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妾蘇箬箬拜見太後,願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那女子一襲華服,裙擺處的蓮花隨著她走路的步伐跳動,在眾人眼裏仿佛看到了清新動人的精靈正緩緩的走向太後。
那女子隨後又朝呆愣的原以瑾福了福身:“卑妾參見皇上。”
烏魯齊使者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愣是沒有反應過來。再看那女子回眸給了他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仿佛是感激。
此時的原以瑾,看到了他思念許久,擔心許久的蘇箬箬完好無損的站在他的麵前,他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腦子來思考其他的東西,身體已經快過腦袋,他就這麽在大庭廣眾之下,從主位上走了下去,親自扶起了蘇箬澀。就連太後喚他都沒有聽到。
不說原以瑾心裏有多高興,就看太後吧,她的心裏也是忐忑加糾結啊,話說蘇箬澀這次出現的真夠及時,解了她目前的糾紛,卻又不免奇怪,她將蘇箬澀關進了冰窖那麽久,不被凍死也餓死了,怎麽還能生龍活虎的跑出來?
原以瑾親自扶起了蘇箬澀,正想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裏,卻被蘇箬澀用手壓住,她低聲提醒:“皇上,現在可是太後壽宴喔。”
原以瑾這才回神,壓抑著心中的興奮,他本能的執起蘇箬澀的手,走上了主位,讓她坐在了他的身旁。
這個舉動不僅在眾位貴客當中炸開了鍋,也讓坐在兩側的後妃大變了臉色,就連太後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過了許久,最終還是恢複了平靜,原以瑾則是繼續同那些貴賓在這裏繼續交談。蘇箬澀微微偏頭看著原以瑾好看的側臉,嘴角不自覺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原以瑾好像感應到她的目光,回眸回複了一個笑容,讓蘇箬澀暖了心。
再看著麵前來自各個國家的使者們,他們無一不是尊敬著墨隱,就連烏魯齊使者也不再發出任何的不妥之舉。這個就是,與君同視天下的感覺嗎?
旭日國國主再次提議道:“皇上,太後,不如讓我國舞姬出來獻上舞曲給眾為助興吧。”
這個提議引起不少人的共鳴,原以瑾也點頭示意讓旭日國國主請出那些舞姬。各個國家的舞曲都不一樣,那自然大家都有興趣看的。
這時,曲風優美的音調響起,7個舞姬翩翩起舞。舞姬無一不是貌美如花,舞姿動人,引得眾為貴客都盯著舞姬目不轉睛。
蘇箬澀下意識的望向了旭日國國主,輕顰柳眉,千裏迢迢的帶著這麽多舞姬上路,明顯的就是想將這些舞姬獻給皇上。後宮女子已經夠多了,怎麽還有人拚命的塞美女進來呢。正巧,那國主意味深長的目光緊盯著她,在接受到她的目光後,俊目一眨,露出了一個笑容。
蘇箬澀白了他一眼,很不給麵子的轉移了目光。
兩個熟悉的身影坐在一個側角,並不怎麽顯眼,那兩人的目光也沒有放在舞姬身上,而是探究的神色看著她。
蘇箬澀僅是朝他們一笑,黎國王子和趙銘銘同時一愣,朝她微微點頭。
“你認識他們?”原以瑾不悅的聲音自她的頭上響起。
呃,原來他也沒有去看美女舞姬跳舞啊,蘇箬澀點點頭。
原本她對舞蹈是非常喜歡的,尤其在看到他國的舞蹈後更加會有一種激動的情緒,但是此時,她想到那些舞姬是要獻給原以瑾的,就無法激動起來。原以瑾也沒有注意到蘇箬澀心裏的鬱悶,而是緊緊的盯著黎國的那兩位,這幾日他也聽太後說了,貌似蘇箬澀認識黎國的人,還與那使者有曖昧雲雲之內。現在看來,她倒還是真的認識黎國人啊。
兩人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沒有看到台下已經開始發生了**。
一名舞姬突然騰空而起,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把長劍,飛身朝原以瑾刺去。這個變故還沒有人發覺,蘇箬澀雙目一寒,一把拉住原以瑾龍袍長袖,往左邊閃了過去。
