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晚上見涼,幾人都圍著篝火坐著。篝火映著滿天繁星也照亮圍著的人,初次相見本該陌生,可安寧小小的善舉感動著李家人。

他們幾個人在院子裏坐著,安寧突然起來就拿了兩個丫頭的衣服,扔到了火堆裏。

棉布的衣服燒的劈裏啪啦,也不知裏邊有多少虱子。

李老伯:“我平時對孩子少於照顧,要不是遇到你夫婦好心,我這孩子長大也是艱難的。”

秦玖問了他家裏地的情況,還好老人十分的要強,早就把地裏的麥子收了。

秦玖又問了收成,李老伯搖頭,“除了賦稅勉強夠糊口的,要不家家也不會讓兒女出去。”

這時代的村莊生活沒那麽好過,百姓的日子能吃飽穿暖就是好日子,而他們對這些都是奢求。

他們生活在一個郡縣裏,能夠顧好一個縣,但是想把哪裏都打造成那樣,顯然他們也沒這個能力。

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精神要有。

李老伯心裏不舍著他們,但是天一晚老人便受不住了,打著瞌睡被秦玖叫醒,回屋去睡了。

李老伯一走,安寧也安排了三個孩子去睡。三個小孩子睡在馬車裏,滿足了楚瑩夜裏看星星,同時還有兩個玩伴。

秦玖和安寧坐在火堆旁,都聽著四下無聲才說道:“怕是回不來了。”

秦玖點頭,同時眼睛裏蹦著光,“這些青年被誘出了村莊,可能他們的父母還不知道。”

安寧低語:“可憐這些老人,在家裏苦苦等著。”

秦玖歎息:“我出去打水的時候粗略的看了一下,村裏的人老幼居多。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他們秋收之後遷去青山縣可好?”

安寧道:“我怕他們故土難離,何況在這裏還守著家人的消息,能走麽?”

秦玖道:“既然他們知道出去打工五年就能換來房子是真的,不如你亮亮身份,或許能行。”

安寧氣的難耐:“有人利用我在做壞事兒了,我感覺對方幹的還是一個大票,你說,什麽人需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騙走,要的還是青壯力。”

秦玖不敢往那方麵想,“難道是訓練死士。”

安寧:“你的固話限製了你的思維。”

秦玖微微促眉,“不會是賢王在招兵買馬。”

安寧雙手一攤,之後斜身靠近秦玖,“咱們一路再訪訪,如果再有村莊出現這樣的情況,你的猜想就是對的。”

秦玖雙手緊緊的攥著,“那我更要把這些人弄回青山。”

兩個人這麽說著,其實心裏都沒有多大的勝算,隻想著盡可能的去說服。

安寧道:“我來幫你。這個時節有利於出行。”

秦玖:“就怕他們舍不得地。”

安寧,“更大的是子孫,再有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地;這舍不得也對,可是一旦他們入了青山縣……”

秦玖道:“估計攆都不回來,還會把子孫都叫上。”

“不想了,明天見機行事,不行在想一個計策,不然這人不會走。”秦玖推翻了前麵兩人所想的,拉出安寧自製的帳子,在馬車外就睡下了。

一路的舟車勞頓他們也累了,無論是睡車裏的孩子,還是睡帳子裏的夫婦,他們都睡得很香。

可老李年歲大了,還有一個毛病就是身上疼,不是讓人疼的翻來覆去,總之是讓你睡不著。

他這困的時候能眯那麽十分二十分的,之後便怎麽也睡不著,知道困了再次打瞌睡。

這也是他四十多歲就滿頭白發的原因,根本就睡不好覺。

他做起來想要看看家裏來的貴客,便發現月光下多了一個大布包,看來人是睡在了那裏邊。

他看著那個大布包覺得很新奇,於是盯著看的時候就發現,他們養的貂偷偷的鑽出了馬車,之後奔著他家大門快速而去。

老李頭順著月光看去,就見破敗的柵欄外站著一個男子,探頭探腦的往院子裏看呢。

老李以為是同村人,從屋裏輕手輕腳的出去,來到柵欄門外一看,還真是同村人。

就是這人是他嘴裏的“混混”,不知什麽原因大半夜站在他家門前。

“大侄子你有事?”老李頭問道。

男人往院子裏張望,“誰來你家了?”

老李頭,“是過路的客人,來我家借宿一宿。”

“男的女的?還是年輕一點兒的女子。”老李頭聽他問的兩眼發光,心裏邊咯噔了一下,“哪有年輕的女子?都是孩子的娘了。”

男子似乎不相信,畢竟那天仙一般的女人他看到了,甚至還被暗算了一下;要不是跑到自己家老爹麵前,被問東問西的這麽長時間,他早就出來找人了。

這找人之前他也打聽了一下,知道李家留了人才找上門的。

“我這口渴,給我端碗水來。”男子看他擋在門前,有意的支開他。

老李頭何嚐不懂,他道:“大侄子,你這是喝酒了吧?口渴的坐下喝茶慢慢解酒就好了。”

男子一聽甚好,“走吧,進你家給我泡壺茶來。”

老李頭,“哎呦,我家哪有什麽茶呀?即使有也讓你喝不下呀,你還是趕快回家,你爹那兒才有好茶呢。”

男人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我說你怎麽這麽好心提醒我喝茶?感情是攆我走啊。小爺我來你這還用得著你這個老鬼攆了。真是給臉不要臉,你給爺起開。”

男人說著猛的使勁去推老李頭,同時還在拳腳相加。老李頭趔趄的往後倒的時候,男人便被什麽東西咬住了,就聽他“啊”的一聲貫徹夜空。

秦玖和安寧聽到爭吵就起來了,結果兩人三言兩語有人就上了手,不然雪貂不會攻擊人。

秦玖過去看看情況,安寧就留下來看著孩子。

他們出門在外警惕性很高,畢竟有突**況的時候雪貂會預警,此刻它咬了人也不叫,說明來的人它就能對付。

秦玖快速的過去扶起老李頭,詢問著,“您老有沒有傷著?”

“他娘的,你瞎嗎?受傷的是小爺我。”男子瞪著雙目,看著受傷的手冒血就疼。

秦玖冷然的目光看了過去,那不言不語中有著一股威壓,好像烏雲遮住了月般蓋在了男子的頭頂。

“你受傷不是活該嗎?”秦玖冷冷的道。

男子一咬牙,“這是我村,你算哪棵蔥?”

秦玖:“你村就不許別人來嗎?”

“不許,小爺我不許你來,現在你就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