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聽到她的聲音立馬伸手分人,“三娘你離得那麽遠能看清了,你快過來。”

圍著二丫的有那麽幾個年輕的姑娘,瞧見她表情真的是各異。

安寧:“麻煩過一下。”

她說著話便抬了手,不動的人立馬閃開了。

安寧瞧著想笑,怎麽感覺自己有了分水的本事。這人浪嘩的兩邊一閃,她腰背筆直的走了進去,是雄赳赳氣昂昂帶著笑顏。

二丫見她這樣就笑,甚至期待她來的時候不慫就好,可如今看著哪裏慫。

“近看了新娘子也是美的。”安寧看著這個即將成為人婦,還頂著笑臉向她搖頭的新娘大大的誇讚道。

二丫笑著卻突然咬了一下嘴唇,和安寧兩兩靠近的說著,“說好的一起出閣的,我要扔下你先嫁了。”

安寧拉著她的手,“奔向幸福的女人……你要建立……自己的小家了,加油。”

二丫不太理解加油這個詞,可看著安寧攥著的拳頭她賊兮兮的笑了。

別人看她們有說有笑,來的鄭婆子遠遠的瞧了一眼,不屑的呸了一口。

她今日是兩頭忙,隨了這邊的份子錢還得去二丫的婆家。

隻是二丫的婆家不在這個村。

二丫娘和鄭婆子是一個村兒的,她們是青山裏村嫁到青山村的。本來想隨個禮就走,可是瞧見了安三娘她就心裏不舒服。

借著看看新娘子走了過來,先是誇獎了一會兒人好看,又是誇獎了二丫娘給的嫁妝好。隨後畫風一轉,“我去隨個份子錢,還有誰沒隨呢,和老婆子我一起去。”

其他人最初沒反應過來,想著就在隔壁屋你自己去唄,直到她拿眼睛瞟著安寧其他人才反應過來。

有人便出麵附和,“我們來的早已經隨了,不過看安三娘來沒有隨份子錢,嬸子你和她去吧。”

安寧聽著這話看二丫,這丫頭把可能發生的事給她想到了。

可這丫頭戲精作怪,直接在嫁妝包裏拿出安寧給的兩個抱枕,很是炫耀的說,“半個月前就給我了,你們看看吧三娘的手藝就是好。”

兩個粉底帶碎花的抱枕料子一般但很是漂亮,拿出來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且這個東西還新奇的很,她們根本叫不上來是個什麽東西。

有人就問幹啥用的,二丫神氣的讓安寧說。

安寧道:“做的小玩意兒送給二丫賀喜,寓意她出閣後夫妻甜甜蜜蜜,和和美美。”

這本是祝福的話語,可是有些人就笑的那麽不自然的看著安寧。

“又不是能吃的又不是能用的,哪有我們送的實在。”人群裏有人哄笑著說了這句。

安寧沒反駁這句話,畢竟覺得人家說的也對。對於物質不豐富的人怎麽去求精神物質。

她和煦的笑,沒有半分爭辯的意思,也沒有被人貶低的惱怒。

二丫就有些不樂意了,嘴邊嘟囔著要說話,二丫娘過來,“都是心意,今兒個謝謝大家了。”

二丫娘很是會說話,她盯著安寧看了一會兒,轉頭對二丫說,“三娘這不是挺好的麽,你放心吧。”

安寧聽得不明所以,其他人也聽了個雲山霧罩。

鄭婆子卻沒忘了自己要幹什麽,“禮物不能當份子,走走走和嬸子一起去。”

“不著急。”二丫娘道:“三娘過來幫我看看二丫這裙子,我捏的折好像沒你說的那麽多。”

安寧知道她用意,這是給她解圍呢同時給她找麵。

鄭婆子也明白二丫娘的用意,看她都跟著遮掩這安三娘絕對沒隨禮,或者說一個大子都沒有。

鄭婆子這麽想是之前安寧穿的破衣襤褸,這來回穿的衣襖都是同一件,又在二丫家買了那麽多東西還能有錢了。

她猜的真是準之又準。

鄭婆子要安三娘難堪,好像誰也阻止不了。就看似熱情的來拉人,“走吧,跟嬸子去。”

說著用目光劃拉了幾個人都去看熱鬧。

東屋裏有人在記賬,黃黃的粗草紙記了好厚,這記賬的是村裏唯一識字的裏長,也就是翠花的爹,看著鄭婆子問:“多少。”

鄭婆子拿出三個銅板,她本來要拿兩個銅板的,可是為了讓某些人難堪,居然還加了一個銅板。很是響亮的往桌子上一拍,“裏長,給記上。”

完事看安寧,“你呢,三娘。”

安寧遲疑一會,大家七嘴八舌說著,鄭婆子就說,“這是什麽情誼,合著用嘴說說呀。”

“就是,也就咱二丫實在。念個什麽舊,也不看看是什麽人。”

“是唄,我就擔心二丫,說什麽赤什麽黑來著,這不是白白……”

白白什麽這個人沒說出來,安寧手裏就多出了一樣東西。

二丫娘聽著諷刺的話不放心過來看看,迎著日光一塊晶瑩剔透的物件入了她的眼,如玉石一般透著光亮,散著溫潤橘紅的光。

她一眼然認出來這是誰的東西。

村裏人沒見過寶石玉器,他們很大程度的相信這是一塊玉石,因為這東西看著真的如翠似玉。於是很多人驚訝地盯著安寧,甚至有人覺得這禮送的太貴重了。

“二丫娘,你還愣著幹什麽,趕快收起來呀。”裏長雖然記賬也不能幫收這麽貴重的東西,於是招呼門口的二丫娘。

二丫娘看著卻沒接過安寧手裏的東西,說:“這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你唯一的念想了,快收著。”

安寧聞言一愣,從她醒來就沒見過二丫娘說的這東西。而她手上的是青魚骨,幾天前她自己磨出來的,怎麽會說是她娘留下來的,難道原主的娘也有這麽一塊青魚骨麽?

安寧不解,但是在這個時候也沒多問,把東西推給了二丫娘,“嬸子收著,這個真沒那麽貴重,就當給二丫添妝了。”

她客客氣氣說沒那麽貴重,周圍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原以為是個窮丫頭可如今一看就是個土財主,還是冒冷氣的那種。

有人又議論紛紛,說終於明白二丫娘為啥對她不一樣了。

也有的說,當年二丫和安三娘就格外的好,這手帕交出閨閣送好的也使的,畢竟現在沒幾人搭理她安三娘。

有的卻覺得自己看破真相,就覺得安三娘是被鄭婆子和幾個嘴碎的給激的,身無分文隻好拿出這個東西。

可議論更多的說安三娘傻,雖說她不能憑借這個東西找個好人嫁,那鰥夫還是不計較的。她早點拿出這東西來,何苦在山上受罪。

這麽貴重的東西能送人……一個字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