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二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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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衛明從書房裏邊出來之後,眼圈黑的,嘴唇裂的,頭發亂糟糟的。他有個毛病,一想問題的時候,就喜歡撓頭。一撓頭,就喜歡拔頭發。進書房裏邊便可以看見昨天晚上衛明流落到這裏有多少頭發了。古人講究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不剪頭發。據傳哪吒削骨還父,削肉還母,實為不孝。而當年曹操的馬踩了莊稼地,也是削發代首。太史公司馬遷更是把割發當成了僅次於宮刑的酷刑。而衛明昨天掉的那麽多頭發,應該可以算的上是大逆不道了。

秦雨欣見到衛明,眼看就哭的活不成了。衛明懶得搭理這娘們。還山大王呢,一天天的哭,是不是女人嫁人之後都好這個道道?看著心煩。推開秦雨欣,自己倒頭就睡。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不過,衛明因為勞累過度,還是大病三天,整天連床都不帶下的,有什麽都是秦雨欣幹。終於體驗了一把地主老財被人伺候的感覺。還是蠻爽的嘛。

三天之後,該幹嘛幹嘛,也沒有人再來找衛明的麻煩了。倒不是所有的人都看衛明順眼了,而是直接動手了。而動手的形式比較簡單,就是上折子,對衛明來人身攻擊,口誅筆伐。朱由校氣得將一大遝奏折摔在了衛明的桌子上問衛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當衛明將衛一領導朱由校跟前讓他自己看的時候,朱由校就什麽話都沒說就走了。人都成了這麽個樣子了,他還能夠說啥?畢竟不管怎麽說,王安對他也有恩。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現在,誰到朱由校那裏因為這件事兒告衛明的狀,就會被朱由校給打出去。奶奶的,最討厭這種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的人了。

轉眼之間,就要五月了。孫承宗都走了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遼東的事情怎麽樣了。遼東的事情,雖然是小症,對於整個大明來說,就是皮膚病。根治不了,看著就煩。讓人抓心撓肺的不舒服。算了,人家都在遼東,自己就算是想要去幫助也鞭長莫及。先把火車給研究出來再說吧。有了這玩意兒,一天就到,多好,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據說宋應星在這方麵已經有了進一步的成果了。雖然成果不怎麽樣,但是有進步就是好的,不是嗎?或許是朱由校感覺有些對不起衛明,也或許是舉得這個工部研究所真的會有點兒用,所以就又給衛明撥了五百貫錢。哦,還有一件事情,宋應星將他的哥哥宋應升也弄到了工部研究所裏邊。來到衛明麵前,大刺啦啦的就說:“這是我大哥,也來工部研究所搞研究的,你可不能夠虧待了我大哥!”相比於宋應星,宋應升就顯得要老實的多了。都是有才幹的人,為什麽不要呢?一百貫錢一個月,不講二價!因為這個決定,衛明又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朱由校又跑來和衛明吵了一次。一個正一品大員的月俸才是八十七石,你一個工部研究所的研究員一個月的工錢就要一百貫,憑什麽?這還是糧食漲價了,要是不漲價的話,一個一品大員的月俸都沒有你一個研究員月俸的一半兒多,憑什麽!你這是要置我於何地!衛明卻不這麽想。你朝廷裏邊那麽一夥屍位素餐的家夥們也敢和我的研究員比?他們能夠幹什麽?管理個國家都管理不好,還想著要錢?要是我的研究員研究出了火車,他們就是一夥屁!朱由校被說的沒有話說,隻好指著衛明,說如果研究不出來火車,絕對會讓衛明去刑部大牢裏邊吃上一個月的牢飯。衛明聳聳肩,隨便。

