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抬石幫忙把麵等送上了山,不得不說這個青年真的很有力氣,肩上扛著手裏拎著,安寧隻拿了一個小簍,時不時的嗑著兩把瓜子。

“趙大哥,實在太謝謝你了。回頭我一定感謝你。”安寧說著還想,送點什麽好呢?

趙抬石把東西放在她屋門口,微微有些喘著氣。實際上他在勒著肚子喘氣,這上山拎著這些東西也真不輕快。

“沒事,別說有我丈人的囑咐,就是沒有,我也不能看著你拿這麽沉的東西上山。”趙抬石說著擦了一把額頭的涼汗。

安寧有些過意不去,“進屋喝點水吧。”

趙抬石幫忙把東西挪進屋裏。

安寧瞧著安靜的屋裏四下掃視,不知道她的兩小隻躲到了哪裏。

打開了櫃子也沒看見,於是她出了屋看來到了兔子洞,果然兩個孩子在這玩兒呢。

安寧要招呼他們出來,結果楚竹猗把手放到了嘴邊,這是讓她不說話的意思。

楚竹猗會做這個動作還是和她學的,因為瑩寶睡覺的時候,她就會做這個動作。

想著自家孩子靦腆,安寧沒有叫他兩上來。

而趙抬石看著安寧屋裏的竹子用具,竟然驚得說不上話來。

安寧:“趙大哥你喝水。”

趙抬石,“你這心思靈巧的性,真是隨了安伯。”

安寧:你不多想是最好。

安寧笑了笑,“家裏簡陋,不然我就留趙大哥在這吃飯了。”

趙抬石擺了擺手,“做這點小事吃什麽飯。”

安寧聽他這麽說以為他要走,結果這人說道:“上次你挖的筍是在什麽地方,你能帶我去嗎?我也想挖筍回去吃。”

對於幫了自己不少忙的人,安寧還是不好意思拒絕的,於是關上了門又示意兩小隻自己走了,就領著趙抬石去了竹林。

趙抬石背著一個簍,說:“多不多?我能不能把簍裝滿。”

安寧和他保持著兩步的距離,看著笑的陽光燦爛的人道:“那就看你找筍的能力了。”

趙抬石聽著這話低下了頭,然後說了一句,“我的能力不好,我都把你丟了。”

安寧:頭疼。

她不喜歡這個話題。

“我這麽大個活人不就在你眼前了,怎麽還丟了。”

趙抬石直直的看著她,似乎是隱忍著某種想法。

安寧被看的渾身不自在。

“走吧,站著多冷。”安寧說著率先走了過去。

趙抬石跟上來,“三娘,你還能對我像以前那樣麽?”

這人問的很直白,以前是啥樣的?想著他說出這麽愛妹的話,安寧自然清楚。

“趙大哥,我們不提這個好嗎,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安寧隻好拿失憶來搪塞。

趙抬石很是不甘心,覺得對方忘了好,可忘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好了。

“三娘,如果你生氣就打我吧。”趙抬石說著來抓安寧的手。

安寧挽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這是一手抓空了,再次伸出了手。

安寧:“趙大哥,我們來說說翠花吧,你覺得她是個怎樣的人。”

趙抬石別的想不起來,但是這個人的善妒是絕對第一名。

他知道這是在暗示他,或者說擔心翠花鬧事兒。如果這個想法是第一位的,那麽對方心裏也不是沒有他,不然怎麽會提醒這個。

安寧不了解對方的腦回路,見對方不再伸鹹豬手,規規矩矩的時候,兩人還是能說上話的。

他們找竹筍的時候,安寧就覺得這個人生活經驗真是足,找筍的時候一找一準。

安寧在大雪封山之後很少能挖到筍了,所以跟著挖筍也很起興,天快黑了他們才回去,卻不知道山下都炸了窩。

翠花到處的找趙抬石,可是逢人就說,“安三娘真是能耐,到了山上也不消停,家裏養了兩個孩子,這是誰的種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極度興奮,尤其是旁人聽到這件事情大罵安三娘不要臉,她聽的就特別痛快,所以宣揚的特別賣力。

也有人質疑他說話,比如說二狗子和二丫娘,他們聽說了也走上街來問她。

“我說的一點都不假,我上山上去找她,就在她那山上的屋子裏,有兩個孩子。看我進去還叫了娘,可發現我不是安三娘,小臉還嚇得煞白呢。”

翠花說的有鼻子有眼,“你們都沒想到吧,人家那叫一個痛快,兩個孩子養到家裏,真不知道是誰家的親戚。”

“是誰家的孽種吧。”李寡婦大笑著說道:“誰家爺們兒的褲帶鬆了,可要回去好好看看。”

平時這些人沒少找她家的事,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也都是這些人硬塞給她的,如今有了解氣的事兒,她也跟著來踩一腳。

如此這麽一說,凡是家裏男人有點苟且心思的,都被自家的女人給盯上了。

於是村裏好幾家兩口子打了起來。

這事情就鬧到了裏長宋有根那,大家都讓他做主給個說法,不然這日子沒法過。

宋有根也有些頭疼,剛看著安三娘有點不一樣了,結果鬧出這麽勁爆的事情。

“快,誰腿腳快上山去找她下山。”宋有根說完二狗子就蹦了出來,不顧他娘的拉扯上山去找人了。

村裏人鬧鬧哄哄聚在了村長家裏,議論紛紛說著安三娘不守婦道。甚至有人提出來這人就得沉塘,不然助長了這種風氣,絕對是後患無窮。

黑乎乎的街上,有一夥人黑天摸進了村兒。

他們也不是大晚上要來的,都因為他們東家現在不是人,非得要找出那個寧安,要扭下腦袋當夜壺。所以他們馬不停蹄夜以繼日的找人。

許是村長家太熱鬧,借著盈盈月光往他們家屋裏一看,居然有滿屋的人。

“這是商量什麽事兒,天黑了都不回家。”李鬆說著往裏張望,離得遠也聽不出個所以然,就感覺七嘴八舌的話繞在了一起。

“鬆哥,進去問問,正好人多好打聽。”一個男子說道。

那被稱作鬆哥的下了馬,可一腳踩上個什麽東西滑了他一下差點摔個跟頭,他氣惱的抬起腳就要踢出去,結果……蹲下撿了起來。

借著瑩瑩的月光他看著手裏髒乎乎的圓球。圓圓的東西還很硬,他隨手就要丟掉時,發現雪堆裏還有一堆。

他趕緊走過去,把這些圓溜溜的東西抓在手,再仔細的看。不同於腳下的那一個黑圓的東西,這些丟在雪裏的是白白的圓圓的硬硬的東西,他不嫌髒的用嘴磕了一下。

然後一拍大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