那舞姬一劍未刺中,便換了個招式繼續刺殺,太後這才慌忙的喚了一聲“有刺客。”那些侍衛則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
“都退下!”原以瑾冷不防的喝了一聲,讓那些侍衛都納悶住了。再聽原以瑾繼續道,“這真是有意思,朕就親自會會。”
還未聽音,那舞姬手中的劍宛如朵朵銀花,飛速朝原以瑾劃了過去,原以瑾將蘇箬澀往身後帶著飛躍了起來。
舞姬明顯是名用劍高手,而原以瑾空手而對,又不放下蘇箬澀,抱著蘇箬澀上竄下跳的躲避著,讓蘇箬澀產生了一個感覺,原以瑾這樣的玩法,有點像是她經常看的貓和老鼠那個動畫片的場景,老鼠總是逗弄著貓,貓卻怎麽也抓不住……
舞姬每每刺殺圍遂,手中的劍更加的淩厲,像是熟識原以瑾下一步會飛往哪兒,在空中做了一個假動作,在原以瑾抱著蘇箬澀避過的時候,她的劍已經直衝他的麵門,蘇箬澀一驚之下,手指已經不自覺揚起,甲縫中的銀針飛射刺進了舞姬的右手,隨即,幾枚銀針依次射入了舞姬的右手。
舞姬的劍掉落在地上,身體重重的掉在了地上。舞姬在垂落那一刹那,目光緊緊的看著蘇箬澀。
“太醫,傳太醫!”
這個是原以瑾的聲音麽?蘇箬澀著實的嚇了一跳,這舞姬不是來刺殺他的麽。
原以瑾的麵部是焦急的神色,他衝了上去,將舞姬抱入了懷中,猛的叫喊著太醫。
他焦急的神態,刺痛了蘇箬澀的心,她仿佛是一個被遺棄的小醜,靜靜的看著原以瑾抱著那個舞姬,他的眼眸倒影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舞姬在原以瑾的懷裏突然的吐出了一口黑血,她的目光閃爍,努力的抬起手看著手中那幾枚細到看不見的銀針,突然冷笑:“瑾哥哥……你欠我的,欠澤哥哥的,終究是要還的。”
原以瑾堵住了她的嘴,抱著她朝太後點了點頭:“母後,朕帶雨兒先回龍修殿。”
那舞姬在原以瑾的懷裏,除了冷笑還是冷笑。
眾人再次炸開了鍋,原來這個舞姬還是皇上的舊情人啊,難怪碰到舞姬刺殺也沒有半分生氣,竟還有些人居然還是在討論蘇箬澀和舞姬之間皇上喜歡誰更多一點。
太後明顯也是沒有消化完眼前發生的事情,疲憊的撫了撫額,點點頭,讓原以瑾先回去了。
“箬美人,跟著朕走。”原以瑾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很快的轉身就走。
靜靜站在一旁的蘇箬澀此時聽到自己的名字,恬雅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隻是眼底沒有一絲溫度,朝太後行了一個禮,安靜的隨著步伐有些倉促的原以瑾離開。
箬美人……嗬嗬,在他的眼裏,她現在隻是一個箬美人罷了,眸光冷意跳躍,果然,自古皇帝多愛美人,新人哪有舊人好。
一路抱著舞姬直奔龍修殿,太醫也在中途趕來緊緊相隨,那舞姬的嘴唇開始發青,連一直的冷笑也沒有力氣維持了。
蘇箬澀跟在身後,仔細的打量著舞姬,那舞姬麵容清麗,帶著一種靈氣的美麗,再多的描繪也就是一句話,總之,她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
很引人有保護欲|望的女孩分為兩種,一種是溫柔如水,仿佛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一種是故作堅強,性子倔強的女子。很顯然的,舞姬是後麵那一類型的。一到龍修殿,原以瑾就將她放在龍床上,讓太醫好好的診脈。許久太醫臉色大變:“皇上,這位姑娘可是中了毒,此毒鮮少出現過,解藥臣沒有。”
原以瑾的目光撇向了蘇箬澀,僅僅隻是那一眼,再次轉過去看著舞姬,眼眸的關心甚是明顯。
原來,在他的眼裏,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多餘的人了,也隻是一個,隻容他看一眼便不想多看的人。蘇箬澀心裏冷笑,原以瑾,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對那名舞姬有多麽關心的麽?
