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世顯兄莫要生氣,我絕無此意。我隻是想跟你說一個道理,什麽是天道?什麽是正道?何又為正統?”陸炳道:“俗話說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但在其位不謀政的曆來不少,這種屍位素餐之徒留有何用?都說大明官製不好,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麵,但卻有無法改變牽一發而動全身。還有人說其實現在的局麵是前朝眾多隱患的積累,我覺得非也,任何製度都有他的弊端,還得看最高領導者的德行,這就是為何每個朝代的初期君王都會勵精圖治天下太平的原因。後輩子孫孫賣爺田不心疼,而開國君主則知道這天下來的不易,不管他會不會做好他都會努力。俗話又有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當今聖上朱厚熜貪圖享樂,整日裏猜忌忠良,任用無才無德之人,整日裏除了弄權搞什麽均衡之道,一點利國利民之策也想不出來,這樣的人坐擁天下豈是百姓之福?何為皇權正統,大明的江山難道祖宗繼承來的?難道就是自盤古開天辟地女媧造人之後天授予的?隻怕不是吧,朝廷更替江山易主自古就是常有的事情,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到底,老朱家也不過是個要飯當和尚的出身,這難道就是你要效忠的皇權至上皇家正統嗎?得民心者得天下,隻要天下百姓過得安定富足,誰來坐這個天下又有什麽區別呢?”
“陸炳,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道,”戚景通道:“我的道就是效忠皇上。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改變,至死不渝。而你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身為大明官員這般背信棄義,背叛皇上有違聖上對你的器重,現如今竟然拿這種歪門邪道偷換概念的胡言亂語來為自己開脫,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漢,反就反了,無需理由,無非是你想問鼎天下。哪裏來的這麽多道道。”
陸炳哈哈大笑起來:“你還記得我那命給你傳信的死士所說的話嗎,我陸炳問心無愧,沒有對不起大明。更沒有對不起朱厚熜,隻有朱厚熜對不起我!我從未想過要反,也無需跟旁人解釋,就是當你是朋友才多說兩句的。我隻為保命爾。這些年他對我的不公有你知道。也有你不知道的,我憑什麽要忍受,我本就不是大明的子民,我也不該為朱厚熜盡忠!”
“要殺要剮隨便你,休要在胡言亂語了,想要說服我沒用,所謂出師有名你跟天下人解釋去吧。”戚景通一昂頭顱說道,他並不知道陸炳所謂不是大明子民是什麽意思。其實細想想可不是嗎。陸炳本就死穿越而來,怎能是大明的人呢。那種奴性和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讓子亡子不敢不亡的傳統理念,並沒有進入陸炳的心中,穿越練武逃犯反賊位極人臣,陸炳的哪一步也沒正統過。
“愚忠愚孝!不可理喻!”陸炳長歎一聲道,揮了揮手讓戚景通去吧。
戚景通仰天大笑出了陸家軍中軍大帳,有人給戚景通鬆了綁,然後給了他一匹馬戚景通翻身上馬朝著京城而去。
陸炳見戚景通走了暗笑一聲,笑眯眯的“靜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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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十六年初春,大棚種植技術成功,一冬天的山東的反季節瓜果蔬菜暢銷大明疆域,縱然山東邊境被重重包圍也難以阻攔達官貴人的貪口行為。這一來,反倒是把這些反季節水果蔬菜的價格給炒了上去,運到京城簡直就是金子價,不過那些貪墨公款之徒可不心疼,頗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意思。
當然,山東百姓卻享受格外的優惠,他們所吃的這些反季節蔬菜雖然不比尋常菜價,卻也是普通人家可以消費的起的,軍隊之中更是不定時的敞開供應。當然,現如今並不用擔心私賣的問題,因為除了陸家的商隊,一般人還真把東西運不出去,同時這些商隊還光明正大的在各路官員的庇護下,還有重金打通的關卡中,充當著情報部門的職責。
嘉靖十六年三月,戚景通非但沒被處分,反被授予討賊總兵官之職,專門統領山東周邊的兵馬。先前對這些將領抗旨不尊做觀望的怠命行為,朱厚熜隻做了口頭批評,並沒有嚴懲更沒有殺的人途滾滾。陣前殺將,隻怕要逼反了眾人,造成難以預料的後果。
嘉靖十六年三月十六日,兵部戶部吏部統審,克扣軍餉兵糧盡數發放,與山東方麵對敵兵馬一片歡騰士氣大振。戚景通厲兵秣馬,準備與陸炳再次開戰。
