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宵,這個大變態!她還能不能有點私人空間了?

她坐起身,看著床邊空無一人。難得啊,這幾天每天早上醒來都會看見顧庭宵的麵孔,難得今天清淨一次。

她這幾天算是見識到了,堂堂的哈市顧少到底有多纏人。

她懶懶地下床,推門離開,然後下樓。

剛來到樓下,看著樓下一屋子的禮品盒,她傻了。

今兒什麽日子?

誰買了這麽多東西?這裏每一件禮物都價值不菲,這些東西加起來,比她的身價還貴。

“夫人早上好。”顧庭宵從一邊走了出來,語氣柔軟,一身黑色高級定製西裝,將他那一身貴公子氣息襯托的更加濃烈。

“你這是幹什麽?”沈瀟瀟十分不解,看著顧庭宵,一臉問號。

“一年有十二個月,平均每個月一個節日,再加上情人節、聖誕節、結婚紀念日,再算上我平時每周都應該送給你的小驚喜,一年下來一共六十五件禮物。”顧庭宵不緊不慢地說著,嗓音柔軟,“這裏是未來六十年,我該送你的所有禮物,一共三千九百件。”

沈瀟瀟聽著他的話有些愣住了,她怔怔地邁動腳步,走向那些禮物,目光有些出神。

“這裏每一件禮物,都是我這段時間精挑細選出來的。”顧庭宵慢條斯理,嘴角含笑,“你每個節日拆一個,就像我一直在你身邊一樣。或許有些倉促,可能有些東西你會不喜歡。不過沒關係,如果未來我還活著的話,禮品支持退換,換什麽都可以。如果……”

顧庭宵深吸了一口氣,說到接下來的話就有些哽咽了。那些難以說出口的話,隻能在心裏默念:

如果……我死了的話,也沒關係,我的錢都是你的,你還是可以隨便挑選。隻是對不起,我就不能陪你選了。

“顧庭宵,哪有先送禮物的?”

沈瀟瀟眼眶微紅,看著那些禮物,粉唇緊抿。

這男人是在幹嘛?怕他死了以後再沒機會給她送禮物了是麽?

“不是,我隻是怕以後沒機會。”顧庭宵故作輕描淡寫地說著,邁步來到禮物前,隨手拿起了一個,便轉移話題地給沈瀟瀟介紹著:“這個、是你以前最喜歡那個香水品牌Creerd的最新款——維爾京島之水。我已經和品牌方簽好合約了,未來六十年他們家每出一個新款香水,都會第一時間給你送過來。”

“我若活不到六十年怎麽辦?”沈瀟瀟接過他手中的禮品盒,心酸至極。

這麽多禮品,他隨便拿起一個禮盒都能記得是什麽,可見他在這上麵費了多少心。

“你肯定會活到的。”顧庭宵笑著,又拿起了另一件禮盒,“這個禮物比較特殊,是五年後你生日的那天,國外著名攝影師Geoffrey的攝影預約。五年後,你一定美極了,到時候千萬記得把拍好照片給我看。就算是我死了,也要把照片帶到我墳前讓我看一眼。”

顧庭宵言語淡定,好似墳裏埋的不是他那般的灑脫。

“為什麽我肯定會活到?”

沈瀟瀟的淚水溢出眼眶,肩頭隱隱發抖。心中情緒翻江倒海,掀起千尺巨浪。

“因為你是個好人。”顧庭宵看她順著臉頰滴落在地板上的淚珠,放下手中的禮盒,撫去她臉上的淚痕,“我是個爛人,所以可能會短命些。我一直是施害者,而你是受害者,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的,而我……我可能會先離開,去贖罪。”

他另一隻手緊握成拳,負在身後。此刻心中有多不甘,就不必說了。他就是不願意離開她,怎麽辦?

真該死!他就是想做鬼都纏在她身邊該怎麽辦?

沒有她的地方不叫天堂,有她的地方不叫地獄,這種痛,何人能懂?何人能解?

“張媽,叫人把這些禮品送回顧少府上,一件不留。”沈瀟瀟眉頭微皺,墨眸中有些執拗,看著身邊顧庭宵有些不解的表情,當即便轉頭開口:“送禮物自然是要你親自送到我手上,一件一件寫好日期叫我自己拆開算什麽?顧庭宵,你當我是什麽?隨便拿一堆禮物就可以打發了那種麽?我被你送到戰場上五年,整整五年!”

她修長的手指死死攥住他胸前的領帶,稍一用力將他拉到眼前,語氣依舊淩厲:“這五年,你欠我太多了。我要你親自來還,休想拿一堆禮物就把我打發了,你欠我的多著呢!你以為這堆禮物就能還得清?”

“還不清。”顧庭宵笑了,這還是第一次沈瀟瀟在他麵前提起那五年他還能笑得出來。因為他聽出這話中的不舍,聽出這話中的悲傷。

下一瞬,他反手將她摟進懷裏,薄薄的唇瓣一低頭覆在她的紅唇上。

他也不舍。

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吻的入神,吻得熱烈。

這是沈瀟瀟為數不多的一次,沒有推開她。

她這輩子做了太多刻板、規矩的事。她被太多新仇舊恨牽扯著情緒,就這一次、她想什麽都不顧一次。

瘋狂的時候就該幹點瘋狂的事,就這一次,她想隨心所欲,不管前塵往事、不畏日後因果。

小保姆們都分分識相地離開了,站在一屋子禮物盒前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不知天地為何物。

正如九年前兩個人在酒店裏的那一晚般,熱情似火,忘乎所以。

九年前時,他愛她,隻恨不能將她摟入懷中,從此每日陪伴在身側。

九年後的今天,她早已說不清是愛是恨,隻想珍惜此刻,一如九年前的瘋狂。

她從未如此主動過,顧庭宵緊緊抱著她的腰身,肩頭隱隱顫抖,是感激。

每一次,他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我愛你’,像是要把這句話塞進沈瀟瀟每一個興奮的細胞裏。

不知過了多久,沈瀟瀟體力不支,隻是懶懶的躺在沙發上由著他折騰。

顧庭宵見她大著肚子,也舍不得再辛苦她,草草結束後,便親自下床為她整理。

“別!”沈瀟瀟不好意思地推開他,“我稍後自己洗澡就行,不用你。”

“乖,我會輕輕的。”

顧庭宵手中拿著濕巾,還細心地把濕巾放在手中上捂熱了。

“真的不用。”

沈瀟瀟捂著臉,這種事,是個女人都會不好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