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父聽著這話能不歡心嗎?於是便說了店鋪的擴張,隻是說來說去開的店都挺保守,說白了就是有多少錢幹多少事。

寧遠秋道:“既然是要做大,陸伯伯幹脆做得更大一些,讓更多的人知道陸家藥鋪,乃懸壺濟世第一店。”

陸父道:“資金上有個缺口,這些年我雖看著風光無限,但掙來的錢都讓我揮霍了。”

陸父所說的揮霍,便是施粥救人了。

寧遠秋道:“這個問題可真是難為人,畢竟錢財是硬頭貨,想要做大做強,沒有錢財還真不行。”

陸父就說,“是唄,沒有上貫童子,寸步難行啊!”

他本是玩笑性的這麽一說,結果寧遠秋道:“小賢侄敬重陸伯伯,這旁人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隻是你的事情我怎麽能看著。”

寧遠秋掏心掏肺的這麽一說,怎能不感動至誠的陸父。

他說,“謝謝你的好意,我這裏有多大的能力就幹多大的活。”

寧遠秋當季沒有再多說什麽,可是回到家裏的他睡不著。

以往的人都有貪小便宜的習慣,尤其是做生意的願意借雞生蛋。可是陸父是個穩妥的人,且買賣做了這麽多年也是精通的,這錢財之上他動不了手腳,於是夜思日想開始了新的謀算,這還有送不出去的錢嗎?

陸家是藥鋪,治病救人是肯定的,這些年來聲譽一直很好。可是近些日子趴架頻頻爆雷,先是收假藥的事鬧上了公堂,之後又是治病中治死個人,這一連兩次的打擊擊退了陸父,和寧遠秋還說,一定是得罪了同行,才有人出手暗戳戳的算計他。

寧遠秋借機拱火,同事大藥房的何家被他供上台來,於是竄動兩家把擂台。

他這樣暗戳戳的弄事情,一方麵和何家說陸家不扳倒他們誓不罷休,一方麵和陸家說有什麽困難找他,一定會鼎力相助。

當年在府城裏,藥行裏的人都知道,何陸兩家大藥房不睦,這事誰也沒放心上,正所謂同行是冤家,能看對眼才叫怪了。

誰也不知道這背後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陸父和何家杠上之前,傾其所有開了幾間藥房,這接二連三的出事也賠付了不少,如今跟何家打對台,錢財方麵就捉襟見肘了。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雪中送炭,必然是感激涕零。

寧遠秋把錢財借出去之後,立馬就像變了一個人。尤其是在之後催債的時候,簡直是地獄裏跑出來的閻羅。

陸父把滾雪球一般的債務還給對方還遠遠不夠,陸父恨的也是牙根癢癢,涕淚橫流的問著對方為什麽?

寧遠秋不耐煩的就說,“當初看上你的藥鋪還是你家藥鋪名聲好的時候,可是你不按照我的法子來,最後藥鋪都變臭了。你抵給我能抵幾個錢?還不如賣了你家的幾個子女來還賬。”

陸父額上的青筋直蹦,“你當真以為沒有王法了嗎?我要告訴你。”

陸父說到做到一紙訴狀告上了堂,結果換來更加狠厲的處罰,如同寧遠秋所說一樣,他家的男丁都逼到了苦寒之地,府裏的女卷也都給變賣了,不是為奴就是為妾,最慘的被賣到了煙花之地。

陸父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一下子倒在了病榻之上,悔恨自己認人不熟認狼不知,生生的毀了自己毀了家,孩子們也妻離子。

生病的他越想越悔,最後吊死在山間的一棵老樹上,臨死之前流的都是悔恨的淚。

陸明說完父親的遭遇,已經是涕淚橫流。當年他四處遊玩,最後倒是免於受難了。找到父母的時候,老父親隻交代了他一句話,有生之年必須報仇。

秦玖聽著的所有人對寧遠秋的控訴,是一個兩個假的,那三個四個假不了吧。

寧遠秋就是一個人渣,仗著家裏有人為官,坑害了不知多少人。

百姓一個勁兒的叫囂,這樣的人就該五馬分屍,可盧郡守沒言語,似乎在考慮著什麽事。

寧道不滿百姓對他爹的控訴,厲聲嗬出,“大人,陸明此人心思太多,不知受何人所指使來侮辱家父。”

盧郡守翻了翻胖成母狗眼的眼睛,不看寧道對陸明說,“看吧,你父親招點事你不樂意?現在你招惹人家的父親,人家兒子也不樂意啊!要本官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們不如私下和解吧。”

百姓們聽著都傻眼了,這什麽事兒?能和解得了嗎?在說,法律的約定是約束誰的,是他們這些貧苦的百姓嗎?

“大人。”陸明忍著疼痛大聲喊道:“小民沒在這裏和人耍嘴皮子,家父被騙的有多淒慘,你不為我的父親叫屈,總該懲罰心思歹毒的人吧?”

盧郡守麵對七尺男兒的落淚絲毫不動容,問寧遠秋,“你認識他父親?”

寧遠秋道:“並不認識。”

“你胡說。”陸明道:“我與你的發妻高珍珍是表兄妹,你寧家有哪個不認識我,是少年的小兒嗎?”

自從父親與這個人交好,他也去過寧家。

寧遠秋聽他提起自己的發妻,立馬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會找時候,知道我們夫妻現在不睦。大人,這個人說起我的發妻真是讓人汗顏,沒想到我那合離的妻子,竟有這麽多人記著。”

他在這裏血口噴人。高珍珍此時不在這裏,否則就會明白,打了狐狸就會惹了一身騷。

寧道對於母親也沒有太多的想念,畢竟在他的意識裏,這是丟盡他家顏麵的人。

秦玖一旁聽著,“大人,如此說來,在原告和被告之間還有人證,傳喚過來豈不正好。”

盧郡守,“小沈大人,你沒聽到麽。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適合傳喚這個人了。”

“下官看為嚐不可。”秦玖問道:“陸明,你們之間有著親屬關係,想必你和寧遠秋的事,高珍珍也清楚吧?”

陸明點頭,“回秉大人,是的,隻是表妹不清楚他的丈夫陰暗的一麵,隻以為她的丈夫在幫著我們,未必認清這人的全部麵目。”

秦玖:“知道事情始末就行。”

寧遠秋聽著,狐狸眼睛轉了轉,對著上手的盧大人說道:“大人,我與老妻和離已成定局,還望大人明白這所有人的心態,別讓汙水潑了清白的人。”

陸明就差一口水吐過去,他道:“寧遠秋,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是誰都坑,誰都害。我那姨夫以前不清楚你的真麵目我也無話可說,如今聽著你和表妹和離,真是蒼天有眼。”