她被關在冰窖裏數日,最終還是李公公把她救了出來,還告訴她,因為在太後的壽宴上,不方便親自過親自接她;如今,這名舞姬受傷,他便拋下了壽宴,馬不停蹄的就隻是為了救這名舞姬。
什麽喜歡,什麽愛,都忒瑪隻是狗屁,一旦出現另一個可以代替自己的女子後,你忒瑪算個什麽,什麽都不算了!
心痛的感覺漸漸的擴散,讓她不自覺朝後走了一步,終於再次讓原以瑾把目光遞向了她。隻見原以瑾揮手讓那些太醫出去,輕握住舞姬那隻發黑的手,麵朝蘇箬澀有些急切的說道:“箬兒,快把解藥拿出來。”
“什麽解藥?”蘇箬澀淡淡的回答,靜立在那一動不動。
“箬兒,我知道你有解藥,不要玩了,快把解藥給朕!”原以瑾的語氣更加的強烈,仿佛她再不把解藥拿出來,就要強拿了。
原以瑾,現在為了這個舞姬,你要這樣對我了嗎?我倒要看看,在你心裏,我和她,誰更重要。蘇箬澀美眸輕抬,毫無波瀾,平淡道:“卑妾不懂皇上說的是什麽意思。”
按照以往來說,隻要她對原以瑾用上“卑妾”二字,他就知道她是生氣了,隻是這次,他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注意這些:“箬兒,朕知道這個讓你為難,但是你要理解朕,她,不能死。”
說話間,舞姬又吐出了一口黑血,原以瑾一把抓住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一點,返身拿著龍袍親自擦著她唇邊的血跡:“雨兒雨兒,你要堅持下去,朕一定會救你,你會沒事的。”頓了頓,原以瑾連頭也不回,隻是聲音冷了許多,“箬美人,把解藥給朕。
”那抹明黃的龍袍衣袖上的血紅,刺痛了蘇箬澀的眼睛,她輕揚唇角:“皇上為何就認定卑妾會有解藥。”
他對舞姬的關心,對舞姬的溫柔,對舞姬的好,全全印在蘇箬澀的眼裏,那樣深刻,那樣刺眼,痛到了心裏。仿佛有一把尖刀狠狠的化開她的心,隨後四分五裂。
原以瑾喜歡那名舞姬,在意那名舞姬,也不介意這個舉動會讓蘇箬澀不高興,原以瑾心疼的看著舞姬,轉到蘇箬澀的身上卻是寒冰一樣冰冷:“箬美人,現在不是你鬧脾氣的時候,快把解藥給朕,不要讓朕逼你。”
“皇上,卑妾不敢。”蘇箬澀對上原以瑾那雙冰冷的雙眸,嘴角輕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皇上,卑妾倒要瞧瞧,您是如何逼卑妾。”
原以瑾猛的搖了搖頭,眼眸的冷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懊悔的神色,他的聲音也柔了許多:“箬兒,朕和雨兒逗著玩的,沒有想到你會射出暗器,早知道朕應該先和你說清楚,你不多事的話,雨兒也就不會躺在這裏了。”
“你說……我多事?”蘇箬澀嬌軀一震,眼眸滿是不可置信。
原以瑾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正想解釋,忽然那舞姬咳了幾聲,讓原以瑾驚了一跳:“解藥!”“沒有!”
原以瑾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漠道:“朕命令你,把解藥拿出來。”
蘇箬澀後退了幾步,蒼白的臉上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是冷冷的笑聲。
她擔心他,所以肯冒著拆穿她會使用暗器的危險出手救他,卻被認為是多事。
如今,他為了另一個女子,決意與她化清界限。
對啊,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啊。命令二字足矣。
“既然皇上命令卑妾,卑妾無話可說。”拋下一顆藥丸,蘇箬澀冷然的轉身離開。
原以瑾伸手欲想抓住她,卻隻剩一縷清香,他望著空蕩蕩的手,一陣愁然。
誰也沒有看見,在龍床上那名舞姬,紫青色的嘴唇彎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