’這多餘的心。
顧子西是什麽人?她有什麽資格讓他關心,讓他擔心?當年她把他一個人拋棄在兒童公園的時候,她有擔心過他麽?
這麽惡毒的‘女’人,由她自生自滅去吧,管她是累死在路上也好,還是遇到壞人也好,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可是……佐藤軒忽然有些慌‘亂’,為什麽想到她可能會遇到壞人,可能會受到傷害,他就會心神不寧的,連開車都無法集中‘精’力?
該死!佐藤軒狠狠的罵了一聲。
突然,他猛打方向盤,掉轉車頭後便瘋狂的往回開去——就算他是做好事吧,不管顧子西曾經怎麽對自己,他畢竟是她兩個孩子的舅舅,他要懲罰的是她當初拋棄自己,可總不至於看著她死吧?
幾乎是一路狂飆,佐藤軒飛車往回開,並有些不安的尋找著顧子西的影子。
夜‘色’很黑,想起剛才他駕車離開時顧子西失魂落魄的樣子,佐藤軒的心裏更加的焦灼。該死的顧子西,剛才就乖乖的上車多好?這會還要他返回來找她,真是麻煩!
不知不覺中,天空竟飄起‘蒙’‘蒙’細雨,走累了的顧子西渾身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
她想起嘉嘉和莘莘還在等她回家,她不能就這樣在路上走一晚。她想要打個電話,給阮晟文,或者莫少遠,哪怕是張若聞,是誰都行,可是當她‘摸’遍全身也找不到手機時,才想起來,因為要來參加晚會,她穿著的這身晚禮服實在是沒有口袋讓她裝手機,所以她在出發前把手機留在了家裏。
雨點漸漸打了起來,天邊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她有些著急了,她必須早些回家去,嘉嘉最怕打雷了,打雷的時候一定要有她不在身邊嘉嘉才不會哭。
正焦急著,依稀前方又一對車燈的光亮,顧子西心頭燃起了希望,她走到路中間,用盡全力張開手臂拚命地揮舞著,希望能夠攔住迎麵開來的那輛車。
刺耳的刹車聲後,車子停了下來,車窗緩緩地降下。
“您好,實在不好意思,能不能冒昧的請您……”顧子西的話沒有說完,卻在看到車裏的人時把剩下的話堵在了喉口。
藤軒冷冷地瞥著她被雨淋得狼狽的樣子,心裏卻莫名其妙的不是滋味。
轟隆隆,振聾發聵的雷聲再一次的響起,顧子西再也沒有力氣和佐藤軒說些什麽,便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聽到了開車‘門’的聲音。
阮晟文載著宋雲珠沿著濱海大道行駛著,路兩邊的霓虹在這朦朧的細雨中看起來更加的朦朧。
舒緩的輕音樂在小小的車廂裏回‘蕩’,阮晟文一邊開著車,一邊不時用餘光看一眼身旁的宋雲珠,隻見她將頭輕輕的倚在車窗邊,不知是在認真的聽著音樂,還是在專心的看著窗外的雨。
這姿勢,好熟悉,以前和許柔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喜歡這樣靠著車窗邊看路旁的景‘色’。
阮晟文眯起眼睛,他實在是想不透,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相像的兩個人?難道她真的是許柔?可如果她真的是許柔,她怎麽會在見到自己時表現得這麽冷靜,甚至可以說無動於衷呢?
阮晟文有些貪心的盯著宋雲珠看了起來,她的睫‘毛’漂亮,和許柔當年一模一樣。她今天選的這件晚禮服也把她襯得格外端莊,可惜他沒有見過許柔穿晚禮服的樣子——她死去的時候才剛滿十七歲,之前一直沒有什麽機會參加盛大隆重的場合。
“阮先生?阮先生?”宋雲珠見阮晟文盯著自己一直看,忙問道:“我……有什麽問題嗎?”
阮晟文猛地回過神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
“哦……不好意思。我隻是覺得……你長得有些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他有些口拙地說。
他本以為宋雲珠接下來會問:“是嗎?什麽樣的朋友?”或者會說:“既然這麽有緣,那麽哪天約你這位朋友出來,我們一起認識一下啊。”可是出乎阮晟文意料的是,宋雲珠並沒有接他那句話,而是微微的笑了笑,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