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47、複活
47、複活
要想讓費倫複活,就要在精靈的神殿裏舉行祭祀儀式,由精靈王與幾位大祭司一同啟動神聖魔法陣,好讓費倫的魂魄附在上官清容送來的雕像上。
正式舉行儀式前,費倫終於得以看到了他的新身體。精靈王把埃姆拉之鏈掛在他塑像脖子上,讓他自己好好欣賞一把自己的新模樣。費倫不愧是大魔導師,和興災樂禍的精靈王一家不同,他首先注意的並不是那塑像奇怪的衣著打扮,而是對塑像本身的材質十分在意。
“崔斯特,這個塑像的材料你是從哪裏弄來的,我怎麽會不知道?難道是那個姓奧倫的小子給你的?”
在費倫氣勢洶洶的逼問下,上官清容三下兩下就把自己基本足夠拉出去砍了的瀆神行為交待了出來。費倫聽得幾乎要暈了:“你居然把女神的、女神的塑像弄給我……光明神啊!你幹的這事要是讓教廷知道,殺了你都是輕的啊!”
幸虧這倆人說話時不必說出來,精靈們對費倫那忽而高亢、忽而低落的情緒雖然有驚訝異,卻也沒看出其中真相。說到最後,費倫咽了咽虛無的口水,扳著上官清容的臉,咬牙切齒地說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腦子,沒直接把神像弄出來,不然那群精靈肯定不答應把我的靈魂固定上去。這事以後不許說出去,知道麽?跟誰也不許說,就是跟那個萊斯利也不許說!”
把神像改成老師的塑像一事,上官清容心裏當真是沒有罪惡感的。不過費倫態度如此激烈,他也不好不表示,連忙拍著胸脯賭咒發誓,說自己絕不會把此事泄露出去,就算是光明神下凡來當麵質問,他也能咬死牙關隻說不知道。
不過,為什麽特意要叫他不許和前輩說?他和別人不說,和前輩自然也是不會說的。
得到了學生這般大力保證,費倫這才安心了下來,細看他未來的軀體,大肆批評了起來:“我有這麽老嗎?有這麽醜嗎?你懂不懂藝術,不懂也別把人家雕得好好的塑像改成這樣啊!快給我把臉重雕一回,改得好看點,對了,得比精靈王那個老家夥英俊幾倍,還有肌肉,我身上的線條怎麽那麽平?給我刻出肌肉質感來!還有那衣服,那是女裙,是該穿我身上的嗎?快給我把裙子改了,改成……甭改成什麽,把大腿的肌肉都刻出來!”
上官清容好歹是個搞藝術的,搞的還是精微寫實的油畫,對於老師這樣的無理要求自然是不肯答應,有理有據地拒絕道:“老師您一個魔法師,又這麽大年紀了,身上哪來的肌肉?而且下半身裙子不要了,給您把大腿刻出來的話,那您不就成光著身子的了,多難看,讓那些精靈看著像什麽樣子?”
總之一句話,不幹。
這種消極怠工的態度在費倫看來,是極不合情合理,極不正確,極不符他他學生的身份的。費倫氣得胡子都顫了,大罵自己的學生不孝:“我為了你,聽伊格那提那個小氣鬼罵了大半夜之後還舍著老臉求他給你介紹個男朋友。現在輪到你幫老師幹這麽點活,你居然還推三阻四,找這麽多理由來不給我刻?早知道我就不管你的事了!哼!我怎麽收下了你這麽個沒良心的學生……”
老師還真給他求精靈王介紹對像了?他真不用啊!再說,他將來找個精靈族的男人,他怎麽跟萊斯利前輩和沃特師父論輩份?要知道,萊斯利前輩在精靈族可算年輕極了,那個他和米洛奇借住在人家的侍衛都比他大了一千來歲,他,他一想到這歲數、這輩份,可就有點兒頭暈。
不過,也許他其實是讓費倫說暈的吧?費倫老師的中氣足得完全不像個五千多歲的老人,其實也不像個近四百歲的老人,上官清容聽得都累了,他那裏還說得風生水起,全無停下來的勢頭。
上官清容決定放棄抵抗,給老師刻**像就刻**像吧。反正,一會兒刻好了再給他蓋件披風也就成了吧?他又拿起匕首,照著寬大的裙擺,一刀削了下去。
