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返鄉

趙慿這幾日一直粘著陸繹,陸繹則是事務繁忙,哪裏有空搭理趙慿。這不,趙慿又來了,陸繹不禁眉頭微皺道:“趙小姐,不,公主殿下,這羊城剛剛起義,廣西那邊我也一攤子事兒呢,聽說你們趙家也占領了不少城池,你怎麽一點也不關心一點也不忙呢?”

“怎麽,你煩我了?”趙慿嬌嗔道。

陸繹搖搖頭道:“不敢不敢,我哪裏敢煩公主殿下啊,嗬嗬。”

“我給你實話說了吧,我的任務就是拉攏你跟你談好條件,至於帶病打仗的事情,自然有人幹,還有皇族其他後裔效勞呢。”趙慿說道。

陸繹微微一笑道:“這麽說你這公主也沒多大權利啊,掌兵者才大權在握,家父常說槍杆子裏出政權,嗬嗬,嗬嗬。”

“你這人有話就直說,繞著彎彎的,你看你,還陰陽怪氣的。”趙慿道。

“我還真沒別的意思,就是奇怪,這都起兵造反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富有童趣,當時跟我談判的時候不這樣啊。”陸繹道。

趙慿說道:“你幹脆說我幼稚就得了,別淨撿那好聽的說。我當時給你談判自然不能如此,現如今我又沒事兒,裝那假正經幹什麽。哪像你一樣,年紀比我還小,還老氣橫秋的,也怪不得令尊派你出來竟然如此放心。”

“我這一句,你來十句。好好好,公主殿下,您要沒事兒就請回,我還要辦公。”陸繹道,趙慿說:“怎麽沒事兒?沒事兒我來幹什麽。”

陸繹耐著性子問道:“那有何貴幹?”

“來找你玩。這個算不算。”趙慿睜著那天真無邪的眼睛問道。

陸繹搖了搖頭啞口無言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候,一騎快馬停在院門口,陸繹聽見看向院門處,片刻功夫一人跑了進來。那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禮,隨後遞給陸繹一封信。陸繹看到信封上的暗號知道這是家裏的加急文書,於是叫來下人請那人下去歇息了,並命人請崔淩來。

不消片刻,崔淩就來了,一見趙慿不禁笑了說道:“殿下,你這三天兩頭的往陸府裏跑。你是來找老陸的還是來找我的?”

“你猜?”趙慿說道,崔淩道:“你猜我猜不猜?”

“好了,殿下,我們有要是商議,還請回避一下。”陸繹這時候打斷了兩人的嬉笑說道。趙慿卻不滿的嘟起嘴坐到椅子上環抱雙臂說道:“我不走,咱不是盟友嗎,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陸繹歎了口氣說道:“不走就不走吧,崔淩我剛才收到了一封來自家裏的密信。你也知道,現在廣州城附近是什麽情況,這人冒險進入廣州城估計也是有大事兒發生了,而且父親從不給我下這種加急文書,我隻怕是不是和我魏叔以及趙慿你們那件事情有關?”

“不會吧。令尊現在可是和朝廷公開開戰,咱們幫令尊刺殺狗皇帝,令尊感謝還來不及呢。不會不會,就算是也是嘉獎你的,絕不是訓斥你。”趙慿說道。

“信上怎麽說?我怎麽什麽也看不出來?”崔淩說道,陸繹道:“這種加急信裏麵就是白紙一張,估計一般人得到就得研究裏麵白紙的學問了,火烤水浸什麽的。希望能顯現出文字來,但實際上文字在別的地方。趙慿不用看我。這是我陸家的秘密,我能說的也就這麽多了。總之家父隻是讓我快回去,到沒別的什麽。”的確這封信裏麵裝著的的確是一張白紙,不過在信封上卻別有洞天,乃是陸家聯絡的其中一個密語,陸家發信每次都變動,即便截獲數封也很難研究明白。

“那你怎麽就確定令尊的不悅呢?”趙慿說道:“雖然這次咱們刺殺計劃沒成功,但是給皇帝添點堵也是好的。你家老爺子就是不高興也不該是你去做這件事兒而不高興,而是咱們沒精心準備好,故此損兵折將還沒做成事兒,還暴露了密道,應該是為這個不悅吧?”

“你們不了解家父,他性情率直,縱然天下人負他,他也不會做出這種刺殺的事情。”陸繹顯得有些焦慮。

“你是不是後悔了,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陸繹竟然這麽怕他爹,是說你膽小好呢,還是孝順罷呢,亦或是說小鬼也怕惡人,令尊殺神的稱號還真不是白叫的。”趙慿冷言冷語道。

陸繹站起身子一擺手說道:“我陸繹雖然年歲不大,卻從不做後悔的事情,從一開始我就心有顧慮,但若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會這樣做。家父是一代豪強,但是心地太軟,我這般做不論成功與否都能為他分憂。我怕家父也沒什麽丟人的,更何況我隻是敬重他老人家,並不是怕他,我隻不過是怕我會讓他失望怕他傷心。他已經夠累的了,我不想再給他添堵。”

“陸繹,我剛才誤會你了,說話過了不好意思。”趙慿起身做了個萬福禮說道,隨即又說道:“這咱們也剛得到刺殺失敗的消息,這消息宮中都封鎖了,從京城透出來傳到山東,令尊做出決定後再傳到廣州,隻怕也沒這麽快。會不會是別的什麽事兒,令尊才叫你回去的。”

“你也太小看我陸家的情報網了,尤其是在北方,陸家的情報網厲害的難以想象。”陸繹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突現一絲自豪之意。

崔淩這時候問道:“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啟程?”