俞大猷李杜等人寫下討賊檄文,表明對朝廷忠心誓於陸炳決裂。俞大猷被重用,徹徹底底成為陳洪的嫡係。唯有湯克寬一人抗名不書,被批勾結反賊鋃鐺入獄。
三月十八日,江蘇倭寇登岸,與官兵大戰,但奇怪的是此次倭寇與往日不同,雖破城但不殺戮,也不搶奪完了就逃竄,反而攻城略地打的頗有章法。朱厚熜布告天下,稱此乃陸炳的同黨,陸炳與倭寇勾結,沆瀣一氣圖謀大明江山,人人得而誅之,是舉國之公敵。
三月二十六日,少林寺南方起義,俞大猷領命前去鎮壓。
三月二十七日,太湖水寨攻陷常州,宣布造反。
三月二十九日,廣州大亂,當地衙門崩壞。
同,三月二十九日,南鎮撫司衙門領千餘錦衣衛緹騎封鎖城門,阻斷南京兵部與外界聯係,盡困南京六部官員,南京駐軍一時間群龍無首亂做一團。
嘉靖十六年四月四日,西涼國進攻嘉峪關,三日內打到大同要塞之下。朝中得知消息慌亂一片哀聲遍野。
次日,狼兵大亂,王振虎和韋銀豹兩路大軍再度來襲。狼兵避而不守,反而向北殺去,屠戮百姓一時間哀鴻遍野。
至此,大明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戰火蔓延在華夏大地之上,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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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吧,亂吧。就給朕亂吧。”入夜時分,朱厚熜拿著軍報氣的團團亂轉:“讓朕看看陸炳隱藏了多少實力,這叫什麽。這叫引蛇出洞,這叫甕中捉鱉,這下陸炳不承認自己是反賊都不行了,朕非得給他一網打盡不可。”
“皇上聖明。”陳洪在一旁低眉順眼的說道。
朱厚熜斜了陳洪一眼說道:“朕還沒說你呢。南京那邊錦衣衛你是怎麽搞的。竟然沒看住,還把南京六部給一窩端了,弄得令傳不出,兵進不來。”
“臣無能,聖上恕罪。”陳洪說道,朱厚熜長舒一口氣說道:“朕也不是怪你,這事兒你也不能全賴到你身上,起初你也提醒過朕。是朕自己不小心,沒有及時撤換那邊。對了。那幫行動怪異的倭寇是什麽人?”
“回聖上的話,是南宋遺孤。”陳洪說道,隨即又補充道:“他們自詡是南宋遺孤,不過是一幫姓趙的反賊草民罷了。”
朱厚熜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陸炳啊,陸炳,你看他山東兵馬的底子是什麽,是響馬。太湖那邊是水匪,錦衣衛這邊是探子番子。還有什麽江湖中人,倭寇,南宋遺孤,對了,那個陸炳手下高手紀聯洪還娶了個亡國的公主,他結義兄長是西涼國主,他的大兒子是反賊江彬之子。哈哈哈哈,這真是個標準的反賊結構,東拚西湊的草台班子啊。”
陳洪也陪著幹笑兩聲,但實在是笑不出來,也不知道朱厚熜為何發笑,這些都是陸炳的實力都是陸炳的殺手鐧,這些力量任何一方麵都不容小覷,都足以給大明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但朱厚熜的確是開懷大笑,也不知道是故作鎮定還是腦子有病。
“聖上。”陳洪說道:“需不需要派兵去解南京之圍,以及江浙一帶的匪亂?”
朱厚熜抱起地上的一隻貓,邊撫摸著它那一身黑毛邊說道:“不,憑什麽呀,壓根不用,若是他們連這點事情自己都解決不了,那還不如養隻貓呢,是不是雪眉。”朱厚熜愛養貓,所養的貓中最喜歡的兩隻其一叫雪眉另一隻叫獅貓。
雪眉全體通黑,靈氣十足,驕傲萬分十分多疑,對他人不好唯獨對朱厚熜十分順從,並且極為善解人意,有時候朱厚熜一個眼神過去,這貓就知道是什麽意思,簡直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這貓之所以被稱作雪眉,那是因為它雖然全體通黑,但是眼眶之上卻有兩道白毛,宛如兩道雪白色的眉毛一般,故此被稱作雪眉。
而獅貓則是因為體積巨碩,甚至有人說這不是貓,簡直就是一隻小獅子。這貓究竟有多大誰也不好說,因為它好似見風就長一般,每天都在增大長高,前些時日有個宮女沒照顧好獅貓竟然被一口咬死,當場就給吃了,朱厚熜卻因此歡喜異常,給這隻貓封了一個將軍說它勇猛無比。
但也別說,這貓別看身子碩大,但並不笨重,動作靈敏宛如一頭豹子一般。這貓之所以討朱厚熜歡心,和脾氣古怪的雪眉一樣,那是因為他們隻認朱厚熜這一個主人。都說貓奸狗忠,大部分貓不會把飼養者當主人,隻會當做自己的仆從,但這兩隻貓不同,它們把所有人都看做是下人,隻有朱厚熜才能弄得住它們。平日裏都不用說話,隻需低喝一聲這兩隻貓鬧得再過分也會服服帖帖的到朱厚熜懷裏撒嬌,溫順的宛如小綿羊一般。
朱厚熜摸著雪眉,又用腳蹭了蹭趴在地下宛如小牛犢一般的獅貓說道:“陳洪啊,記住,這次一定要一鼓作氣把山東拿下。山東是陸炳的大本營,隻要把這裏拿下,其他的地方就會不攻自破,他們這幫烏合之眾哪裏有什麽信念和義氣,隻會附庸權勢罷了。山東陸家一完,那便是樹倒猢猻散了。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如是而已。”
“聖明不過聖上。”陳洪拍馬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