他手裏刻著,耳邊就聽到費倫不停指揮著:“這邊這麽刻,那邊兒那麽刻,肌肉線條兒呢?誰讓你把我腿刻那麽細的……”精靈王一身祭司白袍靠在柱子後麵看著,雖然聽不見他們倆說什麽,但從上官清容的行動之中也看出來了幾分,樂得直撓柱子,悄悄開了神殿角門,讓一家老小都趴著門邊兒偷看。
要是不把裙子刻下去,讓精靈祭司們也看看多好!精靈王心中感慨著,卻也沒阻止。畢竟費倫幫過他許多,又是和他認識了二百多年的老夥伴,開開玩笑可以,真弄得他丟了麵子也不大好。
很快,費倫身上的長裙就被削得幾乎不見了,整個身體雕得寸寸分明,除了某三角區。這個地方,依上官清容的心情,實在不想給他刻出來,可是費倫對於自己身上別的地方都雕得纖毫畢現,唯有最重要的這點被含糊過去,卻是說什麽也不能忍受,死活逼著他雕出來,還得雕好點兒,雕大點兒,要符合他這傳說中的大魔導師、大賢者的身份。
“不行,精靈王陛下還看著呢!”上官清容扭頭往精靈王那邊一看,豈止是精靈王,王後和公主、太子妃,還有太子、駙馬,連帶萊斯利前輩,一個沒少都在門口呆著呢。看到上官清容兩靨飛紅地瞟他們,還熱情地向他擺了擺手打招呼。
“還有女眷在,哪能雕那個啊。反正老師你將來複生自會長出來……”他低下頭,扭捏地說著,卻被費倫又噴了一臉:“長什麽長!你以為精靈王是神哪,還能讓我真的複活?就是將靈魂煉在這雕塑上,你雕成什麽樣我以後就什麽樣變不了了,你不給我雕,我自己雕就是了,反正你這個徒弟也靠不住,我教了你這麽多年就當白教了,讓你辦一件事兒你也辦不成……”
這個說法上官清容卻是頭一次聽說,大驚道:“難道精靈王法力不夠,不能讓老師你真正起死回生?那,老師你這身子複活了,是不是,以後就不能人道了?”既是這種泥塑的身軀,自然也沒有精血,也就不能人道……
那樣的話,有□和沒有倒也沒什麽差別,老師又何必糾結於此呢?
上官清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傳達出如此欠揍的意味,以至於費倫覺得自己不揍他一頓實在對不住自己。反正馬上就要有身體了,消耗點兒魔法應該不致有大礙。
數枚火箭從天而降,呼嘯著刺向上官清容的身體。他不躲也不是,躲又不敢,隻得給自己先施了光明回複術,主動向老師認錯:“老師,我說錯話了,我不該不聽老師的話,我這就刻,這就刻……”
費倫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魔法,盯著上官清容給他刻起全身最重要的部分來。在一旁偷看的精靈王一家卻是都被上官清容受盡欺淩,卻又不敢反抗,隻能委曲求全的態度震驚了:
原來這孩子是這麽可憐,在費倫的壓迫下,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可就算這樣,他還是對自己的老師如此尊敬禮待,甚至為了讓費倫有重生的機會,直闖到精靈王駕前……這麽好的學生到哪找,費倫居然還不滿足,簡真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其中感觸最深的還是萊斯利,上官清容在家裏曾受繼母陷害的事他知道;他父親過於嚴厲,養得這孩子有點懦弱的事他知道;那隻黑豹欺騙他,和他簽了平等契約的事他也知道。他本來隻覺得這孩子是因為本領不足才會對強大的存在本能地畏懼,還以為他鬥氣、魔力強了以後就會好。
可看到上官清容明明身手矯健,還擁有強大得遠不止八級的光係魔法力量,卻對費倫的魔法不閃不避,隻一徑求饒,他突然覺得,恐怕上官清容的性格問題不是那麽簡單就能矯正的了。
這種麵對暴力毫不反抗的性情是怎麽養成的?難道他將來對著敵人也會這個樣子麽?真是如此的話,恐怕到時候受害的不隻他一人,那些跟隨他作戰的人,以及他的戰友,都有可能被他拖累。難道費倫就是因為上官清容這樣軟弱的性格,故意開玩笑要祖父給他介紹男朋友的?
