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鐵刹山後我們還將此事當成笑話講給了尹父，尹母。
依照我原本的打算，我還想在這裏多待幾天，等這次的風頭過後再離開。
因為鐵刹山也算是北方道教名山之一，能在山上掛單常住的道長，想來算卜能力應該不差。
可就在我打定主意的次日，我突然接到了張常宏的電話。
北城多處水域驚現浮屍，且水中還出現了不明來源的怪蟲。
這導致北城自來水供應係統徹底癱瘓，所有的壓力全都給到了打撈隊身上。
龍僮魁首早在十天前便帶走了常廣發，說要帶他去尋醫治病。
雖然黃軒還在，但黃軒對水係異常並不精通，所以隻能等我回去處理。
偌大的北城現在卻被一群怪蟲推至到恐慌了之中，如果我不回去，那整個北城都將受到影響。
接到這通電話後我先和尹輕柔溝通了一下。
之前那位道長剛說我的劫數應在南方，現在我就突然接到了求助電話，要求我火速返回北城。
這說明那位道長看的不假！
尹輕柔也是此道高手，和我回去並無不妥。
可一旦出事，我們將無暇顧及小雨。
我不希望龍王山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便想讓尹輕柔先留在北方，等我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再回來接她們。
我才剛收張龍為徒，本就打算盡快回來再給張龍送一份《水龍經》拓本。
這次讓尹輕柔和小雨留在此處，我也好再回來一次。
我們兩人權衡了一番利弊，最終尹輕柔同意了我的提議。
我本想坐飛機離開，可尹父卻說什麽都不同意。
最終我還是乘船返回的北城！
這次乘船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前往北方運送屍體的經曆。
那時我才初出茅廬，恰好遇上李天命被害。
為了完成李天命的遺願，我和尹輕柔乘船來到北方，隻為將其遺體送回故裏。
結果這一路艱險頗多，不僅遇到了蛟龍，還被北派處處刁難。
如果不是我本領過硬，恐怕上次就真要栽在北派手中了。
我這次乘坐的是一艘貨船，尹父擔心我走陸路真的會遭遇危險，於是便托關係給我搞來了一張船票。
月光皎皎，我坐在甲板上和尹輕柔聊著微信。
尹輕柔叮囑我注意安全，我則勸誡她好好休息。
平常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沒有話題，這次離開卻讓我們兩個聊的火熱起來。
這艘船的路線是從鬆江駛入枝江，然後順水南下，直至抵達枝江碼頭。
而這次旅途的終點也就是北城。
正在我和尹輕柔聊天之際，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轉頭看去才發現，原來是船老大端盆上了甲板。
起初我還以為他是來取東西的，可等他靠近的時候我才聞到，那盆中竟散發著一股血腥氣。
我眉頭微蹙道：“盆裏裝的什麽？”
“這是豬血，最近鬆枝匯口不太平，這是給龍王爺的祭品！”
在我們撈屍行中有一句老話叫欺山莫欺水，意思是不要隨意觸怒水中的神靈，否則便會危及生命。
不過對於船老大的這種說法，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有什麽不太平的？難道這裏還會鬧鬼嗎？”
“不是鬧鬼，不過這裏有翻江魚，用豬血引來龍王，便能逼退翻江魚，這樣才能讓船平穩通過匯口！”
船老大將一盆豬血全部灑進了江中，倒完豬血後他並未急著離開，而是蹲在腳板上抽起了煙：“你是老尹的朋友？”
“我是他女婿！”
“我聽老尹說，你好像是什麽撈屍人？也是和水打交道的？”
“沒錯，主要就是打撈屍體，借此謀生！”
“那不是和清河工差不多嗎？你見過翻江魚嗎？”
“沒見過！”
船老大是一個年近五旬的漢子，他赤膊蹲在船上，紋身隨著肌肉的抖動而翻騰。
他吐了一口煙圈：“翻江魚是龍王的親戚，那東西能長到二三十米長，和鯨魚差不多大！”
“這東西名義上是釣魚，可實際上卻和蛇類似，全都要蛻皮！”
“每逢五六月份，翻江魚便會來到兩江匯處**，這個時候也正是翻江魚蛻皮的季節，每逢船隻從江上經過，翻江魚便會在船上摩擦脊背，借此來把自己身上的舊皮磨掉！”
“可那東西實在太大了，而且蠻力無窮，別說是尋常小船了，哪怕是萬噸巨輪也經不住一群翻江魚猛蹭！”
“所以我們這個時節出船的時候便會在船上養一頭小豬，到了兩江匯口就給豬放血，把豬血全都撒進江裏，希望能借此引來龍王，嚇退翻江魚！”
船老大丟下手中的煙蒂，隨後又點了一根：“以前這個時候兩江匯口總出事，所以船隻也要少於往常，要不是我兒子缺錢結婚，我這次也不會出船！”
船老大的臉上寫滿了無奈，但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抽過煙後船老大轉頭想要離開，進艙前他還不忘轉頭說道：“早些休息，等明天過了兩江匯口，咱們的速度就要提上來了……”
我站在甲板上著江麵。
江水平靜，不起波濤。
絲毫看不出水下有幾十米長的巨魚活動的跡象。
對於船老大口中所說的翻江魚，我仍保持著質疑態度。
兩江匯口這種水流湍急的地方，的確會有大魚出現。
但說淡水魚能長到二三十米的長度，這我是絕對不信的。
尹輕柔剛才也去休息了，此時這裏隻剩我一人。
我剛準備回艙休息，就突然感覺船體傳來了一陣震**。
這陣震**十分劇烈，整艘船都在因此搖擺。
這陣劇烈的震**不僅驚動了船員，同時還驚動了船老大。
他們慌忙從船艙中跑出，見我還在甲板上，船老大開口說道：“小子，你先回去休息，別衝撞了龍王！”
我眉頭微蹙：“哪有什麽龍王，剛才應該是觸礁了吧？”
別看這裏是江中，但此處同樣會有暗礁隱藏。
他們這艘船是載滿貨物的，吃水量較深，所以極易觸礁。
我把剛才的震**歸咎到了水底礁石，可船老大卻搖了搖頭：“這處水域我走了不下幾十次了，從未聽說這裏有礁石，想來應該是剛才的豬血吸引了龍王，所以才會引動水勢。”
“你不是船上的人，不能在這逗留，趕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