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石有一肚子怨氣。知道安三娘有了孩子他太不淡定,甚至感覺到他的頭頂綠了。要私底下問清楚但是被“狗”給絆住了,眼看著月色裏的身影都瞧不見了,他隻剩下一肚子氣發在了二狗身上。

兩人白天的時候已經打過一架,現在再打起來更是不含糊。

安寧是趁著他們相互攔截的時候跑掉的,一個兩個的不招人喜,她不走更待何時。

安寧磕磕絆絆的回到了家,但是家裏是冰冷一片。灶膛裏的火已經熄滅了,她把孩子放在冰冷的**用被子護著。

楚竹猗害怕妹妹膽小,沒有離開一步。

安寧找來了火折子點燃了木材,之後找來了頂門杠把門頂上,免得夜間有那不要臉的上門來。

做好了這一切可以安安穩穩的睡覺了。

安寧是一夜好夢,青山村裏的人也是一夜好夢,但有個人一夜惶恐到天明。

翠花覺得走夜路回家遇到了鬼。

昨夜她不想給安寧道歉,可瞧著他父親的架勢,每一個人都得道歉。

她憑什麽給那個賤女人道歉?

就因為他爹喜歡那賤女人的娘麽?別以為他爹隱藏的好她不知道。她和他娘早就知道。她娘為什麽總是頭疼?還不是當初因為這事氣的。

翠花那個時候就想報複安三娘,跟她一起玩跟她一起好,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終於讓她找到最能報複安三娘的事,那就是搶了她喜歡的人……趙抬石。

她有了這報複的想法就要試一試,何況趙抬石是那麽的英俊。家裏就一個老父親進門還沒婆婆約束,她太滿意這個人了。

找了一個機會對趙抬石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可最初的時候是遭到了拒絕的,這讓她更加欲罷不能。隨後她接二連三的靠近,趙抬石終於答應會娶她。她高興的告訴爹娘,可能夠祝福她的隻有娘。

二丫出閣她都沒有去,原因便是她出閣的那天並不熱鬧,他爹也沒給多少錢添妝,這是她至今都不痛快的事。可後來村裏出了一件醜事,安三娘被三四個男的瞧去了身子,羞憤之下躲到了山裏不下來,是她痛快好長時間的一件事。

直到……趙抬石夢裏會喊三娘。

翠花想到這都覺得不公,老天為何不抓了她去?她在馬車裏掙紮著哭著,結果那凶神惡煞的鬼就是一個巴掌炒肉,她被打的眼冒金星頭腦發脹。一張臉除了嘴都是火辣辣的疼,沒一會臉兒就腫起來了。

翠花被這一巴掌徹底打住,不敢哭不敢鬧,掙著腫脹的眼睛看馬車裏凶神惡煞的男人,正用一雙死亡眼盯著她。

翠花升騰出死亡籠罩的恐懼,想要逃跑可馬車外還有一對人馬嚴謹的看著她。

翠花不解她爹得罪那個大人物了,人家才會抓她。她會這麽想著,因為除了他爹有可能得罪人物了,其他人真是不可能有這本事。

翠花想到這淚流不止,連個聲都不敢出的窩在馬車角落裏,顛簸了好長一段時間馬車停下,凶神惡煞的男人說,“出來。”

翠花磕磕絆絆下了馬車,她兩眼之間腫脹的格外厲害,宋婆子見了都看不出來那是自家的閨女。

陸川頂著黑眼圈看見這個人,上下左右的打量著。

這個時候安寧要是在的話一定會看出來,曾經的那個胖子瘦了不少,一條縫的眼睛也能睜大了,透著內雙的眼皮也不在是雙下巴。

翠花被看的顫抖,直到這男人踢打了她的男人。

“我讓你這麽對她了麽,你這打的她娘都不認識,你是要疼死老子麽?”陸川說著讓她坐下,“你疼了吧,我看著都疼。還不拿消炎去腫藥來。”

陸川說著還瞪李鬆,“這是我的貴客,就領著來了。還不把藥給我。”

李鬆似是常被這藥,懷了拿出來藍色的瓷瓶給陸川,這人親自給翠花擦了藥,“李鬆你不是人,瞧你把人打的,這臉都變大了不少。”

翠花不敢動任由他擦臉,別說這絲絲涼涼的感覺還挺好。

李鬆看著陸川在那親手擦著就知道自己誤解了陸川,瞧著他心疼的小眼神不作假,就是嘴還是賤嗖嗖的,一會心肝你疼不疼,一會寶貝你好沒好點。

他是半點沒認出來,這不是她要找的人,也是李鬆把人打的太狠了。

他看翠花不語,擔心人被打傻了,所以溫柔小意的哄著。

畢竟得來此人老費勁了。打她的人他也舍不得嗬斥,畢竟是自己找來的,也是因為眼前人。

陸川一開始派仆從出去尋找這個人,但是仆從的能力就沒那麽強了,折騰了半個多月都沒找到這個人。

陸川找不到人心裏生氣,就不信他陸川要找的人都找不著,於是找來自己的得力幹將李鬆,這個絕對不屬於仆人被他當做兄弟的人絕對能解他的憂愁。

這不出去找了兩天,還真就有了眉目。就是人看不出眉目,不過好歹人找到了。

他如此確定是李鬆帶回來的雪丸定人身,所以也迫不及待的讓他再回去找人。

他們輕車熟路的來到宋家,也是好巧看到鬼鬼祟祟的翠花。

那時候所有人都道了歉從前院走了,翠花仗著這是自己家裏地形熟悉,從後門溜了出來繞到了前院,看著已經進院兒的安三娘,呸的吐了一口。

就是這一口無實質的東西讓她看到了圓溜溜的東西有著晶瑩的光點,在瑩瑩的月光之下泛著點點的光。

她看著奇怪拿了起來看,是白白的圓圓的一個硬球,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材質,她就用兩指夾著對著月光看。

也就是這麽一個動作,被夜色裏趕到的李鬆看到。

李鬆本來是要問她認識寧安麽,結果翠花誤以為這東西是他們掉的。以為撿到寶的她一下子把東西攥在手裏,然後看著這些深更半夜入村的人後知後覺感到不對,撒腿就要往前麵跑。

李鬆經常走夜路,眼神也比一般人好使。他覺得這個女人拿著的正是陸川要的東西。所以人一見他就跑,他也不客氣的追上去就搶她手裏的東西。

翠花這下更加確定手裏的東西是個寶,說什麽也不撒手還要喊人。

李鬆見她警惕性這麽高,防範意識還挺強,幹脆捂著嘴就給撈上了車,想著帶回去給陸川解決。

陸川看著這個豬頭一樣的人腫消了,漸漸的眉眼也清晰了,他一下子跳起來,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