衛明跟孫承宗說過袁崇煥這個人,而孫承宗又將這個人推薦給了皇帝朱由校。朱由校一查,知道袁崇煥這貨現在還在廣東當縣令呢,便一紙詔令,將袁崇煥提溜到兵部,當了個兵部武庫清吏司的主事,正六品。畢竟是自己的老師給推薦的,升兩級吧。諾大的京城,別的不多,就是大官兒多。在這個一塊兒磚頭下去都有可能砸到一個侍郎的地方,多一個六品的小官兒,實在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兒。

而就是這麽一個人,幹出了所有人想幹而不敢幹或者不能幹的事情,大鬧工部研究所。

要不是衛明知道袁崇煥絕對和東林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的話,甚至該懷疑這個二杆子是東林黨派來的呢。

就本人而言,還是很佩服袁崇煥的。曾經還做過一首歪詩誇過袁崇煥。縱觀袁崇煥的一生,他做事的時候很多的情況下都是率性而為,如果不是當大頭兵沒有什麽前途的話,本人甚至懷疑袁崇煥一早就去當兵了。在廣東當知縣的時候就好跟人談論軍事,尤其喜歡和退伍的老兵攀談。就這麽一個人,現在正在砸工部研究所的招牌,將整個工部研究所的人都給驚動了。當朱由檢和衛明著急忙慌的跑出來看的時候,一塊兒好好的牌匾早就被這貨給砸了個稀巴爛。

“咋地了這是,你誰呀,就來這裏撒野!”朱由檢臉上烏漆墨黑的就對著袁崇煥嚷嚷。自從自己的哥哥當上了皇帝之後,自己還真的就沒有受過這樣的氣。你誰呀,過來就砸門牌,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啊!

“砸就砸了,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誰叫衛明,你讓他出來!”袁崇煥大大咧咧的擦了一下頭上的汗說道。砸這玩意兒是個體力活,而且還是掄著大錘砸的。換成是王大錘的話,估摸著就能夠掙個幾千塊錢了都。

“我就是衛明,你又是誰?”衛明臉黑的跟鍋底是的。他確定這不是東林黨的人派來的,也不會是魏忠賢或者其他的黨派派來的。他們都喜歡玩兒陰的,就是整死你都不讓你知道是誰整的那種。而這,明顯就不是他們的風格。和當年派一個農民刺殺朱常洛而引起的梃擊案有的一拚。

“我叫袁崇煥。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囂張的樣子。”袁崇煥明顯沒有把衛明放在眼裏。一個六品的主事敢來砸皇帝禦批,信王殿下親自坐鎮,工部右侍郎領銜主持的工部研究所,一般的人還真的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這個人明顯的不是一般的人。因為他叫袁崇煥。

“原來是你啊。哎,我就奇怪了,你知道是誰舉薦你讓你進京為官的嗎?”衛明奇怪的問道。按說自己應該算得上是他的恩人啊,沒有必要剛來就要和自己動刀動槍啊。

“知道。是孫經略將我舉薦給陛下的。”他也倒是光棍,什麽事情都敢說。現在看熱鬧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咱華夏人就這麽點兒愛好,也說不上是好是壞。不管是大事兒小事兒,有點兒事兒就會引起圍觀,很正常。隔壁的殺豬匠已經在那裏拿著兩把殺豬刀磨來磨去了。他可是知道這裏邊有信王殿下的。如果能夠在信王殿下露臉的話,自己以後還用殺豬?隨便給自己一個錦衣衛指揮使幹幹,都要比這強不是?

“那你知道是誰將你舉薦給孫經略的嗎?”衛明的臉更黑了。

“知道啊,是你將我舉薦給孫經略的。但是這一碼歸一碼。我看你不爽,就要來砸你的招牌。而你的舉薦之情,我來日再報。到時候就算是你讓我死我都眉頭不皺一下。”袁崇煥長的一副書生模樣,讓人怎麽著也不會想到他會是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個滾刀肉嘛!

衛明都要把肺氣炸了。好啊,你知道是我舉薦的你,你還過來砸我的招牌,這一切難道都是我自找的不成?

(進步是一種習慣,希望這種習慣可以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