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蔣燕子身邊逃回醫院搬救兵的男人已匆匆趕回。白峰從他口中得知蔣燕子她們出事了,全然不顧自己性命,像來自地獄的魔鬼,在醫院殺紅了眼!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恐懼,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他的燕子絕不能出事!救燕子!

他在醫院殺出一條血路,帶著剩下的人迅速前往蔣燕子身邊,他一路上都在祈禱:上蒼!如果非要死一個的話,他希望是他自己!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蔣燕子活著!

車上的氛圍沉默而壓抑,逃回來的男人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安靜:“她很聰明,反應很快,你應該相信她能照顧好自己。”他沒有提蔣燕子的名字,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在說什麽。

白峰機械的轉頭看著他,渙散的眸子慢慢聚起了光,他重重的點頭:“我信她。”

不知他信她這句話,是說給手下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他相信自己的女孩兒是最棒的,她聰明、腦子轉的也快、她是獨一無二好的女孩……可他依然不能氣定神閑,他膽怯極了,若蔣燕子出了任何差錯,他的氧氣可能就被抽幹了……

這邊為首的男人把蔣燕子和林樂樂當成“寶”一樣供著。盡可能滿足她們兩的要求。他很著急,他生怕自己的大意,會導致林樂樂死亡。

蔣燕子和林樂樂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等醫生到了她們就會被瞬間拆穿,等待她們的會是什麽呢?她們兩都無法想象會有什麽後果!可她們依然願意保持樂觀,她們兩依然演的樂此不疲,隻因為她們相信救兵一定會來!

但……謊言總有被揭穿的一刻,謊言支撐起來的東西稍微用點手段就會顯出原型。上天似乎誠心不想讓她們活著,連擔驚受怕的時間都沒有留多少,被為首的男人指揮離開去找醫生的的那幾個人已經回來了,是帶著醫生回來的……

“大哥,醫生……帶到了。”那幾個小弟架著醫生跑了過來,喘著粗氣,自然是免不了一路上風馳電掣。

醫生被安安穩穩放在林樂樂旁邊,他正要蹲下給病人看病之時,槍聲響起。

槍聲響起的時候,圍在蔣燕子和林樂樂身邊的敵人都有一瞬間愣神,包括為首得男人。

白峰聽回來報信的人講了,這裏發生的所有事,知曉她們安然無恙,也知道還有三人在蔣燕子身邊照顧,便不管不顧的大開殺戒,殺紅了眼。

在敵人愣神之際,保護蔣燕子和林樂樂的那三個人篤定是白峰殺回來了,他們反應迅速,幾乎毫無停留,在對麵絲毫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火速將她們二人扛起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另一個人拉著醫生也躲到了旁邊。

為首的男人在死了六七個兄弟的時候,怒氣衝衝的想要帶著醫生、蔣燕子和林樂樂先離開這裏,至少可以完成主人交給他們的任務的時候。他才發現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哪裏還有半點蹤影,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被那兩個女人玩弄了!她們從始至終都在演戲,隻為了等援兵前來。

為首的男人頓時被氣的七竅生煙,他任務沒有完成回去隻有一死,如今出生入死的兄弟也被對方殺得倒了不少,這讓他有了魚死網破的決心:“兄弟們,給我殺了他們,大哥回去請你們喝酒!”

“誓死跟隨大哥!”麵對如此戰場,他們沒有想過放棄,沒有想過逃跑,他們願意齊心協力的共同戰鬥,他們願意把後背交給兄弟。

為首的男人聞言,眼神更加狠厲,這群人他一定要守護!他槍法又狠又準!他絲毫沒有半分猶豫,沒有半分感情的開了一槍又一槍。

他有他想要守護的東西,可白峰也有他要守護的東西,他們倆都是不要命的主兒,他們都願意為了心裏的東西赴死!

“我若是死了,帶著兄弟們離開,別回主人那裏,去別的地方,越遠越好。”他抓住身邊離得最近的一個人說道。他知道自己活不久,就算在這裏死裏逃生,主人也絕不會留下一個“廢物”。但他必須保護好兄弟,這些人裏大多數主人從未見過,他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被大哥囑咐過得那個男人,纂緊雙拳,他眼底透露著決絕,大哥是唯一一個對他們好的人,他給他們家、財、權利,雖然這些東西皆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可這依然是大哥能給他們的最好的東西!

為首的敵人吩咐完手下後,槍法更加狠厲決絕,直至白峰打到了他兩槍,但他此時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轉了轉肩膀,轉頭與白峰對視,兩位皆是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猶豫,便開了槍,但白峰依然驚歎於對方的速度,他反應之快讓白峰都為之一振,他一槍便打中了白峰的胸口處,白峰的子彈卻偏了,打中了那人的肩膀,但槍的威力也讓那人往後退了好幾步,不得已跪倒在地上,報信的那個男人趁機瞄準了為首的那個敵人的太陽穴,也是毫不猶豫的開槍,一槍爆頭。

白峰與那個為首的男人一齊倒下……白峰一個離他比較近的手下愣了下來,他看著白峰胸上的槍口,大聲吼道:“白峰!”聲音裏滿是悲傷。

這聲嘶吼讓此時交戰的雙方都停了下來……

為首的敵人倒下之時,那群跟隨他的人紛紛停了下來,隻聽有人說道:“老大說,如果他死了,便讓我們各自散去。”那個人說完為首男人留下的話後便一槍打破了自己的腦袋,跟隨男人去了。

有人走,也有人跟隨他的腳步走……大家隻是各自的陣營不同,但對錯都說不清楚了。

林樂樂看著這一地的血跡,呼吸下意識變得緊促,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白峰在迷迷糊糊中仿佛聽到了蔣燕子撕心裂肺得哭喊聲,他想抬手替她擦擦眼淚,溫柔的問她為何哭的時候,手卻抬不起來,嘴巴也始終張不開,就連想睜開眼睛看一看她都不能做到,隻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最後到漆黑一片聽不見身邊的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