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聽了他的話有了一點點的心動,若是能重回國子監再好不過,加上他也不想跟楚正青正麵衝突,便不再說話。

國子監的其他同僚趁此機會都一起為傅仲塵說話。

“回稟太後,傅院長依院規行事,何錯之有,望太後明察。”

“此事有先生學子數十名人證,絕無可能存在陷害之說,秦澤惡名在先,宋景陽品學兼優,不能因平南侯溺愛其子就無視正義。”

“傅院長無罪。”

“大楚不能以權勢欺人,否則國將不國何談強盛不衰。”

國子監這些先生管事說起這些大道理來,全都振振有詞大義凜然,根本不用傅仲塵再說話,慕月瑾竟一時語塞,無還口之力。

她臉色氣得蒼白,眼底泛起狠厲之色,“啪”的一聲,案幾之上的硯台掉落,“夠了,你們這是要逼迫哀家不成,傅仲塵禦下不嚴,處事不公現罷黜其國子監院長一職,回家反思以觀後效。”

大殿之上一下子安靜下來,平南侯見太後發怒也不再說話,國子監的同僚心有不甘卻知不能頂風而行,都悄悄回了自己的位置。

傅仲塵一聽這個處置放鬆了不少,這已經比他想象的要輕很多,不過就是一個院長職位,比起傅家性命根本不算什麽。

“謝太後,草民遵旨。”

楚正青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解決此事,沒想到會搞成這個樣子,他心中不悅,上前提起現在最亟待解決的大災事情。

“如今大楚連年災荒不斷,國力銳減,廣寒秦州一帶民不聊生餓孚遍野,若長此下去大楚危如累卵,再經不起刀兵之亂,若被領國覬覦後果不堪設想。”

慕月瑾一聽這些事情就頭痛,“依楚王之見該當如何?”

“臣當竭盡全力拯救災民,但如今情形嚴重,加之賊人作亂,臣力不從心愧疚不安。”

他就是要把問題扔出來,看慕月瑾如何解決,他有辦法也不會貢獻出來的。

慕月瑾臉色陰沉,一時說不出話來。

其他朝臣更是一個接一個地出來上奏折,“滄州鐵礦最近被賊人占據,此事不能再坐視不理,賊人若利用鐵礦練製兵器,將來是一大患。”

“鐋州知府掛印而去,生死不知,若再不派人前去鎮壓隻怕鐋州會落入敵國之手。”

“京郊難民越聚越多,還有一些賊人的散兵遊勇藏入其中伺機而動。”

慕月瑾用的捂住了太陽穴,皺緊了眉頭,“各位你們稍安勿躁,不能隻帶著問題而來,也都為朝廷想想辦法,明日都寫一份解決章程呈上來。”

楚正青心中冷笑,她就這一招拖延時間,“太後,這些事情也不是沒有解決之道,隻是缺少銀子還有大量的人力,還望太後盡早拿出決策來。”

康王微眯著眼睛,倒是沉得住氣一句話也不說。

慕月瑾額頭的上青筋直蹦,她能有什麽辦法,人力財力她都調不動,國庫之中更是連年透支,她實則已被架空,想到身邊僅有的幾個心腹,都不堪重用,她頭痛不已。

“哀家身體不適,今日就到此為止,散朝。”

一眾文武百官都往外走,平南侯站在大殿門口,他在此等著傅仲塵,想奚落他兩句,卻看到他和楚正青一起走了出來。

兩人似乎還在小聲交談著什麽,平南侯不敢得罪楚王,冷哼一聲轉離去。

楚正青一臉的高深莫測,“傅公子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我覺得太後還會出後招,她定然是咽不下這口氣,你小心行事,若有難處就來找本王。”

傅仲塵有點不解楚正青的意思,無所謂道:“既免了我的官職,正好可以休息一下,遠離朝堂我樂得輕鬆。”

“絕非這麽簡單,我太了解太後了。”

傅仲塵猛然間想起自己手中那些證據,心中一凜,太後怎可能放自己安然離開,她隻是在大殿上被逼無奈才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若是按她的意思,殺自己一百次都不解恨吧。

他正色跟楚正青道謝:“多謝王爺仗義執言,仲塵記下了。”

他跟楚正青分別,坐車回到傅府,慕雪涵已在門口相迎,她臉色焦急,“你還好吧,太後可有為難於你?”

傅仲塵裝成一臉輕鬆的樣子,“我被罷黜官職了,從此無官一身輕,再也不用去上朝了。”

他將朝堂上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慕雪涵也聽得情緒起伏,好在有驚無險,“這樣也好,可以好好歇息幾日。”

她抱著傅仲塵將臉貼在他胸口,心裏熱熱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怕太後會一時瘋顛起來降罪於你,還好隻是免了官職,隻要你好好的,我們還可以在一起,等事態平穩我們找個機會搬出京城,找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共度餘生。”

傅仲塵原來還有一腔赤子之心想要為天下百姓做些什麽,此時他把這一切都拋之腦後,握著慕雪涵的手,“娘子,我答應你,會有那一天的。”

“嗯,不管什麽時侯我永遠陪著你。”

皇宮之中,慕月瑾一直黑著臉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一進門就將桌子上的茶具嘩拉一下全推了下去,屋子裏的空氣立時凝成了霜。

宮女和太監也不敢上前,秋嬤嬤扶著太後坐下,“太後你消消氣,為這些事情氣壞身體不值得。”

太後揉著太陽穴沒有說話。

秋嬤嬤這才招手讓宮女過來將那些碎片收拾了去,這時楚靈婉在外麵探頭探腦,她聽聞了朝堂上的事情,就來太後這裏打探消息。

剛才她已從一個小太監那裏得到了傅仲塵無事離開的消息,不相就此離開,順便還想知道太後之後的打算。

“母後,你這是為了哪個生這麽大的氣?靈婉最近才得了兩盒好茶葉,特地給母後送來嚐鮮。”

她說著把茶葉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看著太後的臉色,不也輕易妄動。

慕月瑾感覺楚靈婉雖然有點蠢,但她卻是一個容易控製的棋子,哪天無用便將她棄了便是。

“靈婉,難得你還想著哀家,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