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不得不多想。
這人以前對他愛搭不理,她第一次上門想尋求幫助,這人也是態度冷淡。
為何如今不同了?
安寧仔細的想了想,好像是在二丫家的賬桌上,她看到自己拿出的青魚墜,就驚得張大了嘴。
安寧想著也不難理解,有些人就這樣,你窮他瞧不起。你富有哪怕他沾不上光,也願意看著你擁有的光環。
這人大概也是如此。元由此故也因他是一村的裏長,有著與有榮焉吧,就像安三娘名聲不好他也生氣。
“爹,糧食我裝好了。”趙抬石幹活是把好手,很快便裝好了糧食。
“嗯。”宋有根點頭,在屋的櫃子裏摸出了一樣熟瓜子,“地頭種的不多,這是炒熟的迎陽籽,你拿回去吃吧。”
說著讓宋婆子給裝起來。
宋婆子拿著安寧帶來的小簍,一臉不悅地給裝了起來。
安寧不加理會,千恩萬謝的出了屋。
結果就在院門口的雪溝裏,倒著她拿來的魚丸。
遭了,被發現了麽?
安寧轉而安定,看來不是被發現了,而是因為這東西是她送來的,所以人家給扔了。
“三娘,你不是說需要磨粉嗎?這兩個筐裏拿去磨粉,這個筐裏的留做種子吧。”
安寧看他考慮的周到,笑著點了下頭。
宋婆子在院裏瞧著,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宋有根,“你那什麽表情,翠花都跟你學壞了。”
宋婆子:“我看是你壞了。那個女人死了,你倒是可憐起她的閨女了。”
宋有根:“胡說。做飯去。”
宋婆子恨恨不平的進了屋,嘀咕著,“還想吃她會的東西,你做夢吧。”
趙抬石有了宋有根的囑咐果然一幫到底。
他們來二丫家找齊山子磨稷,實際上就是麥子。宋有根還是按照原有的說法,村裏好些青年人已經不這麽稱呼了。
齊山子也說,“三娘,怎麽有這麽多麥子。”
安寧笑了笑,“裏長叔種我家的地給的。”
然後安寧又看到別人用丁傻子的目光看她了。
趙抬石,“齊叔,我把麥子放進去了。”
齊山子:“好,放磨鬥裏。”
他這時已經把健壯的牛拉來,並且掩住了牛的二目。
老牛也很溫順,看來時常被這麽對待。
安寧瞧完了牛在看著那個大的礳鬥,趙抬石很有力氣的倒進去一筐麥子,然後衝著她笑了笑。
這是在展現他男性魅力嗎?
安寧也有禮貌的回笑了一下。
齊山子默不作聲的趕著牛,似是想到了什麽說,“三娘,你嬸子想二丫難受,你過屋裏去瞧瞧。”
趙抬石聞言看了一眼奇山子,眼睛裏有著濃濃的不悅。
安寧邁步要往出走的時候,想著自己還要著麥皮,就抓上了一把,說,“叔,這個我要著,回頭借我個物什裝著。”
齊山子點頭,“行,你去吧。”
安寧點頭,“也麻煩趙大哥了。”
安寧進屋就看到二丫娘躺在**,見她進來了急忙坐起來。
安寧:“嬸子,又來麻煩你家了。”
前兩天他拿一個銅板買了好幾塊豆腐,現在還剩下四個銅板,說著就要給二丫娘。
二丫娘連連擺手,“前後給了二丫那麽好的東西添妝,嬸子哪能還收你的錢,那不是鑽到錢眼裏去了嗎。”
安寧笑了笑,現在她大概了解這個時代的物價,一個銅板快趕上一元錢,隻是這時候的一個銅板還是很實惠的。
“那謝謝嬸子,嬸子精神不好是怎麽了?”要知道這農家活可真是多,就二丫家吧,不但養牛她家還有豬有雞有鴨,附帶著的活計就很多。
可二丫娘在**不起,明顯是被什麽事氣到了。
二丫娘看了安寧,“就是鄭婆子到處嚼我的舌根,說我家和你走的近是圖點什麽,這不二丫出閣你也給了像樣的禮,使得村裏人便也這樣的認為我了。”
安寧聽著這話笑了,一向不管別人說長到短的二丫娘哪裏會真的因為這件事生氣,無非是想這件事到了她耳朵,多想了。
“嬸子,我不放心上。”安寧笑了笑,對方憂心的不是這事兒卻說出這事兒來,明顯不想談憂心的事情,她怎麽會在問。
兩個人說起了別的,可話還沒嘮上兩句趙抬石在院裏說,“三娘,麵已經磨好了,走吧。”
這招呼人的口氣,好像招呼著自家媳婦。
二丫娘:“……”
安寧:“嬸子,那我走了。”
二丫娘對著背影不解,“她們怎麽敢這麽光明正大。”
齊山子說:“我問趙抬石了,他說裏長讓的。”
二丫娘來了一句,“這個宋有根,怎麽想的。”
齊山子:“他把地還給了三娘,還擔心她不會種地,讓趙抬石教一教呢。”
二丫娘笑了一下,“這事他家翠花絕對不知道。”
齊山子不語,不關家裏事也懶得去說。不過,“宋有根狠了點,那麽多的地就給了二百斤的麥子,不知道以後還給不給。”
二丫娘卻道:“這突然大方了。之前是一粒米也不給。”
齊山子打掃著身上的灰,又閉上了嘴。
二丫娘閃到牆根處說,“之前大概是嫌她敗壞了村裏的名聲。”
“如今不嫌棄了。”齊山子道。
二丫娘若有所思,“之前三娘是去過他家的,他可沒提給糧食。如今給了糧還了地好像是二丫出閣後啊。”
齊山子:“……”
“他不會是覺得三娘還有寶貝吧。”二丫娘說著鼻子裏發出嗤笑。
齊山子搖頭,“我看不像。我覺得他是滿意三娘現在的狀態。”
二丫娘對於自己的想法也沒有根據,索性不去憂心別人的事情,想著了二丫即將回門她很擔憂的事。
可事情還沒想怎麽著呢,翠花就在大門口扣門,還大聲的喊著,“趙抬石,你出來。”
趙抬石和安寧走後他們關上了大門,齊山子不緊不慢的過去,“翠花,你相公不在這兒,走了。”
“去哪兒了。”翠花急急的問道。
齊山子猶豫了一下,“啊,你爹讓他幫三娘送麵去了。”
齊山子把你爹兩個字兒咬的特別重,就是讓翠花聽清楚怎麽回事?
可翠花哪管這些,聽說人不在一溜煙兒的跑了。
二丫娘看著她那激吼吼的樣子有些擔憂,“這宋老根兒幹的什麽事兒。”
水火不容他偏要讓水火相容,還走了一條不可能走的通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