那祖父說要讓自己當他男朋友一事,到底是真是假,是玩笑還是認真?該不會是那兩個可恨的老頭兒隨口一說,隻有他當真了,還煩惱到現在吧?可萬一那是真的,他可就不隻是煩惱到現在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萊斯利暗地咬了咬牙,苦澀地看了自己的祖父一眼,悄悄地離開了神殿。
他走後了以後,費倫才終於審核通過了自己的塑像,上官清容又說死說活地從埃姆拉之鏈裏拿出了件長袍給他披上,說什麽也不肯讓他光著。精靈王也不浪費時間,讓上官清容先出去等著,自己帶著四名精靈祭司一起施法,終於將費倫的靈魂從埃姆拉之鏈轉移到了女神塑像變體上。
費倫終於擁有了身體,幽禁在埃姆拉之鏈裏五千年的鬱悶也得以宣泄。他終於再度體會到了身體能觸到外物的感覺,不顧有外人在場,與精靈王真正地互相擁抱,兩人都激動得大哭大笑,不能自已。一直在外麵等著的王後和子女們也湧進來替他們慶祝,而那幾位祭司也都知趣地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人類和精靈王一家。
萊斯利當然也得到了這消息,忐忑不安地回去跟著慶賀,半路上遇到了正由侍女引導,要去大殿見他老師的上官清容。萊斯利疑心生暗鬼,仔細看著上官清容的神情,卻發現他對自己依舊落落大方,視如父兄一般,並沒有什麽特別,倒不像是和他老師沆瀣一氣,故意耍著他玩兒的樣子。
兩人又走了幾步,精靈那得到光明神祝福,敏銳得如同蝙蝠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絲不和諧音。
“不可能!我絕對不同意!萊斯利是我唯一的兒子,父親你別總是異想天開,拿我們尋開心了。不,就算你是我父親也不行,大不了我和麗莎帶著萊斯利離家出走!”
那好像,是他父親的聲音?難道祖父把那個什麽可笑的男朋友問題公開了?萊斯利震驚之餘,腦子倒還清楚,立刻吩咐所有仆人退下,自己帶著上官清容到了旁邊的房間。關上大門,那聲音終於聽不見了,他這才安心了點,對上官清容說:“我突然想起來,費倫大魔導士複活之後還有些後續工作,你還是在這等等,暫時別過去了。”
上官清容不虞有他,安心地坐到沙發上,還主動安慰起坐立不安的精靈:“前輩,你要是有什麽事就先去吧,不必管我。”
他還真得去,他必須去跟祖父說明,當崔斯特的男朋友什麽的,那根本就是胡鬧,胡鬧也要有限度,他這麽大人了聽著倒沒什麽,人家孩子才十七,還沒交女朋友呢。他們精靈族鬧這麽一出,萬一害得人家嚇出什麽毛病來怎麽辦?他可怎麽回去跟沃特團長,怎麽跟休伯萊男爵交待?
剛一開大門,他母親清甜優美的聲音就若隱若現地傳了過來:“沒問題,萊斯利是我兒子,他的婚事我當然能做主,你們不用理阿爾伯特,我也願意要崔斯特這麽懂事又貼心的兒媳婦。”
萊斯利的臉都白了,他抖了抖耳朵,無意識地望向身後的上官清容。人類的聽力,應該比不上精靈吧?他聽著這聲音都有些費力,崔斯特應該是聽不到的……吧?
上官清容仿佛能感到他視線中隱藏的不安,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他麵前,堅定地說道:“師母,你別擔心,我這就去跟王妃殿下說清,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師母……是什麽意思?”對於這個明顯是自創的詞語,萊斯利仿佛突然開了竅一樣,腦中浮現出一種不好的聯想。
“其實,我早知道前輩和沃特師父是……是情侶了……不過我沒告訴過別人,連費倫老師也沒說過,真的!”上官清容的臉暈桃花,嬌羞無限,竟讓看慣了美人的萊斯利都有一種頭昏目眩的感覺。
難怪,難怪費倫那魔導師那樣傳說中的大賢者,那樣偉大的魔法師都會拿魔法轟他,這個倒楣孩子,他敢說一句不找抽的話嗎?萊斯利憋了好幾天的怒火終於不受抑製地熊熊烯燒了起來,衝著眼前溫婉羞澀,猶如恬靜少女般的少年魔法師怒吼起來:“我和沃特根本就沒那種關係!我們隻是朋友!朋友!你見鬼的腦袋裏都在想什麽呢!”
吼完之後,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震到般,眼前一陣陣冒著金星,扶住大門艱難地喘息著。不知怎的,他母親麗莎王妃的聲音如同自地獄中飄來般,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你聽,萊斯利主動跟崔斯特證明他的清白呢,我看這兩個孩子在一起確實很合適啊!”
他祖父母、姑父姑母那沒心沒肺的笑聲似乎也響了起來,聽得萊斯利又是一陣絕望。父親,你要反抗啊,為了你獨生子的未來,你不能就這麽沒原則地從了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