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不知道,沈瀟瀟這個爹,是有多該死!

沈瀟瀟特意帶著手下坐在窗邊的位置,點了幾杯咖啡。

“夫人,您確定……”

“我確定。”

沈瀟瀟直接打斷了手下的人話,早猜到了他們的疑慮。是怕他們在這裏,到時候會惹起警方的注意麽?

“夫人,嫌疑不嫌疑的倒是無所謂,主要是那個畫麵,可能會有點血腥,怕您看了會做噩夢。”

身邊的男人柔聲地提醒著,那種畫麵,他們見過,真的容易會叫人很久都吃不下飯。

“不會。”

沈瀟瀟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嘴角的笑意更加濃烈。

血腥?做噩夢?不存在的。

或許主人公是別人她會做噩夢,但如果主人公是沈警亭的話,場麵越血腥,估計她越會做美夢。

那個男人不出事她才會做噩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沈警亭就已經將繩子的一頭纏在腰上,另一頭綁在屋內的桌角上。

沈瀟瀟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放著手中的繩子,嘴角笑意更加濃烈:媽、今天我終於要為您報仇了!這一幕,您能看到麽?

思慮至此,沈瀟瀟下意識仰起頭,隔著咖啡館的玻璃窗看著天空上飄著的那一大片雲。

媽、如果您在天有靈,一定要看著這一幕!

很快樓下的路人也被沈警亭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很多人都停下腳步,大聲地詢問著他發生了什麽事。

畢竟是十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樓層,但掉下來,也能把人摔成肉餅了。

沈警亭知道,沈瀟瀟一定在某個角落看著這一幕呢,他閉口不言,隻想著趕緊順著繩子爬到樓下,結束這一切。

他想著,他趕緊擺脫困境,然後躲在一邊悄悄發育,等有機會的時候還要重新站起來,給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頭致命一擊。

但他不知道,沈瀟瀟早命人在繩索的中間部分動了手腳。

他想著劫後餘生之後,找機會再要了沈瀟瀟的命。可沈瀟瀟又如何不知道他這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所以那個他眼中的臭丫頭,從來沒想過要真的放過他。

繩索受力,已經被割開了一小半的地方漸漸斷裂,直到幾秒後徹底斷開。

沈警亭整個身體快速下墜,在這失重的無力感之下,他才有那麽一絲絲悔悟。

到頭來,終究是他把自己的路給走絕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沈瀟瀟再繩子斷開的下一瞬間,底下眼簾,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在外麵眾人的驚叫聲中,她嘴角一直揚起的笑意,終究還是消失殆盡。

有些事,還能說得清是對是錯麽?

“外麵死人了,有人從對麵的十樓掉下來了。”

“真的麽?我出去看看。”

“別看了,怪血腥的,看了恐怕好幾天都吃不下飯。”

“死人了?在哪呢?”

咖啡廳裏一陣轟動,畢竟老百姓對死人這件事還是挺關注的。

沈瀟瀟依舊淡然自若地喝著咖啡,周圍的人都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臉色不敢開口。

很快,附近警察局的警車就開了過來,那響亮的警笛聲好像是在刻意提醒沈瀟瀟,那個男人真的死了。

“結賬,走了。”

沈瀟瀟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站起身,直徑邁步離開咖啡廳走向停車場。

回到了瀟苑,孩子們也被顧老爺子送了回來。

離開這麽久了,再次走進瀟苑,沈瀟瀟心中感慨萬分。最痛心的就是,這瀟苑裏、再也沒有那個年邁慈祥的麵孔。甚至這天下間人群千萬,沈瀟瀟都再難找到那張熟悉的笑容。

張媽死了,沈瀟瀟淚水順著臉頰低落下來。悲痛就像是一把帶著倒刺的匕首,穿進她的心髒後用力拔出,倒刺上帶著她的血肉,痛的她快要窒息。

“夫人,你回來啦。”

蔣燕子同白峰走出來迎著沈瀟瀟,都嘴角含笑。

因為張媽的原因,夫人必然會心情不好,這也在她們的意料之中。

“少爺們跟先生學了做飯,此刻正做了一大桌子飯菜等著您回來吃呢。夫人,您快進屋去餐廳瞧瞧。”

蔣燕子故作激動地說著,想用孩子們吸引夫人的注意力。

沈瀟瀟點了點頭,抬手擦掉臉頰淚水,剛要走進屋卻恍然覺得少了什麽,停下腳步看著不遠處的狗窩。

“布點呢?”

那個調皮的大家夥,每次她回來,布點都會從它的小窩裏或者是草坪裏衝出來,撲到她身邊汪汪汪地叫著。

“它……”

蔣燕子眉頭緊皺,言語中滿是猶豫。

“它怎麽了?”沈瀟瀟輕聲問著,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它又淘氣了。

“夫人,布點它在你離開的日子,病逝了。”

白峰一步走上前去,將蔣燕子拉在身後,開口解釋著。

“哦。”

沈瀟瀟答應了一聲,又看了看布點的愛心小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良久才回過神走進屋子裏。

連布點,也走了。

餐廳裏,顧庭宵和孩子們正在擺菜,看著沈瀟瀟走進來,幾個孩子立馬迎了上去。

“媽咪,你回來啦。”

“太好了媽咪,你回來了,今天的飯是我們和爸比一起做的。”

“媽咪媽咪,你嚐嚐湯是爾爾做的,裏麵還給你加了補身子的藥膳,你喝了之後身體一定會越來越好。”

爾爾笑眯眯地說著,還乖巧地為媽媽盛了一碗湯。

沈瀟瀟笑著接過湯碗,抿了一口暖呼呼的湯,柔聲道:“好的,媽咪非常感謝你們和顧先生。”

“顧先生?”顧庭宵將手中的碗筷放在桌子上後,頓了頓,“麻煩夫人把顧字去掉。”

“先生?”沈瀟瀟試探地問了一句,嘴角笑意更濃。

“嗯,或者老公也可以。”顧庭宵點著頭,一身白色的家居服,他今天的穿著倒像是一個居家好男人。

“好,先生。我去洗手,一會回來,我們開飯。”

沈瀟瀟臉上浮出幾抹幸福,轉身離開了餐廳向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裏,一個年輕的小保姆正在打掃。

“布點的東西都去哪裏了,都扔了麽?”

沈瀟瀟不解地問著,以前布點的玩具啊洗漱用品,都會擺在角落地收納櫃裏,可這會兒連收納櫃都不見了。

“布點被吃了之後,那些東西沒什麽用了,也就扔了。”小保姆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被吃了?”沈瀟瀟腦海中恍如一聲晴天霹靂。

“是啊夫人,廚子鹵的可香了。”小保姆還沒意識到什麽,依舊在鏡子上揮動著手中的抹布,頭也不回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