“即刻啟程,崔淩,這裏的事情你事事都參與了,也都了解,而且你居功至偉,本說讓你休息一陣,但現在還得幫我頂一會兒,拜托了兄弟。”陸繹說道,崔淩不在乎的笑道:“這都不是事兒。”

“那這邊就得有勞你了。”陸繹說。

崔淩說:“你要再這樣就太客套了。”

“我也想去。”趙慿突然說道,陸繹眉頭微皺問道:“你去幹什麽,我回去見家父,你跟著算怎麽回事兒?”

崔淩笑道:“就是。這麽回去,陸伯伯還以為老陸他沒幹正事兒,光顧著兒女情長呢。”

趙慿說道:“胡說什麽,誰說我沒有正事兒?”

“你所謂的正事兒不會有事什麽跟著我就是正事兒吧?”陸繹說道:“這理由用過好多次了,不好使了。”

趙慿哼了一聲說道:“臭美的你。自然不是了。本來我的任務就是跟著你回家,我又要事要找令尊商議。”

“當真?”

“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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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繹一路狂奔,趙慿也不甘示弱,這馬背上的功夫陸繹並不擔憂趙慿吃不住和受不了,因為能練成這麽好的輕功,所要吃得苦可比這多得多了。再說了。就算趙慿不會騎馬,憑著一身俊俏的輕功也能立馬學會。

陸繹雖然緊趕慢趕,也沒有說出口,但是也隻是狂奔,並沒有日夜兼程。再怎麽著趙慿也是女人。他隻怕趙慿受不了這日夜行路,練功是練功吃苦是吃苦,兩者並不是一回事兒。所以白天趕路,晚上必定在城裏打尖住店,吃喝拉撒更是用的極好。趙慿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隻覺得陸繹是個細心地男人。

六日功夫,陸繹趕到了山東邊境,隻見這裏大軍重重。雖然重兵圍困水泄不通,但是氣勢微弱人都無精打采的還各個灰頭土臉,不少士兵都帶著傷實有敗軍之相。路上陸繹曾得到情報。說大軍開始進攻山東了,但過了秦嶺的情報工作就歸他負責了,故此他也如同普通老百姓一般消息阻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陸繹為了慎重起見開始探查一番,希望能夠偷偷潛入山東,一來雖然早晚得知道,但也不想讓朝廷這麽早就知道了。其次。陸炳並不是怕死,而是沒必要和朝廷正麵衝突。萬一被擒不光是自找麻煩更會讓父親畏首畏尾有所顧慮。

總之這般硬闖就仨字兒,沒必要。

到底朝廷兵馬怎麽了呢?這要從兩天前說起。戚景通接了皇命,整頓軍容軍紀,嚴格要求士兵們操練,頂住壓力給朱厚熜盡述什麽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朱厚熜倒是也信任戚景通,讓戚景通放心,朝廷必定給予全方位的支持,不用在乎旁人說什麽。

兩天前,戚景通終於發動了進攻,而且是除了東麵海上的三麵全方位進攻,共有九路大軍。但結果卻出人預料,兩方剛一接觸,傳說中向來強悍,裝備精良的陸炳大軍一觸即潰,向後潰逃而去。戚景通唯恐有詐,止住了直隸的這路大軍,但因為戰線較長,其他幾路貪功冒進,而這一段時間的操練讓他們信心滿滿,從未有過這樣的精氣神。

別說雖然操練十分累,但是現如今看著兵強馬壯的,這些還是有些榮譽感的武將們內心還是美滋滋的。故此這種貪功冒進,貿然深入敵軍腹地的行為,在情理上也可以理解,就是十年磨一劍終於拔劍出鞘想要一展宏圖,故此才冒進了。但在兵法上他們真是貽笑大方,用陸炳事後的話說,戚景通不過是個凡人,他能救得了一路兵馬,甚至能取得整場戰爭的勝利,但卻阻擋不了大明的腐朽,大明爛透了。

陸家軍全線收縮,而那些朝廷兵馬也踏入了死亡之地。雖然他們愚鈍並且驕傲自滿,但也不是傻,他們知道誘敵之計的存在,故此雖然大軍緊追猛打卻依然派出斥候在前麵探路。除了魯西南和魯南有一部分丘陵地帶以外,其他的地方還算平整,就算是想藏下伏兵都不容易,一眼就能望到逃竄中的兵馬,頓時將士們心猿意馬起來,想要追擊敗軍。

隨即一些昏了頭腦的將領下令全麵追擊,但怪事就此發生了。每方麵遇到的情況雖然怪異,但不盡相同。首先是西北方從衡水方向進入德州的兵馬,先頭兵馬直接給陷入了一個碩大的坑洞中,而這坑洞究竟有多大呢?同時前排的千餘兵馬就這樣陷了下去,下麵盡是利刃,大部分當場就喪命了,更多的則是身受重傷苟延殘喘,隻有少數人在夾縫中生存下來,卻爬也爬不上來。後麵的人趕緊挺住步伐才沒有掉下去,這還沒來得及救援,卻就再次下墜掉入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